《月半入云》第81章：技高一筹

    曹亚韵快步朝秦晓峰走来，摇着秦晓峰的手臂说道：“啊呀，今天怎么秦晓峰董事长亲自来交标书啦，来快请坐，要喝咖啡还是要喝茶。”
    “给我来杯咖啡吧。”秦晓峰甩开曹亚韵拉住的手臂，坐下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服务员，赶快给秦晓峰董事长倒杯咖啡。”曹亚韵大声招呼服务员。
    “啊呀，秦董事长驾到应该打个电话上来，我们派人下来接你。”曹亚韵继续套着热乎边说手在再秦晓峰的肩膀上敲打了几下，显得很热乎。
    “我与美国阿巴克数据中心规划设计公司汤鹏飞先生是强强联手来应这个标书的，合同的报价都在我这个手提箱的文档里，你们自己打开看看吧。”
    “好，你们怎么还不打开标书把合同报价报出来呀？”曹亚韵急忙指示招标监理公司的工作人员，从汤鹏飞手中接过手提箱打开标书。
    程克文在一旁看着这个架势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汤鹏飞不愧是高手啊，竟然让秦晓峰帮你拿合同报价的手提箱，这不是明摆着让迅达通信公司项目推进组的人员看到我们的实力嘛，对方都应该知道秦晓峰是秦志刚的儿子，有谁会不给秦志刚面子，看来这个标书我们是一定拿下了。
    程克文朝坐在秦晓峰身边的汤鹏飞暗暗竖起一个‘OK’的手势。
    汤鹏飞也回敬了程克文一个相同的手势，今天让秦晓峰在后面提交这合同报价的手提箱是事先策划好的，既然你秦晓峰拿了我这个项目几百万的佣金，我让你当一回孙子，提个箱子有错嘛，况且你的出现对迅达通信公司的其他人是一种震慑，谁敢不给你面子不是自找没趣吗？宽且这个报价就是曹亚韵听到比特先生公司报价后发短信告诉在外面的秦晓峰的，秦晓峰已经在他们报价的基础上降低了一万美元后的报价，你们不是对合同报价敏感嘛，我们的报价比他们美国公司都便宜，何况还要给佣金，安排出国考察，这个合同不给我就是有一万个理由也说不过去吧。
    此时，工作人员正在唱合同标的：“技术指标应答百分百满足，售后服务百分百满足，合同报价......”
    听到合同报价曹亚韵激动地说道：“啊呀，这个报价比比特先生的美国计算机硬件设备BZM公司报价还便宜1万美元嘛，这太好了，祝贺你们了。”曹亚韵说完一手又拍在了汤鹏飞肩膀上，口气里好像这个标书就已经归他们所有了。
    汤鹏飞却没有这么激动，现在只是刚刚上交标书，远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报价我们与比特先生的美国公司低一万美元总归是件好事。
    公司人员把唱标的记录放拿到了汤鹏飞面前，汤鹏飞迅速签了字，确认了这个报价。
    坐在会议桌旁的比特先生反复看着要求他签字的开标证明，突然对唐青山用英语说道：“尊敬的唐总，这份唱标记录好像有问题，与我们的合同报价明显不符，我很难签下这个字，请贵公司再核实一下。”
    唐青山还没有完全听清楚，只知道比特先生好像对这份签字的文档有异议，唐青山朝坐在旁边的李婷看了一眼。
    李婷是听清楚了，赶快与比特先生打了个招呼，拿回了比特先生手中的签字文档，请工作人员赶快把刚才比特先生他们提交的标书重新拿了出来。
    李婷接过标书逐条核实，发现在标书的合同价格一栏里有个标注，再看标注说明，‘说的是由于考虑到在技术指标应答中有一项条件不满足，因此考虑到对迅达通信公司项目带来的不便，在此价格上减去2万美金，以表示我们对客户的一种诚意。’
    李婷看完与唐青山交换了一下意见，只见唐青山在听李婷汇报的时候不断点头，然后抬头对比特先生说道：“比特先生，你能把贵公司为什么不能满足我们技术指标应答条件中对到岸货物时间的理由说一下吗？”
    “好，谢谢。情况是这样，贵公司的标书技术指标应答要求厂商在合同签订后2周内应将货物送达江海市海关的要求，这对与我们确实有点困难，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美国公司是根据与客户签订的合同订单来组织采购与主机制造的，因此需要一定的周期，由于这批合同的计算机主机数量比较多，我们充分调集资源加紧生产也至少需要2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航空运输到达江海市的海关至少总共需要3个星期的时间。因此我本着客观上没有充分满足客户的这一条款，因此在合同价格上我们做出了一定让步，以表示我们对你们标书的尊重，也请你们给与我们面临的实际困难给与一定理解，谢谢！”
    比特先生的讲话比较长，李婷听了后把情况与唐青山作了汇报，唐青山听后笑着说道：“谢谢比特先生诚实客观的解释，我们完全尊重你们公司对该条款的应答，根据我们了解美国计算机制造公司是根据客户签订的合同下单这个实际情况，原来我们要求2周的时间确实有点考虑不周，你们公司以这样严谨的应标方式答复，更说明你们把问题考虑得非常仔细和周到了，那我们也尊重你们的意见，你们的合同报价就按你们在标书上的说明做调整，也是我们在审核你们提供合同报价时没有注意到注释部分的说明，我们把你们的合同报价重新修改一份，请你签字可以吗？”
    比特先生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唐青山说话的时候，李婷已经来到工作人员身边，指导他们重新写了份开标证明书，李婷亲自送到了比特先生面前。
    比特先生仔细看过调整后的开标证明书，笑着在上面签了字，并与李婷握手表示谢意。然后起身与桌子对面的唐青山握手后带领随行人员离开了会议室。
    比特先生一走，汤鹏飞看了傻眼了，刚才还存在的与比特先生他们公司在合同报价上少一万美金的优势一下子没有了，反过来还比人家多了一万美金，尽管钱不多，但在汇总的时候就排在了人家后面。
    秦晓峰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只看到那个老外与唐青山说来说去，也不知道他们说点啥，只看到那个老外签了字笑嘻嘻走了，走了不是更好嘛，就剩下我们了。
    “来，坐一会，喝杯咖啡怎么样。”秦晓峰招呼汤鹏飞坐下陪他一起喝咖啡。
    曹亚韵是看明白了，自己好不容易把对方公司的报价告诉了秦晓峰，然后把价格调低了一万美金，标书的价格优势显示了出来，拿下这个合同就十拿九稳了，这个老外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好端端地给改了，想到这里曹亚韵气愤地说道：“唐总，这个合同价格已经报出来了，那个老外怎么说改就改了呢？标书提交了价格就不能随便修改的，这是规矩。”
    唐青山耐心地说道：“曹主任，不是人家说改就改了，是我们唱标书的人没有看清楚价格数字后面有个注释，人家对这个项目尤其重视，由于在技术指标应答中有个条款不能满足，在价格上做了优惠，尽管2万美元钱不多，人家也是表明了一种愿意合作的态度，而且明天开始项目推进组就要开始对厂商提交的标书进行详细审核，等专家们意见汇总后我们再讨论吧，现在不要轻易对中标方下结论。”
    唐青山知道曹亚韵与秦志刚的亲密关系，现在还有秦晓峰坐在那里喝咖啡，不要让他们把这些不实信息传到秦志刚那里，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可能对评标工作带来不良的影响，因此把价格调整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李婷知道唐青山说话的意思，必须堵住曹亚韵的那张无事生非的嘴，否则会把事情搞乱了。李婷作为女人说话就要适当的重一点才能刹住曹亚韵的势头。
    “曹主任，你是项目推进组的副组长，说话要负责，怎么能说唐总让人家修稿了合同报价呢，我们是按照公开公正原则依法行使我们项目推进组的职责，人家提交的合同报价中写得明明白白，我们没有看清楚写错了，人家当然不能签字画押，提出重新审议合情合理，假如有什么地方出错的话，就是我没有做好数据的核对审核工作，我承担责任与唐总无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怪你，只是认为这个老外鬼点子多，把我们都耍了，这个老外很坏的。”曹亚韵说道。
    “不要对人家进行无端的人身攻击，这是按照国际市场惯例开展商务招标活动，厂商有权参加投标和应标，我们要一视同仁，有问题要放在桌面上谈，比特先生对中国市场研究比较透彻，我们要尊重人家的选择和观点，今后我们也要吸取教训，在公开唱标前先要主动询问厂商的意见是否理解一致，然后再公开唱标，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李婷严肃地说道，话里面已经把责任推到了曹亚韵这边，要在前端做好把关，不要出了问题瞎嚷嚷。
    曹亚韵也听明白了李婷的话，知道再追究下去就是她没有和开标书工作人员看清厂商提供标书中的意思，把数字搞错了。
    汤鹏飞长叹一口气，看见李婷正在说曹亚韵，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人家内部在讨论，自己坐在这里有点不知趣，还不如冷静下来另想办法，起身与唐青山握手，说了几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汤鹏飞一走，秦晓峰有点急，还以为这个项目就泡汤了，自己即将要到手的几百万佣金就没了，赶忙追了出去......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4点，交标书的时间已到，工作人员将桌面上的标书都整理包装好，贴上封条，堆放在了会议室的墙角处。
    唐青山起身说道：“大家今天辛苦了，今天该来交标书的厂商都来过了，情况还算顺利，明天开始我们按照专业分工，组织内部专家对标书进行阅读审核，希望通过3天的努力，按照事先确定的打分办法对应标厂商进行打分统计排名，然后我们项目推进组开会讨论，提出一个综合排名的汇总意见上报公司办公会议汇，最后让领导拍板决策。”
    “哎，这样是对的，我们也不要互相责怪谁出的错，最后让领导拍板决定，我们都是老百姓，领导的事我们也管不着。”曹亚韵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兴奋地说道。
    李婷认为曹亚韵思路也太混乱了，这和老百姓有什么关联，唐总说对应标厂商综合排名是我们项目推进组的责任，至于最后确定哪一家中标我们也管不着，让领导拍板就是了。
    汤鹏飞一行又回到了原来公司对面的那家咖啡馆，汤鹏飞把领带拉下放在了口袋里，要了一杯意大利浓咖啡。
    秦晓峰也学着汤鹏飞要了一杯意大利浓咖啡，拿出烟刚要打火机点火，一位服务员走到秦晓峰身边轻声说道；“先生，这里是室内禁止抽烟，谢谢。”
    秦晓峰刚要骂人，看见周围的人都对他怒目相视也就把香烟放进了口袋。
    汤鹏飞已经缓了过来，现在要想尽办法如何把秦晓峰给稳住了，让他在秦志刚那里发挥作用，汤鹏飞慢慢喝了口咖啡说道：“各位，今天我们目的基本达到了，我们先虚晃一枪假装交标书，比特先生上了我们的圈套，跟在我们后面交标书，接结果我们先交了技术指标应答与售后服务两部分，这样逼着比特先生他们先交了技术指标应答、售后服务与合同报价三部分，并把合同的价格公开唱了出来。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底价后，把消息发了出去，秦晓峰董事长出现了，威风凛凛抛出了我们的合同价格，不多不少比他们的报价少了1万美金，这仗打得漂亮，我在此谢谢各位的通力合作。”
    秦晓峰不解地问道：“汤经理，他们不是最后说比特先生他们的报价比我们便宜了1万美金嘛。”
    程克文已经领会了汤鹏飞的意思，说道：“这完全是讹诈，哪有合同价格报出了，还要看备注的，这分明就是内外勾结给我们下套，哪有这么搞的，我们在市场上看得多了，这种修改价格就是一种商业欺诈行为。”
    程克文已经看出汤鹏飞的意图，现在要发挥秦晓峰的作用，让他在秦志刚的面前把方向扳过来。
    汤鹏飞说道：“现在比特先生他们最大的问题暴露了，他们在技术指标应答中的关键条款不满足，这是个致命的缺陷，你看他们说供货不能在2个星期内送到江海市海关，这就是他们的软肋，他们说3个星期是至少的期限，我看他们是3个月都完不成，现在中美贸易处在不确定状态，万一发生问题计算机主机到不了迅达通信公司，这个数据中心项目就要黄了，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特别是公司一把手如何向员工交代。然而，我们的设备现在已经发货到了国内的保税仓库，随时可以拿出来送到客户这里，不要说2个星期，就是两天我们都能做到。”
    “妈的，这个比特先生太可恶了，在关键问题上完了一把猫腻，把那帮推进组的人给玩了一把，他们还以为我们不懂做生意，想坑我们，门都没有。”秦晓峰总算搞明白了问题所在大大咧咧骂道。
    汤鹏飞说道：“这不能怪迅达通信公司项目推进组的人，他们玩不过老外，我们可不一样，我在全世界做生意老外见得多了，这些小花招可骗不过我们的眼睛，我们要相信项目推进组在综合考评后还是会考虑我们的方案比较科学，其实一万美金算小钱了，我们还要安排他们公司领导专家出国考察，这个费用10万美金都不打不住，这笔账相信他们公司聪明的领导是能够算得清楚的。”
    程克文说道：“他们公司只有秦总和曹亚韵脑子最清楚，特别秦总对算账非常敏感，一看就知道问题所在，相信秦总会做出正确的决策。”
    秦晓峰说道：“我爸算起账来好厉害了，你看他们企业一年业务收入几百个亿，这点小账搞不清楚怎么做企业一把手，我回去把事实对我老爸说清楚，他才不会轻易上老外的当，这些老外想蒙我老爸门都没有。”
    汤鹏飞说道：“有我们的合作伙伴秦晓峰董事长的大力支持，这个项目我们是拿定了，另外事成之后我在原来佣金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百分点销售佣金给晓峰国际进出口贸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