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的音乐格外优雅,气氛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对面的年轻女人眯眼笑,眼眸跟着亮了亮,饶有兴味地开口:“韩总好雅兴,居然还养猫。”
韩子琛似乎并未接收她的信号,礼貌地勾起唇角:“是我夫人喜欢而已。”
身为女人的直觉,程艺馨一眼看出对面的人绝对对韩子琛有意思,他这么一句话,倒是伤了人家的心啊。
果不其然,对方的脸色难看了不少。
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真不知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换成别人,怕不是得被这直男给活活气死。
不过说起来,这也不是头一个对韩子琛投怀送抱的了,关是她亲眼所见都有十来个,如今这位小姐姐倒算不上特别好看,就是周身的气质不凡,一看就清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喜欢这么个榆木疙瘩也是可怜。
似乎是清楚她心中所想,男人忽而捉住她的右手,不轻不重地掐了掐,仿佛给她教训一般。
虽说不痛,但这么动手动脚也不是一回事,程艺馨咬了咬牙,劝自己淡定,回去再好好反击,现在暴露身份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瞪了男人一眼,让他等着瞧!
对方并未察觉两人之间的小互动,反倒是那位年长的男人出声打破沉默:“子琛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这些年来没怎么联系,但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道跟叔叔说一声呢?”
这话有试探有惋惜,唯独没有责备。
韩子琛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色道:“实在是内子太过害羞,所以还未正式办婚礼。”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又有谁会因为害羞选择不办婚礼呢,这八成是个借口而已,指不定是夫妻关系不牢靠,所以才一直拖着呢。
对方自以为看透了一眼,低头喝了口水,同时看了眼身旁的女人,示意她还有机会。
几人又杂七杂八地扯了一会,程艺馨这才捋清楚几人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位年长的男人是韩子琛的叔叔,和韩家颇有交情,就差亲上加亲。对方显然有这种意思,这不立马把外甥女带来相看,目的就是为了攀上韩家。
程艺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原本还疑惑秘书怎么如此有气质呢,原来人家压根不是秘书啊。
几人聊得火热,从商圈谈到股价,全然把她晾在一边,而那位梁小姐竟然能时不时补充一句,看来是做足了准备的。
程艺馨不满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可炫耀的,等她火爆全球,到时候再让大家伙看看,谁才是最配得上韩子琛的。
阵阵香味传来,全方位激发味蕾,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此刻有些饿了。
但她不敢出声打扰这几人,尤其是韩子琛,就像是故意置气一般,情愿饿着也不要和他说话,让他招蜂引蝶。
殊不知男人早已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韩子琛微不可见地翘了翘唇角,抬手唤来服务生,边点餐边解释道:“没吃早餐,有些饿了。”
这倒是人之常情,对方表示理解,倒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程艺馨轻轻哼了一声,别以为故意讨好就能赢得自己原谅,她才没这么容易消气呢,晚上回去肯定好好算账。
这动作就有些明显了。
对面张家两舅甥对视一眼,都发现了不同寻常,尤其是男人,眯了眯双眸,故意刁难:“这位想必是韩总的秘书,不如就由你来给我们点餐吧。”
这语气根本容不得半分商量。
程艺馨挑了挑眉,不清楚话题怎么就到了自己身上,不过是点餐而已,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她站起身来,冲着几人礼貌一笑,翻开菜单,不由得怔愣了片刻,原来菜单密密麻麻全都是法文。
眼眸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她勾了勾唇角,就说怎么突然cue自己呢,原来是有意让她难堪啊,不过好像不能如愿了。
她朗声开口,麻利流畅地念出道道菜名,还格外善解人意地翻译推荐,看起来毫无难度。
对方脸色沉了沉,随意点了道菜,就挥挥手让她退下。
程艺馨应声,并未多说什么,心底却得意到不行。想让老娘难堪,等着下辈子吧!
她刚坐下,一旁的服务生立即称赞道:“这位小姐想必是在法国待过吧,发音简直和我们法国大厨一模一样呢……”
程艺馨面色淡定,十分装逼地开口:“不敢当,只是之前在法国留学而已。”
说着,她向男人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没事。
几人之间的气压低沉得可怕。
张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程艺馨一眼,讽刺道:“韩总这秘书倒是别致。”
这就是在攻击长相了,程艺馨面不改色地推了推黑框眼镜,心道我当然别致咯,卸了妆吓你们一跳。
韩子琛嘴角沉了沉,他一向不喜有人欺负艺馨,刚准备出言回击,她却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抬眸,沉声开口:“我的秘书如何,似乎和张叔叔无关。”前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了些。
这一次,他不再是轻飘飘的语气,眼神透着冰冷的光,双眸漆黑幽深,紧紧盯着一个人时,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便油然而生,带着警告的意味。
对方哪里见过他这样,只得赔罪似的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说话。
双方氛围顿时有些尴尬。
程艺馨自顾自地低着头,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继续神游。
本以为这就该进入正题,谁知对面小姐姐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这位小姐法文这么好,平时肯定帮韩总省了不少事吧?”
这话明显是问的韩子琛,程艺馨极其有眼力见的抿唇不语,给两人创造交流机会,可男人却不怎么配合。
她只能出来圆场了。“只是本职工作而已,张小姐谬赞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位张小姐总是若有若无地找话题,而她也持续救场子,搞得最后里外不是人,好像她故意不让韩子琛讲话似的,平白受了不少白眼。
程艺馨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这块砖,着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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