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化体》第十五章.迷茫

    六本木。
    曾经富丽堂皇的城市街道变得狼藉与疮痍，大量建筑层层脱落，残破不堪，满地瓦砾，到处是一幅断壁残垣的末日景象，边缘区域又是一大片锈迹斑斑的钢丝围栏，如同隔绝了这一片罪恶之地。
    云哲把楪祈送到了六本木边缘区域，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
    “到了。”
    云哲对背后搂着自己腰间的楪祈说道。
    “……”
    楪祈一言不发，抱着怀里的糖罐下车。
    “来。”
    云哲伸手把她斗篷的帽子再次戴上，又拍了拍她的小脑瓜道：“下次再见的时候，希望你有一点改变。”
    楪祈白皙清媚的俏脸上，有点放空，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的话，又难以表达出此时此刻莫名其妙的不舍和落空，最终低头下了头，千言万语化成了呆呆的低语。
    “谢谢。”
    “再见。”
    云哲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察觉到远处有什么动静正在靠近过来，顿时没有留恋下去，一下启动摩托跑车的油门，掀起一道狂风疾速，远离了这个荒废之地。
    “……”
    这时候，楪祈抬起了那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呆呆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第一次有了淡淡的失落。
    少顷，好几辆军装越野车轰隆隆开往过来，同时又有一架巨型的机械装甲在最前头。
    这是葬仪社的精锐成员，显然在外围有他们布下的眼线，发现了云哲和楪祈的身影，他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因为，在前不久他们接收到恙神涯等人战斗失误，楪祈被带走的消息，所以在发现楪祈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全体出动来救援。
    ……
    葬仪社的战斗部队，停在了楪祈的面前，发现只有她一人在原地。
    一个戴着眼镜，侧脸有斑痕，身材瘦削的白发男人，淡然地问道：“小祈，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葬仪社的军师，四分仪。
    “不知道，我无法理解他做的事情。”
    楪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淡漠。
    “啊！？”
    通信器上传来了一把怒意十足少女的声音，喊道：“那个混账家伙对小祈你做了什么？！”
    “鸫，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不要大呼小叫……”
    边上巨型的机械装甲，又传出了一把银铃般的少女声音，她说道：“既然现在小祈没事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大家回基地再说吧。”
    “鸫，通知涯，让他停下前往云龙集团的调查。”
    四分仪在通信说了一声，又跟大部队说道：“大家返回总部。”
    “是。”
    众人开始原路返回。
    不一会儿，众人回到了葬仪社的大本营．
    楪祈刚下车，一个头上戴着猫儿耳机，深紫色长发的娇俏少女，一下冲来了过来，一把搂着楪祈的纤柔娇躯，像只小猫咪般蹭来蹭去，满是关切地道：“小祈我以为你被坏蛋骗走了，还好你现在回来了，那个可恶的坏蛋，有没有对你做坏坏的事情？”
    说着的时候，她又像个老母亲般上下仔仔细细打量楪祈，很快她发现了楪祈双手搂着一罐东西。
    “这是什么？”
    鸫一双大眼睛如水晶般闪亮，好奇地眨了眨，说话的时候，打算取过来看一下。按照楪祈的性格，基本不会拒绝，而且两人关系又非常好。
    “这是我的糖果。”
    然而，楪祈侧了一下娇躯，躲过了鸫伸过来的手，紧了紧怀中的糖果罐。忽然想起了云哲说的话语，糖果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有了这一个下意识的拒绝动作。
    “唔——你有可疑哦，小祈。”
    鸫少女大眼睛满是探究的目光，盯着楪祈的小脸蛋看了一会儿，又看去她护着的糖果罐，试探地道：“糖果是那个坏蛋用来收买你的？会不会有奇怪的东西？要不让我来看看？”
    “没有收买，没有奇怪的东西。”
    楪祈一边护着糖果罐，不理会少女，一边往着宿舍方向走去。
    “我不信，小祈给我看看，我担心你被坏蛋骗了……”
    鸫少女喋喋不休跟上去，越发好奇是什么东西，让楪祈这么重视。
    “鸫，在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是不是又在欺负小祈了？”
    宿舍门口处，出现了一个推着轮椅的少女，她容貌娟丽，明眸皓齿，头上束着棕色马尾长发，虽然腿上不便，但浑身有着一股英气而坚毅的御姐气质。
    而刚才远程操作那一架巨型机械装甲的人，正是这一个少女。
    她叫作筱宫绫濑，属于葬仪社的装甲师之一。而那个鸫少女是葬仪社的情报负责人，一个非常优秀的操纵手，在作战中，经常作为黑客入侵其他系统的协战人员。
    筱宫绫濑和鸫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后来楪祈来了之后，三人住在了一起，逐渐成了朋友。
    ……
    “绫姐，我怎么可能欺负小祈。”
    进来到宿舍之后，鸫双手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道：“小祈，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到底那个坏蛋为什么会送你回来，又送你礼物了？你现在不说，等下涯回来，你还是要说的，现在老实交代，如果你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可以为你补救一下。”
    顿了一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微肃，说道：“前不久，涯发来信息说你被云龙集团的人带走了，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
    筱宫绫濑蹙了一下柳眉，说道：“涯跟平常一样啊，他很冷静，没有失去方寸，反而叫我们不要冲动，以调查云龙集团为主。”
    “只是感觉上。”
    鸫若有所思地道：“涯，有可能这一次受到打击，所以有点不太对劲。”
    “不可能。”
    筱宫绫濑一口否认，说道：“涯是一个优秀的领袖，就算他战斗上被击败，但他的意志不会这么容易被击倒的。”
    “绫姐你是涯的小迷妹，只有你认为他是个完美的男人而已。”
    “你胡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鸫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见筱宫绫濑涨红了脸，又转去了沉默不语的楪祈，问道：“小祈，你真不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筱宫绫濑平复了一下被鸫激起的羞恼情绪，换了一个方式，对楪祈问道：“小祈，你认为他是我们的敌人吗？”
    “——应该不是。”
    楪祈想起云哲一些说话，心中感觉不太舒服，看见两人有继续探究的意思，只好如实说道：“他认为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什么价值。”
    “呵呵，对云龙集团这样大家族来说，我们的确是乌合之众。”
    鸫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干脆承认了下来。
    “所以，他认为我们葬仪社，没有资格做他的敌人，是吗？”
    听了之后，筱宫绫濑也是很不舒服，但比较理性，解读出了潜在意思。
    “嗯。”
    楪祈点了一下头，又把一些云哲说过的话语，重复说了出来。
    例如，有关葬仪社的缺陷问题。
    鸫和筱宫绫濑本以为对方是一个狂妄的世家子弟，不把他们这些小组织放在眼内，但现在听了楪祈说的一部分内容之后，两人沉默了下来，心中的确有过迷茫和忧虑。
    大家真的能成功么？
    又牺牲多少人才能成功？
    成功的过程中，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大家真的会有喜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