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健听说华国军队突然从海上出现,并且向南成皇城坞宝郡发动攻击,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毕竟宁泽一会儿在池州与唐牛开战,一会儿在元州跟陆骢打得热闹,哪又冒出第三个,直接从海上绕过去打自己老家?
之后才搞明白,从海上过来攻打坞宝郡的不是宁泽,而是最早随他南征北战,名气颇大的鬼面将军。
老家遭袭,这还了得?
虽说看不懂宁泽三面作战想要干什么,这个时候可不能犹豫。
当下命白镜堂、白亭晚兄弟留守边境,提防华国军队犯界,带上冯乔带兵原路返回,紧急驰援坞宝郡。
同时,飞鸽传书命宝台、锦屏、闽江、羌阳、泽山等周边郡县立刻出兵。
这一路火急火燎,完全不敢停歇。
因为一家大小都在皇城,万一被对方擒获,后果不堪设想。
日夜兼程,穿过崇文、锦屏二郡,来到闽江。
刚到郡城,就见大队人马出来迎接。
为首一人正是马锦,到他面前滚鞍落马,跪地上哭着请罪:“皇兄,臣弟辜负您的重托,皇城被敌军占领,特来领死!”
马健听到这话,差点摔下马来,慌忙问道:“那你诸位皇嫂与侄儿侄女……”
“皇兄放心!”马锦忙道,“臣弟见防守不住,便带诸位皇嫂、侄儿侄女通过密道逃出坞宝郡。多亏赵太仆的提醒……”
得知妻儿无事,马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一想起皇城被占,还是相当生气:“当日朕离开之时,可曾交代你死守皇城?”
马锦哭道:“臣弟有心死守,却不能让诸位皇嫂、侄儿侄女落入敌军之手。如今甘愿领死,请皇兄依军法处置!”
马健当然不能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可是按照军法,受命守皇城结果丢了,就是死罪。不依法处置,又怎么跟手下交代?治理国家需要法律,如果自己带头违反,底下人还会敬畏,还会遵守?
正苦恼时,太仆赵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敌方冒充焦将军骗开城门,猝不及防。若是死守,陛下妻儿乃至朝中文武百官皆要落入敌手,这才是断了根基!马将军当机立断,弃城而走,以免根基落入敌手,使陛下受制于人,乃是大功!虽失皇城,敌军自海上来,四面皆是我方军队,不可能久战城池,必然撤退。马将军功过相抵,当免死罪!”
跟着马锦逃出来的文武百官全都上前求情,他们当然看出马健并不想杀死自己的弟弟,只是需要一个台阶。赵桐赶紧递上台阶,大家当然顺水推舟,也能在马健面前留个好印象。
见此情形,马健暗暗松一口气,这台阶放得很好,他可以顺势而下。
旁边冯乔说道:“大敌当前,擅杀大将不详!”
大家都给台阶,马健便对弟弟大声斥责:“今日若非众卿求情,必斩尔头!下去领二十军棍,随朕夺回皇城,戴罪立功!”
“谢皇兄不杀之恩!”马锦虽然主动求死,哪里是真的想死?对着马健磕头谢恩,冲赵桐与为自己求情的文武官员点头致谢。
马健并没有在闽江郡多做逗留,确保家人无恙后,让他们暂时留在此处,率领大军,带上马锦、马廉,浩浩荡荡杀向坞宝郡。
马健带兵回援的这段时间,王卫下令搬空坞宝郡,不管是皇宫内库、皇城“国库”、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百官官邸私库,甚至包括皇宫各处金银雕柱、贵重装饰,就跟抢劫一样,能带的全部带走,不好拿的大件,也都砸成金块、银块进行搬运。
短短几天时间,整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处坑坑洼洼,看起来特别的惨。
为什么能拆这么快?
原来王卫把所有俘虏派来做苦工,再加上己方大军,效率奇快。
皇宫、官邸都像蝗虫过境,扫得空空荡荡。
坞宝郡的军粮、兵甲器械也都运走。
王卫负责抢各种资源,褚文秀、黄邵则是召集全城百姓大肆宣传,以宁泽教的“现身说法”,安排一些早期从坞州逃难华国的将士向百姓说明华国利民政策,还有加入华国的好处。反正就是你有钱的到那边,可以更加有钱。没钱的过去,房屋、田地包分配,只要肯出力气,不但能吃饱穿暖,还能存下许多钱粮,过上好日子。
其实是宁泽照搬传销组织的方式,但政策和许诺的条件都是真的。
有很多百姓不愿相信,心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部分人是故土难离,就算有些动心,还是不愿离开老家。
即便如此,愿意跟着华国军队渡海离开的也有三四十万人,这可不是小数目。
这么多人要一起运走不容易,华国军队船舰各种金银财宝、军粮物资都装满了。
褚文秀早就想好,雇佣当地商会所有商船,用来运送愿意前往华国定居的百姓。
同时,重金征用各种大小渔船,顺便连渔夫一起骗走。
几天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在坞宝郡港口各处多线程工作,井井有条。
按理说几十万人的大迁移,几天时间根本不够。可是褚文秀过来之前就已经制定好计划,提前做好准备。竟然轻而易举将人运走,没有一点混乱。
等马健抵达坞宝郡,除了故土难离的近半人口,整座城池空空荡荡,与往日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至于王卫的军队,早已渡海离去,不见踪影。
虽然不费一兵一卒夺回坞宝郡,可是皇宫被搞得破破烂烂,一眼望去触目惊心。“国库”、“内库”都被抢掠,兵器防具、战马军粮也都扫空,什么都没剩下,给马健造成重大打击。
文武百官又来哭诉,原来他们的宅邸都像蝗虫过境,所有值钱的东西也被抢了。
马健差点背过气去,愤怒之下派兵出海追击,誓要击沉华国海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是大军出海也追不上了,人[www.biqugexx.xyz]家早就提前分批撤离,顺风东去。
这让马健难以忍受:“宁泽欺人太甚!诸将随我出海反击,定要叫他知道厉害!”
南成的海军比华国厉害,对方能够做到,南成海军当然可以!马健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
冯乔赶紧拦住他:“陛下,莫要冲动!如今坞宝郡被敌军破坏,国库遭掠、官员私产被夺,又有数十万百姓随敌军离去,我方元气大伤!若要报仇,需从其他郡县强征军粮,只会加重各地百姓负担,极其不妥!当前最重要的便是调拨人口,填补被敌军抢走的空缺,确保皇城恢复人气。同时,尽量在不影响地方官府行政作业,不给国内百姓增加压力的情况下,转运一些钱银军粮,用作修缮皇宫。”
冯乔这话得到文武官员一致同意,总不能放着破破烂烂的皇宫,还有空空如也的坞宝郡先去打仗。
打仗需要消耗大量金钱和军粮,这些钱不用再修缮皇城,恢复元气,那怎么行?
放着残破的皇城,丢的是南成文武百官的脸,更丢马健自己的脸。
万一其他势力派使者过来,或者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看到,南成脸面无存。
马健虽然气得不行,面对文武百官的谏言,还是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敌人破坏的城池尽快修复,且不论前面的缘由,万一附近海盗过来,遭到破坏的坞宝郡城池、关卡防御力不如以前,也是一个大麻烦。
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咬牙忍着,等处理好皇城这边的事情,再找机会报复。
这段时间在江州边境施行劫掠展示,本来占到一些小便宜,哪里想到对方会直接从海上出现,攻打自己的大本营。
最让人郁闷的是,边境抢了那么些,完全及不上这次损失的十分之一。
且不说马健气得要命,却不能放着皇城不管,发誓日后必定报复。
王卫满载而归,带着掠夺南成“国库”、皇宫内库、百官府邸得到的两百多万黄金、三百万担军粮、四五十万人口折返。
你在边境劫掠再多也是有限,边境郡县是最危险的,经常战火弥漫,哪像各方势力皇城首都?
华国军队还算厚道,只是抢了皇宫和百官府邸。若是狠下心来雁过拔毛,豪商富绅、全城百姓手中的财富集合起来,还能翻个几倍。
当然,这么做会失去民心,日后攻占坞州必定受到当地百姓拼死抗争,没有必要。
如果你打下一个城池,全程百姓要跟你拼命,那就没意义了!
带着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军粮物资以及百姓要从海上返回华郡,其实并不现实。
毕竟太危险了,不可能让他们跟华国军队一样冒险。
于是船队直接往江州靠近,准备登陆之后从陆路出发,将物资和人口运往皇城。
还未靠近江州,褚文秀找到王卫:“眼下坞州各郡兵马应该抵达坞宝郡,马健也以为我军带着夺来的物资人口直接撤离。将军若是突然折反攻打沿海郡县,必能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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