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清河县——
还是这间清河县唯一一家医馆,子故牵和子弟两人在这里待了一天两夜,依旧没有离开。
子故牵此刻跪在窗前,看着熟睡或是昏睡的云泽彦。
如此睡美人一样的相貌,让人看一眼就会动心,故牵自己也不例外,只不过动心的方向不同,别人都是见色起意,而他的方向却是娘,儿子对娘的爱。
他用轻巧的手劲,握着云泽彦的左手。说:“娘!”,轻声细语、温柔细腻的一声,从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口中发出,这也就是在娘面前,他才会这样。
奇迹的是,云泽彦竟然动了。头动了、眼动了、手也动了。
看到她动了之后,子故牵非常激动,便立即握紧她的手。继续说着:“娘?你醒了?”。
可是,这些举动,并不是云泽彦醒了,而是在做梦。
不仅这样,云泽彦还说梦话,令人感到质疑。她说:“啊,我的孩子,娘不应该丢下你,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十六年没有娘的陪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在哪,我的孩子,你在哪啊。”。
这句话,云泽彦说的是非常伤心,甚至都流出了眼泪,双眼的泪水先是积累在眼眶,然后随着头的鼓动,流了出来。
子故牵听了这一句话后,感到非常的开心和疑惑。继续用鼓舞的语气,说:“娘,我是您儿子啊,你醒来好不好。”。
他的眼睛也流出了泪水,虽不是亲娘,但此刻胜似亲娘。
更加奇怪的事出现了,云泽彦竟然回复了这句话,却还是在梦里。说着:“不,你不是我儿子,我从来就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云泽彦继续沉迷在她的梦境中,无法醒来,但能够回复现实中的问题,说明她真的有好转了。
而刚刚那句话,说的是那么的伤人。但子故牵是真的开心,因为云泽彦真的是在昏迷,却还有意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将手轻轻的放下,继续让云泽彦休息。
子故牵起身,向着身后睡觉的子弟走了过去,用佩剑的剑柄,打了一下子弟的脸。子弟“啊”的一声,惊醒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一个习武之人该有的反应,那就是瞬间将手摸到佩剑上,然后在准备抽出的时候,看到了子故牵。放心的说:“呼!原来是老哥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杀手来了呢,真的是,打扰我睡觉。”。
随后,他竟然没心没肺的继续躺下来睡觉。
“你还知道吓死了啊?”,故牵歪着头,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他,并发出了生气气怒的语气。
子弟皱起了烦气的眉头,即显得豪横又烦躁,并瞪着眼扫过子故牵,像一个十足确凿的叛逆少年一样。回复道:“我又怎么了?就骂我,睡会觉都不行吗?”,双手插在胸前,动作很气愤的样子。
而他说完这句话,更加让子故牵生气,喘息声越来越重,手里握剑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子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子弟回归睡姿之时,子故牵再次拿起剑,很重的打在了子弟的腿上。
并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再踢一脚,漏出很横的眼神。说着:“今天开始,你来守着娘,保证娘的安全。在我回来时,如有一只苍蝇落在娘身上,你就等着挨揍吧。”。
子弟深叹了一口气,仍旧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反驳着:“她又不是咱亲娘,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真的是,切!”,生气委屈低着头,面对面还不忘反怼哥哥,眼神充满着自我,一点都不在意身边的性格。
故牵放开了子弟,并拍打他身上的尘土。
难过的唉声叹气,走到床边,再次坐了下来,打起感情牌。说道:“哎,之前还不是你说她很像咱娘吗?怎么,现在又不想负责了吗?”,失落重带着强颜欢笑。
原本以为是真的感情牌,可是子故牵突然一声大叫。喊着:“我告诉你!”,这一声,把子弟吓到了。“竟然你都说了,把她当做咱娘一样照顾,那你就要负责到底。反正我话说到了,你看守不看守,我也先休息了,记住!”。
子弟此时怂怂的样儿,看着都可怜。
但还是没有办法的走到了云泽彦窗边,坐在了椅子上,规规矩矩的看守着。小心翼翼的说:“那……兄弟们怎么办?”。
这个是致命性的问题,子故牵听到后也是为之一颤。原本准备休息的他,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睁开了眼,开始想着、想着、想着……
每到一分钟,他又闭上了眼。说到:“我一会儿和大夫借信鸽,我告诉兄弟们,他们会接受的。”。
听完哥哥的回答,子弟继续平静的看守着。
而此时子故牵的心中,正在进行着活动。
心中说着:“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遇见你,云钰。这样的话,你就可以陪在我身边,弟弟就可以回去跟兄弟们团聚,我也就不会独单了。”。
子故牵在想云钰,仅有一面之缘,两人就分隔两地。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但这句话对这两个人来说,是完全相反的,他们二人是真的一见钟情,但命运让他们分开,和别人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子故牵还是童子之身。
而云钰早在前天晚上,就已经将自己的童子之身送了出去,对方还是一位和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男人。即没有故牵帅,又没有故牵那么负责任。哎!!!
子故牵因为过于心急,内心中事情众多,所以怎么睡都睡不着。于是就想之前所说那样,直接起身,朝着门口走起,下楼去找了大夫。
而他的回头率,可是非常的高。
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因为他的穿着,简直比江湖还要江湖,身上到处都是挂武器的地方,让他自己也显得尴尬。
面相倒是很自然,平和,一点也符合不上江湖杀手的气氛。他来到万大夫坐诊的布帘后。叫道:“万大夫?”。
子故牵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引起了前面病人的注意。随后,万大夫跟面前的病人说:“各位稍作休息,人定有三急,我去去便回。”。
但他一转身,就变成了生气,昨天那样的形象,来到了后院走廊,指着子故牵的鼻子就骂。说:“你这个不动礼节的孩子,不知道我在问诊吗?有事不能吃饭时候说?”。
万大夫,整个人的情绪都被打乱了饿,双手叉腰,疯狂的喘息着,并叹着气。
子故牵并没有对万大夫表示怪罪,觉得是自己的错。
所以他做出了非常抱歉,对不起的动作,还连忙鞠躬。说:“对不起,对不起万大夫,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请万大夫不要怪罪,并原谅在下把。”。
“说!”
大夫四处张望,心神不定,虽然身体和眼神没有看着子故牵,但一直仔细听着。
故牵犹豫了几秒钟,很磕巴,吞吞吐吐的说:“我,,,能看出来,您和我娘,哦不,是我干娘。”,突然改口的原因是因为昨天的事,所以才会改口叫干娘,为了不引起没有必要的误会和纷争,还浪费时间。
磕巴也就到此为止了,子故牵咽了一口口水,紧皱眉头。继续说:“我看的出来,您和我干娘认识,所以您应该不会不管不问吧?”。
这句话暗中激怒了万大夫,依旧是生气的样子,但多了一些表情表述,死死地盯着子故牵。说:“你觉得我身为医者,能对朋友的伤势不管不问?”。
子故牵等的,就是万大夫这句话。便迅速回答:“那就好!”。
此后,万大夫竟然笑了起来,还消除了声。说:“你是觉得,我会赶你们走?你干娘现在的病情,一定要有好的地方休息,如果离开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所以……”。
接着万大夫的话。子故牵说:“所以我想让您继续收留我们,直到我干娘醒来,我们就走,日后我一定报答您。”。
子故牵这个举动,让万大夫露出了瞧不起他的眼神和动作,摇着头。说:“其实,你本可以明说的,身为一个男人,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要干什么,大方的和我说出来就是,然后我在回答你,答应你的可能性就很高。可是现在,你竟然在拐弯抹角,我对你好失望啊。”。
其实,万大夫的这句话,已经充分表明了他愿意留下他们,但就是要强迫子故牵再说一遍。
为了能让干娘得到了好的环境养伤,他一点气性都没有。甚至还再次说道:“我看得出来,您和我干娘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我想您是一位医者,一定不会让我和我干娘露宿街头,所以我求您,收留我和我干娘,直到她醒来位置,来日我一定会报答您。”。
话后,子故牵深深的鞠了一躬。话说的是那么的诚恳,语速也没有任何紧张和过度的哀求,但能表达出来对干娘的那种孝和期盼能够留下的肯定。
于是,万大夫表现像一个师父一样。
拍了拍子故牵的肩膀。说:“你看,这就好听多了嘛,是一位孝子。我想如果是亲娘,一定更加不惧自身之面。”。
随后,万大夫微笑的回复完后,貌似不太着急了。继续说道:“自然是可以,毕竟云泽彦是我故交,她以前的很多伤势都是我治得,不用你说我也会收留。”,他此时有一种触景生情和触话生情的感觉。“你,是一个称职又有勇气的干儿子。”,又拍了拍子故牵的肩膀,似乎是在接受他一样。
子故牵好像被万大夫的话所感染了,说出了真相。
“其实……她并不知道我认她干娘的事。”,他非常愧疚即抱歉的低下了头。
原本以为万大夫会改变情绪,可是没想到的是,万大夫竟然接受了。他说:“没事,竟然你对云泽彦这么有情有义,就说明你是一个合格的儿子,等她醒来,我给你作证,劝她认你,然后举办一个正式的认亲。”
“哈哈哈哈!!!!”万大夫随着一声拉长音的笑声,继续回去问诊了。
刚才的那段对话中,有一个细节,那就是“我和我干娘。”!
子故牵这句话的意思,结合之前想云钰时说的话,他应该让子弟一人回去,照顾兄弟们,尽量的稳住他们,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没有索要信鸽的原因,他想一个人留下,照顾云泽彦。
几分钟后;
子故牵回到了楼上,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见子弟之后。说道:“弟弟?你带着这封信去找兄弟们吧,我留下。”。
而子弟的情绪态度又变了,没有怪罪哥哥都没告诉自己,就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了,也没有怪罪哥哥把自己当做一个传话者。只是说道:“哥?我不要自己走,让我陪你吧,送完信我就回来。”。
但子故牵还是那副样,皱着眉头,很烦气。回应道:“行了,别说了,我意已决,谁都不得改变,赶紧的吧!”。
子弟不敢和哥哥再矫正,所以拿着信和银子,回去了。
就这样,子故牵仍在云泽彦身边陪着她,为她守夜、喂她吃饭,一直等待着干娘醒来。
这次,他不想失去一个为自己赎罪的机会,当初就是因为自己没再亲娘身边,所以导致亲娘病故。云泽彦就是让子故牵放下这一心结的人。
他正在给云泽彦喂着汤,万大夫从门口走了进来。
拿着一晚已经熬好的中药,放在了床边。子故牵说:“我应该叫您……叔?”。
“可以!”,很平静的一声回答。
“你叫什么都行,没关系。这碗汤药让你干娘晚上的时候喝下去,尽量凉一些。”。
万大夫带着微笑和认真,而子故牵再次起身鞠躬。言道:“再次多谢叔叔出手相救。”,非常恭敬的说着。而万大夫却说:“哎呀,行了。”。
万大夫向着门口走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子故牵。问:“对了,正好我们这里缺人手,不如你来打个下手,好不好?”。
“正好,云泽彦不喜欢白吃白喝的人,等她醒来,知道你是靠自己能力吃饭,她一定会更加对你有好感的。”。
“小伙子年轻力壮,给我扛一些日子的药材,不过分吧?”。
听完万大夫的这一通话,子故牵感到兴奋。说:“太好了,我也正想为您做点什么呢,我当然愿意,但……”,而最后一句话又露出了犹豫和担心之意。
这次,万大夫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知道子故牵要说什么的样子。主动开口帮他说:“没事的,我会让我女儿照顾她,你只负责保护和自己的休息就行。”。
“怎么样?”。
随着万大夫的要求和条件,子故牵爽快的答应了他,为自己赚取不白吃白喝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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