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还是对叶琉璃眷恋的,竟让她真的找到了胎心的位置,而且是用这种自制粗陋得不能再粗陋的听诊器。
数了一下胎心的速度,叶琉璃松了口气,“暂时来说,孩子安全,玉兰你放心。”
玉兰又要说话,但叶琉璃却扭头问稳婆,“见红了吗?破水了吗?阵痛频率如何,每次持续的时间多少?胎位正吗?胎儿大小如何?”
稳婆惊呆了,明珠公主的秘密普通百姓虽然不知,但上流圈子还是有小道消息的,而这些稳婆消息灵通,也隐约知晓。
然而再隐约知晓,无论是贤王妃还是明珠公主,也都是未有生育经验的女子,为何这般熟练老道?
“回公主,玉兰姑娘未见红、未破水、胎儿大小适中、胎位也正,胎儿头部入盆,但却未开指。”稳婆利索地回道,“之所以断定难产,是因为玉兰姑娘持续阵痛没有间断时间,按照常理,持续阵痛应开始开指,甚至最少开上五指,然而玉兰姑娘一指都没开。”
“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
叶琉璃双眉紧皱,眸色锐利,“玉珠,你去我从前的卧室,将蓝色盒子拿来,还有我提炼出来的酒精,所有酒精都拿来,有多少拿多少。”声音顿了一下,“哦对了,你立刻命人再次提炼酒精,如果没人记得如何提炼,就找顾斓汐,顾斓汐一定还记得。”
“是,娘娘!”玉珠立刻道,但还是长了一个心眼,怯生生问了句,“娘娘,那蓝色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刀。”
“刀?”
玉珠愣住了。
玉兰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稳婆不解问道,“公主殿下,这个时候拿刀做什么?”
如今房内有人称呼王妃、有人称呼公主,而叶琉璃已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乱了套的叫法,救人要紧,“自然是要进行剖宫产手术,将玉兰腹部切开,把胎儿直接取出来再进行缝合。”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玉兰的脸都白了。
玉兰之前的脸白是因为偶尔的阵痛外加硬装的,这一回的白,是真的白。
玉珠瞠目结舌,“啥……啥?要剖开玉兰姐的肚子?”
“是啊,不剖怎么办?持续性阵痛却不开指,难不成等孩子在子宫里活活憋死?”叶琉璃道。
“但……但……但……很疼呀!”玉珠想到在肚子上割上一刀,就吓得花容失色。
叶琉璃摇了摇头,“疼点没什么,不算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羊水如何处理,如果羊水不迅速排出而进入母体血液循环引起急性肺栓塞,过敏性休克,弥散性血管内凝血,肾功衰竭等羊水栓塞,那才糟糕!”羊水栓塞在现代医疗发达的情况下都可以说九死一生,何况是毫无手术条件的古代,如果真的羊水栓塞,便是杀了叶琉璃也没有办法的。
想着,叶琉璃眉头皱的更紧,面色难看,“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愿意进行剖宫产。”说着,开始叮木若呆鸡的稳婆手术事项,要急速培养两名协助手术的护士。
玉珠跑到玉兰身边,都快哭出来,“完蛋了玉兰姐,你玩大了,娘娘要来狠的了。”
玉兰也是直接吓懵逼,双目大睁,紧接着嗷地一声惨叫。
叶琉璃正讲着手术过程,听见玉兰的惨叫跑了回来,“玉兰,玉兰你没事吧?坚持住!玉珠快去取刀!”
玉兰一把拉住叶琉璃的手腕,“娘……娘娘……我……我……”
稳婆去看,而后惊喜,“太好了,破水了!”
另一稳婆一看,也是惊喜,“太好了,开了三指了。”
几名丫鬟立刻跪地磕头,“娘娘果然是活神仙,娘娘果然是福星,娘娘来了,玉兰姐就有救了。”
实际上只有玉珠知道,玉兰姐是被王妃娘娘活活吓破水的。
随后的情况,稳婆就能处理了,将叶琉璃请了出去。
叶琉璃也没闲着。
临出来时,逼着两名稳婆和所有人丫鬟都将手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了新的被褥,已经强调全程开水、酒精消毒绷带等等。
古代女子分娩可谓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不仅仅是难产,更多的是产后感染。
富贵人家的稳婆还好,有些贫苦家请来的稳婆专业知识有限不说,还不讲卫生,最后产妇惨遭细菌感染。
产房内,玉兰的惨叫声连连。
与之前的哀嚎不同,这回是真的惨叫。
一晃,一日就这么过去,到了傍晚。
有丫鬟请叶琉璃去休息,但叶琉璃却不肯,依旧站在门口等候。
同样等在一旁的,还有贤王。
一阵晚风吹过,微凉。
当肩上有了一阵暖意,叶琉璃才发现,自己站得腿都酸了,“用不着你的披风,假惺惺。”头也不回,直接喷过去。
为叶琉璃披上披风的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洌。
东方洌垂着眸子,“如今玉兰已无碍,你还是回宫吧。”
叶琉璃未拒绝这披风,只是冷哼一声,“我怎么能放心回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薄情寡义,前一刻还情意绵绵,后一刻就说放手就放手?呵呵,所以说这辈子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东方洌垂下眼,欲言又止。
一旁下人们见前王妃心情不好,立刻闪开,将偌大的地盘让给王爷和前王妃两人。
“你恨我吗?”东方洌问。
“不恨,只是恶心。”
“……”
“姑奶奶就当过去的一年被猪拱了。”
“……”
一声声惨叫,撕心裂肺,东方洌眉头皱了皱,“既然不想回宫就不回,但换个地方休息如何。”
“不去。”叶琉璃直接拒绝。
“好,那就继续在这等。”东方洌道。
叶琉璃眼神闪了闪,扭过头,“话说,你怎么不逃避了?竟然敢不要脸的跑来和我说话,难道准备乱伦了?”
东方洌失笑,深深看了叶琉璃一眼,却没说话。
叶琉璃转过身来,目光复杂,“你态度突然变肯定有原因,快告诉我。”
东方洌垂眸,却不说话。
叶琉璃十分了解东方洌为人,深知其不是顺口胡诌的人,其既然说出来,肯定就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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