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法退兵同时,已经在最有可能出现暴动苗头的郡县派遣陆骢心腹将领,吩咐一旦出现苗头,毫不犹豫将其摁灭。
另一方面,以大都督的名义向所有辖区官员发出公告,肯定并且给予封赏承诺的同时,巩固各地官员将领忠诚。
再致信边境郡城太守,做好一切防御措施,以应对宁泽、唐牛、马健三方势力。
带着陆氏一族马不停蹄赶回皇城密梁面见陆骢。
陆骢当面问道:“惠帝之事你已知晓,如何是好?”
司马法叹息一声,上前说道:“若能隐瞒此事,只需另寻幽帝亲属后裔取代其位,便可无忧。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天下尽知。怕是内乱将起,只能行霸道之举登基称帝,改朝换代!我已布局妥当,不可延误时机!”
“满朝文武若不同意,如之奈何?”陆骢担心问道。
“既要行霸道之举,当杀伐果断。”司马法回答,“从者留之,不从者杀之,再许以高官厚禄,自能事成!”
“本相并无称帝之心,如今实属无奈!”陆骢叹道。
“大成国运已尽!岳父起于当梁,坐于皇城密梁,当得一梁字。”司马法道,“国号定为大梁,必能国运昌隆!”
“大梁?”陆骢微微点头,“只是本相从未想过登基称帝,具体步骤还需你做安排!”
“喏!”
司马法找来陆渊,让他立刻带兵替换皇城内外所有禁卫兵,亲自掌控密梁,任何一处都换成己方心腹。
然后做好一应准备,将文武百官召至宫殿。
陆骢及其手下异常动作,文武百官自然觉察到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最近所有情报都仔细斟酌,猜到有大事发生。
百官先到,各有心思。
不多时,陆骢在司马法、陆渊跟随下,由一队披甲卫士左右护卫,进入宫殿。
到了宫殿面对百官,陆骢没有坐下,反而环顾群臣。
“拜见丞相!!”气氛十分诡谲,文武百官虽然心思各异,还是先向陆骢行礼。
“免!”陆骢摆摆手,大声说道,“自梁义蚁贼作乱,大成江山动荡。本相起兵匡扶社稷,忠于朝廷。幽帝亡,本相推文、惠二帝,尽心辅佐。怎奈文帝早薨,惠帝听信馋臣,污蔑本相。本相对大成一片忠诚,却换来此等待遇,心灰意冷!诸位皆是朝中肱股之臣,不知何以教我?”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陆骢扫视众人,见没人应答,缓缓说道:“诸位为何不语?”
文武百官低头沉默,好一阵子,里面走出京兆尹刘滔,拱手说道:“惠帝驾崩,天下无主!臣以为,武清王刘雄有帝王之姿,不如请入皇城立为新帝,如此彰显丞相忠诚。”
陆骢问道:“立刘雄为敌,惠帝诬我之事便无波涛?”
文武百官心中暗道,惠帝那是污蔑你吗?事实上,谁都知道你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帝根本管不了事,整个朝堂都是你在做主。
但没人敢当面说出。
司马法站出来,大声说道:“大成气数已尽,皇室再无明君人选。臣夜观星象,见大成帝星灰暗将灭,无法挽回。此次经过当梁,见一星骤起,明亮异常,正应改朝换代之举,意味大梁当兴。当梁百姓得天降异象,有星落地,上书成尽梁起,陆氏必兴。种种迹象,皆应丞相登基称帝,改朝换代,方能拯救天下黎民!”
身边陆渊等他说完,立刻单膝跪下大声喊道:“丞相天命所归,当登基称帝,改朝换代!”
现场文武官员脸色全都变了,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还是过于震撼。
现场只有陆渊跪下请求陆骢登基,没有一个官员附和。
陆骢环顾群臣,微微眯眼:“虽然大成气数将尽,本相无意登基称帝,此事不妥!”
他当然不会立刻答应,姿态还是要摆足,先拒绝几次。
果然在他拒绝后,司马法上前一步:“当今天下,除了丞相没有人可以力挽狂澜,拯救黎民百姓!且天意如此,请丞相顺应民意!”
“不可不可!”陆骢在此摆手拒绝,只是环顾文武百官,见一个人都没出来附和,眼神有些不善。
就在这时,京兆尹刘滔大声说道:“大成气数未尽,尔等怂恿丞相谋朝篡位,是陷丞相于不义,必遭天下人唾弃!丞相切不可听信谗言,当推武清王为帝,方能服众!”
“京兆尹!”陆渊闻言大怒,转身冲着刘滔喊道,“必是你收了武清王刘雄好处,才在此处胡言乱语!惠帝诬陷丞相,伤了忠义之心。皇室之人皆是无情,不知感恩!”
“征东将军怂恿丞相篡位,才是居心叵测!”刘滔怒道,“尔等为一己之私,要将大成社稷倾覆,必为世人唾骂!”
“大胆!!”陆渊暴怒,提戟上前直接刺死刘滔,环顾众臣,“京兆尹图谋不轨,已被本将军杀之!谁有异议?”
见此情形,大鸿胪冯溢、宗正程疆站出来齐声说道:“京兆尹纵然失言,何苦杀之?自古谋朝篡位不得民心,还请丞相三思!”
“请丞相三思!”数名文官武将犹豫中站出来,跟着劝道。
其他官员保持沉默,没人说话。
陆骢扫视一眼,将冯义、程疆及其他反对的人记住,叹息一声说道:“诸位所言甚是,本相并无称帝之心,只想辅佐社稷江山,造福百姓!”
话音刚落,就见骠骑将军周皓带着士兵冲入朝堂,手中捧着金冠黄袍,大声说道:“大成气数已尽,不可扶!末将昨夜得幽帝托梦,帝禅位于丞相,以江山社稷托付。今日醒来,果见金冠黄袍。此为幽帝之命,不敢不从!请丞相继承幽帝遗志,为天下百姓计!”
殿中文武官员心中明亮得很,什么幽帝托梦,什么幽帝禅让,全是编造出来的谎话,根本是事先安排好的。看样子谁也挡不了这件事情,谁敢反对,京兆尹刘滔便是榜样。
文武官员虽然支持大成正统,可多数还是自认陆骢门下,就算不希望陆骢谋朝篡位,面对这样的状况已无选择。
反正就是两种结局,要么支持陆骢得以重用,要么反对陆骢性命堪忧。
面对如此压力,很快便有人主动出列,跪下喊道:“大成气数已尽,幽帝托梦禅让,丞相当受之!”
陆骢转头看去,说话的是御史雷贺。
只要有人带头,其他文武官员的求生欲便会促使他们仿效。
果然雷贺话音落下,太尉孙然、尚书仆射王峻、御史大夫蒲安民等大大小小官员,陆续出列跪倒:“请丞相登基!”
“疯了!你们都疯了!”卫尉蒋牧见此状况,忍不住站出来对陆骢说道,“陆骢,你逼死陛下,如今还要篡位称帝,着实可恶!安排这么一场戏码,更是丑陋不堪!你们这些无胆鼠辈,自称忠于大成,竟然屈膝跪之,简直可笑!”
“蒋牧,你欲寻死呼?”陆渊手举折梅画戟,怒斥一声。
“唰!”蒋牧当即拔出佩剑,“我等乃是大成臣子,岂能从贼?有血性者,与我一道诛贼!”
数名武将响应,还有刚才反对陆骢登基的那些官员,纷纷拔剑跟随蒋牧冲向陆骢。
陆骢并不慌张,因为陆渊、周皓守在面前,还有周围大批禁卫军护卫。
果然,蒋牧等人还未冲到陆骢面前,陆渊舞动折梅画戟,仅凭一人之力迎面过来,竟将他们全部杀光。没有人在陆渊手中撑得过一招!
反对者被杀光,宫殿内一片血泊,其他文武官员噤若寒蝉。
陆渊折返,向陆骢行礼恭敬说道:“末将已然除尽逆贼,请丞相登基!”
周皓立刻将金冠黄袍送到陆骢面前,恭敬举起:“请丞相更衣!”
“丞相天命所归,为天下计、为百姓计,请即刻登基,继承幽帝遗志!”司马法也跪下请命。
面对遍地尸体,剩下的文武官员全都跟着大声呼喊:“请丞相登基!!”
陆骢见此情形,心中狂喜,不过脸上却做出极其不愿的表情:“尔等都在逼迫本相!本相何德何能,岂敢登基称帝?”
百官再请,陆骢再拒,连续几次之后,终于“无奈”换上金冠黄袍,坐到皇帝专属的麒麟座椅。低头看一眼绣着威武麒麟神兽,只有皇帝才能穿麒麟黄袍,一种掌控天下的感觉涌上心头。
等陆骢在麒麟座椅落座,陆骢带头叩拜高呼:“丞相顺应天意,为天下万民之福。”
旁边司马法道:“如今应当改口!臣恭请陛下登基,昭告天下!”
陆渊立刻改口:“末将恭请陛下登基,昭告天下!”
见两人改口,骠骑将军周皓也赶紧跟着:“恭请陛下登基,昭告天下!”
文武百官谁敢反对,又是异口同声称呼陆骢陛下,附和司马法三人,请求陆骢登基。
陆骢见大局已定,于是环顾群臣,大声说道:“事已至此,本相只能尊重百官意愿!本相必定以天下为念,做一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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