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皇家祭祀。
天还没亮,叶琉璃和东方洌两人便起身,玉兰和玉珠入内,开始帮两人穿宫装起来。
今日是皇家祭天和祈祷五谷丰登的祭祀,有专门的宫装,参加人员不仅包括皇家成员,更包括三品以上的满朝文武。而这一天的服装也都是统一的,便是连玉珠这样的下人都有专门的衣着。
祭祀的宫装比平日里的更庄重,一层一层,层层叠叠,当全部行当穿上、带上配套的首饰和帽子后,叶琉璃只觉负重二三十斤。
东方洌虽然未做声,但亲王的服装只重不轻,“琉璃,如果你吃不消就装病吧,我与父皇知会一声。”
叶琉璃翻了白眼,“你以为装病就会成功?皇上心里都有数着呢,左右东西都收拾完了,参加完祭祀咱们就走,也不差这一次祭祀了。”而后又嘟囔了一声,“况且这么重的衣服我也不是没穿过,医院防辐射的铅衣也这么重好么?”
玉兰犹豫道,“王妃娘娘,要不然奴婢也去吧,奴婢怕玉珠一人伺候不好。”
叶琉璃道,“不行,你怀孕呢,别太折腾,再者说晚上咱们就要出发了,得有个人打点行李,我只放心你打点,”顿了一下,着重补充了一句,“什么都可以落下,但太后和皇后御赐的那些珍宝不能落,切记!”
玉兰哭笑不得,“王妃娘娘放心,那般贵重之物,奴婢定然不会落下。”
随后,时辰到,西施入内通禀,东方洌和叶琉璃便上了马车,向京城城外而去。
不同于中国古代天坛设置在城内,南赵国的黄家天坛设置在城外皇陵附近,毕竟南赵国从领土到实力和强大的古代中国没得比,没那么多人力物力办这些场面事儿,都是用最少的资金办最多的事。
马车摇晃,无知晓,前一刻端庄惊艳的贤王妃在马车里枕在贤王大腿上呼呼大睡,因为姿势不正妨碍正常呼吸,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叶琉璃醒来睁开眼,却发现东方洌面色严肃,双目紧盯前方,眉头紧皱,却不知思忖着什么。
“心肝儿,你在想什么?”好奇问道。
东方洌收回了视线,挤出笑容,“睡醒了?口渴了吗?”却未回答。
叶琉璃起身,将自己沉重的发髻扶了扶,“别企图岔开话题,快说你在想什么。”
东方洌叹了口气,“只是庸人自扰的胡思乱想罢了,不提也罢。”
“是不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东方洌吃惊地盯着叶琉璃。
叶琉璃垂下眼,妆容精致的面容也是的面无表情,“实际上,我也如此。”
“……”
半个时辰后,到达皇陵。
却见,茂密树木之间,一道石制大门恢弘,再向内看,却是汉白玉铺成的长长道路,道路尽头则是宫殿。但这宫殿并非皇宫那种红墙琉璃瓦,而是青砖黑瓦,犹如阎王殿一般,肃穆、阴森。
即便是皇陵集满了文武百官和侍卫,但却是鸦雀无声,一阵冷风吹来,将枯枝吹得飒飒作响,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哪怕修建得再宏大,也是个陵墓,到了这里,叶琉璃便觉得冷飕飕的不舒服。
东方洌很想拥住叶琉璃,为其遮风,但皇陵肃穆之地,不容乱来。
虽然叶琉璃任性,但也是有分寸之人,站在人群里并不说话,只是好奇地观望一圈后,便垂下头去。
随后,有手拿拂尘的太监上前,“奴才见过贤王殿下,贤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方洌点头,“免礼。”
太监恭敬道,“若王爷没其他事,请随奴才入列吧。”
“好,”东方洌不放心地扭头看了叶琉璃一眼,“你跟着十公主便好。”
“是,放心吧。”叶琉璃道。
见叶琉璃乖巧,东方洌也就放心,随太监而去。
十公主上前,“琉璃,我们女眷站在那里。”
“好,我们走。”叶琉璃道。
很快,人群被分为几部分,有穿着蓝衣的御林军,有穿着官袍的官员,皇族人则是穿着宫装,男女分成两个队列。
在女眷人群中没见太后和皇后的身影,想来与皇上一同进行祭天仪式,女眷为首的则是赵贵妃。
皇族人群浩浩荡荡,不比官员少,不仅因为后宫女眷多,还有便是东方家族一族之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当身穿沉重祭祀宫装的叶琉璃双腿站麻时,只听礼号吹响,冗重悠扬的号声让整个世界庄严肃穆,哪怕是不信鬼神的叶琉璃,此时心底也是带了几分崇敬,只希望用诚意来打动上苍,度过难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礼号声结束之后是礼乐,鼓声阵阵。
司仪一声令下,随后最先入场的是手握旌旗的侍卫,紧接着是端着一些祭祀贡品的宫女。
侍卫进入后绕着圆形的祭坛站好,随后宫女一一上前,将贡品摆放在祭台上。
紧接着是穿着砖色道袍的一众人入内。
为首之人是一名上了年纪的道士,褐色的丝绸的道袍,用金色点缀,身材修长、鹤发童颜,很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叶琉璃不解,小声问身旁十公主,“不是说,只有皇族嫡亲才能穿明黄色吗?”
十公主小声回道,“这人是国师,穿着的是皇家祭祀道袍,这件袍子只有祭祀时才能穿,平时是不允许穿的。
叶琉璃了然。
国师上前后,上香、作法。
叶琉璃用一种看表演的眼光欣赏全局,默默点了点头——没白来,表演得很好。
作法的最后一个环节,国师拿着一柄刻着花纹的宝剑飞舞,一边舞剑,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或与天神请命、或对苍生祈祷,宽大衣袍华丽优美。
突然国师大吼一声,却见那宝剑指向祀台中央,几乎是瞬间,中央那个硕大火盆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叶琉璃惊了一下,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机关吗?
绝对有机关!
这些障眼法,叶琉璃多少是知道的,例如符水,例如白磷等等。
但人家这是仪式也不是魔术,拆穿就没意思了,要的是诚意。
于是,叶琉璃就继续看戏起来,丝毫没感受到危机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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