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飞雁》第五章 纷扰

    （五）纷扰
    圣诞节过后，邱雁感觉公司里同事们看她的眼光有些异样，那些似有似无的排斥让她恐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憋屈。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只得忍气吞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前台的工作并不累，往常邱雁和王静配合默契倒也如鱼得水，两人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能东拉西扯地解闷。圣诞节过后，王静对邱雁总是爱答不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邱雁被她呛了几次之后便不再招惹她。无事可做的时候，两人之间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王静有时会受不了似的摔东摔西，摔完了之后就一走了之。
    一日，王静又阴阳怪气地发作了一通，邱雁看着王静说：“小静，下班后我们一起逛街吧？”
    王静白了她一眼，嘲讽道：“不要，你一穷二白逛街只看不买，我不想跟着你丢人。”
    邱雁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亚丽走过来说：“你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王静看了一眼邱雁，怒道：“你哭什么？我不想和你一起逛街有错吗？”
    王亚丽笑道：“邱雁，你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小静她不懂的欣赏。你想逛街可以找韩秘书，想买什么韩秘书有钱。再不行找总裁也可以，那可是棵摇钱树……”
    邱雁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王亚丽说：“你给我滚！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挑拨我和王静的关系!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和谁找别扭，可是你欺人太甚，是是非非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说我和韩秘书之间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有好感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在这诋毁我就算了，把总裁和韩秘书也扯进来，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要再敢惹我，我就在所有人面前撕破你这张假脸，大不了我重新找工作，你也别想在这儿干了！”
    王亚丽张口结舌地看着冷若冰霜的邱雁怒火中烧，“你自己臭不要脸！梦想着麻雀变凤凰！你勾搭韩秘书和总裁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
    这时候高总和韩非外出归来，闻听此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王静急忙拉了一下王亚丽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王亚丽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劝，“干嘛！你怕她我可不怕，她自己骚里骚气……”
    高阳：“王亚丽！上班期间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干什么？！”
    王亚丽急忙转过身来，脸色像打翻的颜料瓶，嗫嚅着说：“高总，我……我打印资料。”
    高阳看着王亚丽空空的两手生气地说：“你这谎话张口既来，小邱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瞎子。公司里不是你们打嘴仗的地方，喜欢打嘴仗去街道办！你现在可以离开公司了！”
    王亚丽看着高总和韩非的背影顿时慌了神，惊慌失措地追了上去，“高……高总……我错了……”
    邱雁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桌子，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了桌面上，她抓起纸巾捂着眼睛，想要止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王静看着她哭个不停动了恻隐之心，把自己早上带的一袋牛奶倒进邱雁的茶杯里，“别哭了，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你。”
    邱雁擦干净眼泪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讨厌我，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受得住。你每天这样冷嘲热讽，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王静把杯子塞进邱雁手里，“对不起，是我自己心烦意乱拿你撒气，以后不会了，我们还想以前那样好好的。”
    邱雁点了点头，喝着牛奶慢慢冷静下来，“是不是因为韩秘书？我和他真没有什么！”
    王静苦笑道：“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
    邱雁歪头想了想，“韩秘书帮过我，我很感激他，但也只是把他当作好朋友看待。韩秘书年轻有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况且我现在心里还有别人也容不下他。”
    王静立刻很感兴趣地看着邱雁，“你有心上人，是谁啊？”
    邱雁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王静笑道：“说起来比较复杂，以后慢慢告诉你。”
    王静不死心地拉着邱雁，“说嘛说嘛，快点！”
    人事部的王芸走了过来，“邱雁，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王静立刻松开了手，邱雁胆战心惊地站起来跟在王静的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工作间里的员工都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一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静魂不守舍地坐在前台，暗自担心：“邱雁不会被开除吧？”
    午饭时间到了，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格子间。邱雁还没有出来，王亚丽倒是出来了，正在垂头丧气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王静看着她抱着纸箱无精打采地走出公司，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
    过了一会儿，邱雁眼圈红红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韩非。
    王静迎了上去，“先吃饭吧，吃饱了就不伤心了。”
    邱雁“嗯”了一声，跟着王静往电梯处走，韩非默默无言地跟在她们身后。
    王静诧异地看着韩非，“韩秘书是要和我们一起吃吗？”
    韩非笑着说：“是啊，我欠邱雁一顿饭，这债欠了很久了，今日准备还了。你们想吃什么？”
    王静拉着邱雁的手笑道：“那肯定得吃顿大餐，得有重头菜是吧邱雁？”
    邱雁“嗯”了一声，看着王静和韩非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个人吃着大餐，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韩非体贴地把邱雁喜欢吃的菜放到她身边，邱雁笑道：“韩非，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王静又该吃醋不理我了。”
    韩非看了王静一眼，王静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你喜欢吃什么，我端给你。”
    王静撇了撇嘴，“我自己长手了，用不着你虚情假意献殷勤。”
    韩非看着邱雁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是她不要我伺候，怨不着你我。”
    王静：“韩秘书，我是不是应该识趣离开，给你点发挥的余地啊？”
    韩非颇为赞同地点头道：“嗯，今天本来就没有打算请你，你吃饭就够了还吃什么味。”
    王静气得站起来要走，邱雁急忙拉住她，“韩非，你对王静就不能绅士一点吗？”
    韩非靠在椅子背上，笑道：“王静，我就喜欢看你跟炸毛的小母鸡一样吱哇乱叫……”
    王静看着邱雁气急败坏地说：“这饭吃不下去了！”
    韩非毫不在意地添乱道：“我看她是吃饱了撑的找事呢，你别管她，我们两个吃着更自在。”
    邱雁为难地看着韩非，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王静指了指韩非，“想自在是吧？我还不走了就在这恶心你。邱雁，坐我身边来，我们俩坐在一块吃更美味！”
    邱雁坐到王静身边，两人边吃边聊，当韩非是空气。韩非转动着红酒杯，微笑着听她们两个说话，脸上丝毫没有被冷落的不快。
    王静：“这么说你只是被批评了一通并没有被开除，吓死我了，幸好幸好，不然我会愧疚死的。”
    邱雁拍了拍王静的后背，给她夹了道菜，“别愧疚，云开雾散，有惊无险。”
    饭后，三个人一起回到公司各自忙碌，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似乎一切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