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淑俏歪着脑袋,一双大眼十分警惕,“那明珠公主可以把你手中的小瓷猫还给我吗?这小瓷猫对民女意义重大,二哥之前不知,如果知晓,不会送给你了。”声音带了隐隐敌意。
顾淑湘连忙偷偷用手捅了捅顾淑俏,柔声打着圆场,“明珠公主请听民女解释一下,家妹从小便喜欢一位老工匠制作的小瓷猫,然而工匠年岁已大,为家妹制作了最后两只小瓷猫便辞世,这两只小瓷猫是以家妹当日装扮为原型制作,所以与其说是个玩物,更可以说是对老工匠的缅怀。”
叶琉璃频频点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抱歉了小妹妹,之前我真的不知小瓷猫对你意义重大,我不是有意丢失,真是抱歉。”
顾淑俏哼了下,不想领情。
但顾淑湘却对明珠公主的好感激增。
事情好像就这么告一段落,叶琉璃赶紧连滚带爬地拽着十公主和叶昭妍回宫,结束这一天的闹剧。
——是啊,真是闹剧!明明是闹腾别人的,但最后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
十公主自出嫁便出了宫,住在公主府,只有叶昭妍和叶琉璃两人坐皇家马车回宫。
马车中,叶琉璃如同一滩烂泥般靠在车厢里。
“琉璃,你没事吧?”叶昭妍柔声问道。
“还好。”
“……”
还好是怎么个意思?
“话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啊,要不然我找根绳吊死算了。”叶琉璃懒洋洋道。
叶昭妍大惊失色,“琉璃别瞎说,你现在的日子不知道多好呢。”当然,是和很早的日子相比。
“是啊,吃饱穿暖,日子很舒爽,然而……这日子却不是我想要的。”叶琉璃缓缓闭上眼,“我好怀念刚到溱州时的时光,那时候一穷二白,王府穷得连下人的薪水都拿不出来,溱州穷的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但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很开心、都很充实,每一天都有想做的事。而如今……”
后面的话,叶琉璃没说话来。
叶琉璃的痛苦,叶昭妍是不懂得,对于叶昭妍这样的传统大家闺秀,早已习惯了按部就班、衣食无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叶昭妍问。
叶琉璃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锐利,随后又缓缓闭上眼,“出嫁吧。”
……
贤王书房的灯,一夜未熄。
站在窗旁的身影如同剪影一般,一动不动,整整一夜。
清早,玉兰起来,照例先来主院看上一看。
如今玉兰已快临盆,却依旧坚持工作,依旧是为了主子的委托。
王昭君正在门口打着哈欠,见玉兰来,哈欠打了一半就跑了过来,“玉兰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多睡一会多好?”
玉兰缓缓摇了摇头,“睡不好。”
“啊?为什么睡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找大夫吧!”王昭君急了。
一旁正在忙乎的嬷嬷噗嗤一笑,上前道,“昭君小哥放心吧,这女子即将临盆都睡不好的,一夜要起来解手许多次。”
王昭君恍然大悟,“哦哦,是,是,玉兰晚上解手我知道。”
玉兰想到自己肚子太大行动不方便,王昭君不顾劝阻非要帮她解手,就羞得红了脸。换一家人,没听说过男子帮夫人解手的,只能说王昭君将她疼到了骨子里。
嬷嬷见玉兰幸福的笑容,也是忍不住道,“玉兰姑娘呐,我老婆子也五十多快六十了,一辈子看了不少人,昭君小哥是个可靠的,绝对没错。”
玉兰难掩的幸福,点了点头。
嬷嬷离开,王昭君有些难为情,“什么可靠不可靠的,大家不都是这样?”
玉兰没说什么,别人她见不到,自家兄长和嫂子还是见过,兄长没这般呵护过嫂子。
然而一抬眼,见到窗旁王爷的身影,心中的幸福却又荡然无存,幽幽叹了口气,“王爷这是没睡,还是已起?”
王昭君也跟着叹了口气,“没睡,不仅没睡,就这么站在窗旁整整一夜。”
玉兰有些急,“你明知王爷站了一夜,为何不劝?”
王昭君皱眉摇了摇头,“玉兰你不懂男人,这个时候万不要打扰,待王爷自己想明白也就好了。”
“……”玉兰。
东方洌听见玉兰和王昭君的对话,这才意识到一夜过去了。
他凝眸看向皇宫的方向,若有所思。
当日下午,贤王府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玉兰开始了阵痛,即将临盆。
这一天,贤王给玉珠以及王昭君两人无限期放假,一直照顾到玉兰平稳下来为止,还请了京城十分有名的两个稳婆,收费不菲。
王府的下人们一边感激王爷体恤下人,另一边又感慨玉兰终于迎来了好命。
兰清院,是贤王专门赏给玉兰和王昭君的小院子,如今玉兰也在这里待产。
阵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密集。
玉珠焦急道,“玉兰姐,你疼不疼?玉兰姐,怎么办?”
玉兰苍白着脸,微笑着摇头表示安慰。
稳婆进来,快速道,“我说玉珠姑娘,你在这里不帮忙就算了也别帮倒忙呀,一会玉兰用劲儿的时候多着呢,现在陪你说话,一会没劲儿生孩子怎么办?”
玉珠吓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玉兰安慰,“没关系,我有力气。”声音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要事,紧接着眼神闪了闪,“玉珠过来,我有话要交代你。”
“玉兰姐你说。”玉珠凑了过来。
玉兰趴在玉珠的耳边,“一会我装成痛苦难产的模样,你去将王妃请回来。”
玉珠吃了一惊,“不……不……不行,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出事,之前我有个发小难产,我全程看着的。”玉兰坚定道。
玉珠恍然大悟,“玉兰姐,你这是要制造王爷和王妃见面的机会?”
“聪明。”玉兰神秘兮兮的笑道。
……
一个时辰后,玉兰便不断的喊疼起来,几乎不间歇,一喊便是半个时辰。
两个稳婆一拍大腿,“糟!已经连续阵痛既不见红也不破水,怕是要难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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