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一片安静,皇上静静批阅奏折,突然一声脆响,皇上手中的笔已被从中折断。
守在一旁的康公公吓了一跳,匆忙观察皇上,却发现皇上面部皮肤紫红,五官狰狞,额头青筋暴起。
康公公不敢怠慢,立刻冲去取紫金宁神汤,“皇上,请用汤。”
皇上抬起手,不断抖动,突然猛地大手一挥,将汤碗扫开,一声脆响,名贵瓷碗被摔得四分五裂,紫金宁神汤撒了一地,满是药味。
周围宫女太监们周身颤抖,这样的情景他们见过,上一次最严重时,皇上将御书房内除康公公外所有人都杀了。
难道今日他们在劫难逃?
一名宫女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所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上正要发作,康公公情急之下又跑去倒了一杯,抬高了音量,“皇上,请用汤,晚一些时候太女殿下怕是要来请安的!”
一句话,将频临疯狂的皇上拉回了一些理智。
皇上依旧面容狰狞,但还是努力将汤喝了下去。
康公公从腰间掏出一只小药瓶,打开后大臂挥动,很快,一种刺鼻若薄荷一般的气味弥漫,更安抚了皇上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但对于御书房的下人们来说却度分如年,此时他们并非在御书房,而分明站在阎王殿门口。
终于,皇上的面色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颜色。
康公公舒了口气,周身也满是冷汗。
宫人们死里逃生,然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皇上的病情越来越重,他们能侥幸逃过今日,怕是也逃不过明日,以后怕是康公公……也要难逃毒手。
正在这时,御书房外有人禀告,康公公出外,片刻,又快步回来。
“禀皇上,是龙泉县传来消息。”
“龙泉县?”皇上一愣,“什么消息?”
龙泉县在胡国京郊,因其有一只泉眼而出名,别小看了一只泉眼,此泉眼极其神奇。
先不说常年喷泉冬暖夏凉水温恒定,只说,泉眼周围有一只水潭,而若泉眼喷出泥浆向东,则胡国东部必发生灾难,或水灾、或旱灾、或虫灾、或瘟疫。若泉眼突然喷出泥浆向西,则是西方如此。
几百年来,屡试不爽。
加之乌洛兰家族起源便是龙泉县,所以便有一种传闻说,龙泉县是胡国龙脉所在处,其关乎乌洛兰一族的皇权。
胡国开国皇帝便派重兵将龙泉包围,更修祠堂庙宇,不仅日夜祈祷,还有钦天监的人专门驻守泉眼,预测吉凶。
听说龙泉县有了消息,皇上本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
因为龙泉县每一次消息,都代表一地受灾。
皇上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道,“说,什么消息。”
康公公面色古怪,“回皇上,因突降大雪,龙泉竟然泉水喷涌,紧接着一只生了锈的宝箱被泉水生生从地里推了上来。”
“宝箱?”皇上懵了,不是灾难,是宝箱?“宝箱里有什么?”
“回皇上,没皇上的命令无人敢轻易开启,因为宝箱正面有一枚大大的玉玺印浮雕。”
“玉玺?”皇上再也没心思批阅什么奏折,“宝箱在哪?”
“回皇上,已被送到宫门外。”
“立刻送来。”
“是,皇上。”
一炷香的时间后,满是铁锈的宝箱已经呈在了御书房一侧的一个桌子上。
皇上仔细查看,见箱子没有明锁,只在封口处有玉玺印记。
“将朕的玉玺取来。”皇上双眼紧盯宝箱。
“是,皇上。”
很快,玉玺被康公公取来,皇上打开包裹玉玺的金色丝绸,而后越看越心惊——玉玺印章竟与宝箱封口印章一模一样!
皇上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而后将玉玺举起,对准宝箱口的印章。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宝箱打开,却见宝箱内空空如也,没有金银、没有珠宝,却只有一本饱经沧桑的古书。
这是一本手札,书页皆为羊皮,土黄色,因翻阅的次数太多,书页已经发亮起来。
当皇上打开手札,便如同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门。
……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叶琉璃听东方洌讲了“发现”宝箱的全过程。
“如何送出宝箱是个难点,不能无缘无故的进献,如果真是下面人进献,必先开宝箱,否则若箱内有毒物机关,既不成了行刺皇上?所以我原本的构想是等皇上寿诞之日,为此我还设计了个机关,但今天也只能用龙泉来做介质,将其献出去了。”
“机关?什么机关?”叶琉璃问。
东方洌道,“宝箱没有明锁,只有一道对接开启的暗锁,而开启钥匙正是玉玺。”
“玉玺?你怎么知道皇上的玉玺长什么样?难不成全天下玉玺都一个样?”
东方洌失笑,“当然不是一样,但我可以找从前的圣旨,不就知晓玉玺印大小、上面的雕刻如何了?宝箱本就满是锈迹,拿到玉玺印也不用太过鲜明,所以外人看不出端倪。”
正在这时,门外貂蝉求见。
两人在正厅接待了貂蝉。
“禀太女殿下、长歌大人,事情已办妥,御书房传来消息说,今日皇上病情发作尤其剧烈,但自从发现了宝箱中的手札,便一直沉浸其中。”
“真的?成功了!”叶琉璃几乎要跳起来,吓得东方洌花容失色,将其死死按在椅子上。
“和你说了多少次,当心身体!”东方洌责备。
叶琉璃伸了伸小舌头,“知道啦,人家太开心了嘛。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东方洌微微一笑,“等,我们只要等就好。”
雪越下越大,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貂蝉刚要退下,却被叶琉璃叫住,“貂哥,你出去找玉兰和玉珠,就说今天晚上我们吃火锅,其他宫人就设置在食堂,你们直接来正殿吃,我们正殿餐厅很大,正好开个火锅party。”
貂蝉不懂什么是party,但却知道火锅。
刚开始吃火锅也不觉得如何美味,只是觉得换了一种吃法,吃了个新鲜,但随着次数的增多,竟越来越喜欢起来,尤其是麻辣火锅,油油的、香香的、麻麻的、辣辣的,一段时间不吃就甚是想念。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寻玉兰姑娘和玉珠姑娘。”
貂蝉出了正殿,仰头看着大雪纷飞,心情异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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