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腰破阵行》第一百六十六章

    完颜厉显然也是同小叶子一般心思，对这一队骑兵的操演骑射甚是满意，频频颔首顾意，还转头向侍立在旁的茵茵打趣道：“这才是咱们燕金的勇士，你那点小皮毛，不够给人塞牙的呢。”
    茵茵陪笑道：“父皇，我这不是才练没多久吗？”
    完颜厉摇头道：“自古以来男女有别，就算你练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练到这个水准。”
    “那……可不一定。”茵茵眼珠一转，伸出手一把逮住身边的小叶子，将她往完颜厉面前一推：“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师父就能行。”
    小叶子忙盈盈拜倒：“公主谬赞了。”
    完颜厉倒是没想到茵茵会推荐小叶子。念着小叶子昔日“冒死护送完颜灭”的功劳，再加上小叶子生得袅娜，说话知礼，又“对完颜灭一片赤诚”，完颜厉对眼前这个小女子还挺有好感的。此刻他心情好了些许，面对小叶子也带了三分笑意：“你敢挑战咱们燕金的勇士？”
    小叶子垂首轻笑道：“回禀陛下，说敢……不敢。说想……倒是想过。好歹也是太子御下的斥候，总不能丢了太子的脸。今儿陛下若是高兴，小女子请愿当场一演，博君一笑。”
    完颜厉哈哈大笑：“你倒是直率。惯用什么兵器？”
    小叶子叩首道：“请陛下赐我一支轻弩并一匹马，足矣。”
    完颜厉点点头：“好，只是一人操演过于浮华，不如对战实用。”他抬起手，指向刚刚操演完毕的那焯：“你，出列。”
    那焯策马而出，行至场中，下马拜倒：“参见陛下。”
    “你，陪这个小女娃耍一耍。”完颜厉笑道，“虽说美色当前，可不要堕了男人的威风。”
    那焯拱手道：“属下不敢。”
    早有亲兵为小叶子取来一柄轻弩。眼见得小叶子一身轻装，提着轻弩步履潇洒的走下台来，身形甚是灵动，偏又生了一张娇媚容颜，倒真是军中罕见。饶是皇帝在前，那焯也不由得暗暗吹了一声口哨，赞叹这佳人难得。
    他牵马行至小叶子身畔，虽然面对的是女子，但言语之间还是颇为礼貌：“姑娘是宫里人，身份娇贵。此马跟随在下多年，性情稳定。姑娘不妨用在下这匹马，以免在对战之中不慎受伤，反而于事不美。”
    小叶子本没将那焯放在眼里，但此刻见他心思熨帖，言语周到，倒真是对他有些刮目，心想这个军人倒是和那些土包子野蛮人有所不同。既然人家盛意拳拳，小叶子也不好冷颜以待，微笑道：“小将军放心，咱们虽是女子，却也有些看家的本事，就不占您们男人的便宜了。”
    倒是挺辣。那焯一笑：“如此，那便随姑娘的意思。却不知姑娘想如何决胜？看姑娘身形纤弱，总不能与在下比拼力气吧。”
    小叶子打量了那焯一下，笑道：“小将军有刀，我有弩，都用兵器。咱们各带一个有簪缨的头盔，再策马比试。谁先被对方打掉簪缨，谁就算输，不知小将军意下如何？”
    “全听姑娘的。”那焯微微一笑，翻身上马。
    小叶子在一旁披挂妥当，跨上备好的马，坐直身子，昂首向那焯一笑，随即双腿一夹，呼喝一声，抄着短弩便直冲了过去。那焯也不甘示弱，策马直面而来。两匹马刚要交错之时，只见那焯手中白光一闪，闪电般已抽得腰刀在手，看准小叶子头上簪缨，呼的一声横劈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小叶子一个侧翻，整个身子滑下马来，只凭一双腿勾住马镫，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这一招！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敏捷之极，登时获得了满堂喝彩。
    小叶子一个鹞子翻身，便又魅影般回到了马背之上。此时两马已交错而过，小叶子掐准时机，一把拽出轻弩，回身瞄准那焯的背影，猛然扣动手中扳机！
    只听嗤的一声，弩箭应声而出，带着气流穿过微微潮湿的空气，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击中那焯头盔上的簪缨！
    噗的一声轻响，弩箭带着簪缨同时落地。那焯猛然回头，面色惊愕。围观军士皆惊叹于小叶子展现出的敏捷和准确度，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
    那焯骑在马上，怔怔不语。倒是小叶子翻身下马，走过来捡起地上簪缨，仰头伸手将簪缨主动递了上去，声音柔和却有力：“小将军，多谢手下留情。”
    那焯接过自己的簪缨，不知该作何反应。小叶子已转身走回高台之前，屈膝跪下，朗声道：“陛下，小女子献丑了。”
    完颜厉哈哈大笑：“如此矫健的女兵，朕可真是第一次见。只是你这比试方法，也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小叶子俯首道：“小将军的实力，自是胜我十倍，只是一来要我划道儿就失了先发，二来在战中又失于勇武，轻了敌，所以才让小女子伺机险胜。但陛下非说这是胜之不武，小女子并不认同。自古用兵皆为有的放矢，用对了套路亦可成为武器与制胜手段，并非胜之不武。”
    完颜厉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女子，居然还懂兵法。”
    小叶子谦逊道：“陛下谬赞，只是耳濡目染而已。”
    完颜厉颔首道：“小女娃，你做得不错。扬长避短，亦是用兵之道。如今昭胤贼子犯我疆土，到处战火纷争，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你这一身精湛马术，只窝在宫中做个宫女，未免有些屈才。”
    这时茵茵上前奏道：“父皇，小叶子是茵茵在宫中结交的难得挚友，既然她有驰骋疆场的才华，茵茵也不愿她埋没宫中。茵茵愿为她作一个引荐人，恳请父皇赐个恩典，让她在城防军中做事，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这样一来，不就没人教你骑马了？”完颜厉打趣道。
    茵茵一笑：“茵茵知道，要以国家为重。”
    完颜厉满意的点点头：“嗯，自灭儿去世，朕几个儿女之中，也只有你最贴心了。”他抬眼望向小叶子，“如此安排，你可愿意？”
    小叶子叩首道：“陛下隆恩，小叶子感恩不尽。小叶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恩准。”
    “说。”完颜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