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手记》第34章：下下卦

    老瞎子不是真瞎子，而且对公园周围的地势十分熟悉。只见他分开人群，趁着热心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七拐八拐，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我暗暗赞叹，这老瞎子可以啊！连逃跑的路线都这么熟悉，身后的几个壮汉竟然连他的身影都看不见。
    不过这家伙对危险的感觉倒是敏锐了很多，刚才他若是再晚一步，估计今天就免不了一顿暴打。
    我心中想着，但脚下却速度飞快，分开人群朝前面追去。
    那老瞎子虽然上了年纪，可脚下速度着实不慢，我一路小跑，才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身影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
    我快步走过，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巷子里面有两户人家门对门，其中一户人家锁着门，另一户人家大门敞开，一个双眼明亮，穿着灰色T恤的老人正在低头看书。
    他一只手藏在背后，脑袋却不由自主的朝门外看过来。
    看到我正在探头探脑，就咳嗽了一声，说：“哪里来的小辈儿！不要扰别人读书！快快退去！快快退去！”
    他的声音正气凛然，颇有一种古代老学究的感觉。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绝对不会跟之前那个戴着墨镜装瞎子，乱摸揩油的老色鬼混为一谈。
    更何况，那老瞎子穿着白衬衣，这老学究却穿的灰T恤。
    我笑了一声，直接走进去，说：“老爷子，这衣服换的挺快啊。”
    老人怒道：“什么衣服换的挺快！快快退去！”
    外面嘈杂的脚步声一闪而过，紧接着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壮汉探头看来，看到我俩后，又骂骂咧咧的说：“不是这！继续找！”
    “今儿要是把那老王八蛋揪出来，老子让他做真瞎子！”
    众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我和老人相互对视。那老人怒气冲冲，看样子还想赶我走。
    结果我一句话立刻就让他蔫了：要不，我去把那些人喊回来？
    老人低声骂了一句，刚刚的正气瞬间消失。他低声咕哝道；“就知道今天会有麻烦缠身，不该出来，不该出来啊！”
    我笑着说；“老先生，我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想跟您求一卦，老人家怎么称呼？”
    那老人傲然说道：“想当年，我老人家也是华北第一神算，人送外号黑白卦师。你既然是小辈，喊我一声黑白爷爷就行了。”
    我心中冷笑，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为老不尊，被人追的如同一条丧家狗，说不得我还真喊他一声爷爷了。
    现在喊你爷爷，你敢答应吗？
    我说：“我喊您爷爷，您未必担待得起。我时间很紧，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就想问一下，十八年前，您在环球国际大厦欠下的三封卦，还算不算数？”
    黑白卦师本来还在洋洋得意，努力的表现出一副高人形象。听到环球国际大厦那三封卦后，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满脸惊恐，哆哆嗦嗦的问：“你……你姓何，还是姓张？”
    我说：“姓张。”
    黑白卦师额头伤出现了一抹细密的汗珠，说：“何大师那边让您来的？”
    不等我回答，他又抽了自己一巴掌，说：“看我这多嘴的，张小兄弟，您先稍等一下。”
    我故意说道：“黑白爷爷……”
    黑白卦师急忙说道：“别，别，在小兄弟面前，担不起这个称呼，老汉我托大，您喊我一声老哥哥就行。”
    从爷爷一直降到了老哥哥，足足两辈的差距。也不知道当初四叔对他做了什么，竟然如此惧怕。
    我心中暗爽，却见黑白卦师飞快的进了内屋，片刻之后，就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走了出来。
    他正色说道：“张小兄弟，当年我欠了何四爷三封卦，只可惜何四爷英年早逝，让人扼腕。”
    “现在您代替何四爷来取这三封卦，老汉不敢敷衍。”
    说完之后，他就把盒子打开，里面六个金灿灿的铜钱整齐的排列在里面。
    我心中一动，因为在他打开盒子的时候，隐隐约约有一股气从里面蒸腾而出，就像是馒头刚出炉的水蒸气，可数量却极少。
    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心中一动，之前在爷爷那看书的时候，曾经看过关于卦师的记载。
    有些卦师擅长纳甲筮法，也就是俗称的铜钱起卦，也有的擅长龟甲占卜。还有看面相的，称骨的，甚至还有精血算命的。
    我没有专门研究过卦师，但却知道这一行很神秘，非得下大功夫才能有所小成。
    黑白手的盒子刚打开，就隐隐约约有生气流动，说明这六枚铜钱很久不见天日了。
    黑白卦师正色道：“这第一卦，要还给十八年前的何四爷！小兄弟，您要算什么！”
    我问：“什么都可以？”
    黑白卦师满脸严肃：“命数，姻缘，吉凶，方位，什么都可以！”
    我见他信心十足，说：“我要算一个人的行踪，可以吗？”
    黑白卦师说：“可以！”
    他回答的干脆，我反而有点不相信了，疑惑的说：“我没有他的生辰八字，没有他的头发血液。”
    黑白卦师笑道：“如果需要这些东西，我还配得上华北第一神算这个名字？不管他是谁，只要你找他，你们的命理就会产生纠缠。”
    “我只需要算你，就能算出他来！伸手，摇卦！”
    他用的是最常见的纳甲筮法，用六个铜钱排成六爻之相。我按照他说的，连续摇了六次，每摇一次，他都记录下来一个卦象。
    剩下的就是解卦了。
    解卦，是最考验一个卦师能力高低的步骤。因为你的命理明明就呈现在卦象上，卦师看不出来也是白搭。
    黑白卦师脸色凝重，说：“张小兄弟，你要找的人……他已经死了。”
    我吃了一惊，死了？来自六盘山的脏心人死了？
    老头子说：“我直接用你的命理，推算他的命理。这个卦象叫水雷屯，上震下坎，雷雨交加，是伏羲六十四卦里面的第三卦，也是有名的下下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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