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穿着一身宝石蓝色的宫装长裙,没有过多装饰,简约却端庄,俨然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
她与二皇子很是神似,一双眼阴鸷犀利,冰冷冷勾着唇,轻轻撇了叶琉璃一眼。
那种眼神,却好似看的不是人,而是草芥。
文妃跟赵贵妃时间久了,不用赵贵妃开口,便狗腿子的开撕,“贤王妃年纪不大,脸却不小。”
叶琉璃道,“谁说我脸不小?我这是正经的巴掌大的小脸儿好吗?”说着,伸手盖在脸上,其手指本就修长,盖在脸上甚至比脸还长了一点点,“这位娘娘您量量,是我的脸大还是您的脸大。”
“……”文妃。
周围妃子憋着笑,皇后对自己人使了个眼色,皇后一党的妃子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太后刚要出口,但意识到叶琉璃已成了赵贵妃和皇后博弈的棋子,便心中冷哼了下,并非搭茬。
帝王术,贵在制衡。
“怎么,我都量完了,娘娘倒是也量一量呀?”叶琉璃清脆的声音明明语气无辜,但却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怎么,您都没量自己的脸,就说我的脸大?啧啧,民间有句话说得好,叫驴不知脸长。”
“哈哈哈哈——”
这一次,连皇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捂着嘴而已。
整个慈宁宫正殿几乎成了笑海,比刚刚逗笑艺人表演的时候还热烈。
“你……你说谁是驴?”文妃几乎要喊出来。
叶琉璃耸肩,“我没说谁是驴啊?我只说驴不知脸长。那个啥……捡钱的人见多了,捡骂的还是第一次见。”
众人抖了抖,心道,贤王妃嘴巴真毒。
文妃气得脸都白了,“你……”
还没等文妃的话说话,叶琉璃又道,“这位娘娘别岔开话题,您说我脸大,我就量了,我脸好像确实不小呢。现在想瞧瞧娘娘的脸大不大,不过我估计娘娘的脸应该很小很小,最起码比我小,是不?来,量量。”
皇后这边的妃子道,“是啊,量量啊?”
一群人起哄。
有些角落里的小妃低头,暗搓搓地用手掌量脸,却发现手比脸小,心惊贤王妃巴掌大的小脸,赶忙将手收了回来。
在众人的起哄中,文妃下不来台,只能伸手去量。
果不其然,脸就是比手掌大。
顿时又响起了一阵爆笑声,这一次连太后都忍俊不禁了。
叶琉璃却没大笑,只是轻轻拍了拍手,“这位娘娘的功力真深,比刚刚搞笑艺人厉害多了,多谢您为大家带来的欢乐,可惜却没有赏银。”
瞬间,将好好的嫔妃生生压到了戏子的高度。
赵贵妃面色很难看,打狗还得看主人,叶琉璃让文妃当众下不来台,打的是她的脸。
“叶家真是好家教,市井泼妇也不过如此罢?”慢悠悠道。
因为赵贵妃亲自参战,前一刻还嘲笑之人赶忙收敛了笑容,因其得罪不起。
叶琉璃道,“这位娘娘见过市井泼妇吗?在您想象里的市井泼妇就这般斯文?人家都说宫中的娘娘是民间女子的表率,想来眼界肯定是广的,难道这位娘娘连市井泼妇是什么样都不知道?那您能分出鸭和鹅的区别吗?”
“你……”赵贵妃面色微变,怎么也没想过叶琉璃这般不知死活。
“虽说娘娘们理应养尊处优,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到底还是不好的,我听说我们皇上最是爱民如子、体恤民情,您这样连市井泼妇是什么都不知晓,平日里和皇上能有共同语言吗?”
“……”
气氛顿时僵持,战火好像生生升了一级。
赵贵妃咬牙切齿,却生生忍了下来,扭头对太后道,“母后,您也瞧见了,这贤王妃实在没有礼教,哪是一国亲王王妃的样子?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十公主开始害怕起来,赶忙用眼神向皇后求救。
皇后虽然也不喜欢叶琉璃,但无论是十公主的面子还是因叶琉璃刚刚让赵贵妃下不来台,令她很开心,她都认为应该帮上一帮。
然而皇后刚要开口,叶琉璃却轻笑道。
“哎呦,别人不知我叶琉璃怎么当上贤王妃,难道赵贵妃也不知道?本来呀,贤王妃是我家大姐来做的,但正在这时……呵呵呵呵……贤王妃就这么落在了我的头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叶琉璃一摊手,“现在您不乐意了,当初想什么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啥啥的事儿,不就没有我这粗劣的贤王妃,而是天下第一才女的贤王妃了?”
叶琉璃没直说,但权力核心的几人,都知她指的是什么。
叶琉璃的意思很简单——谁让你宝贝儿子放火烧贤王了?最后贤王烧残了,皇上赐婚毁了,贤王妃也换人了,你满意了?活该!这一幕都是你们母子酿成的,怼你都是轻的!
自食恶果!
“本王妃不懂你的意思。”赵贵妃似笑非笑。
“不懂可以回去问问二皇子呀?二皇子运筹帷幄肯定能回答您的问题。”叶琉璃缓缓收敛了绝色面孔上笑容,视线若两柄刀子一般狠狠射去。
叶琉璃身材纤细娇小,并无赵贵妃的霸气,但此时此刻却令人不寒而栗,因其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无所畏惧!
“你真以为,本王妃拿你没办法?”赵贵妃危险地眯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冷冷道。
叶琉璃故意装出害怕的模样,“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就这么公然威胁我,啧啧,我好怕。”
赵贵妃一愣,赶忙对太后道,“母后,臣妾与贤王妃开玩笑呢。”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对叶琉璃道,“赵贵妃出身将门,开玩笑方式确实与旁人不同,琉璃别在意。”第一次唤了叶琉璃的名字。
叶琉璃当然要给太后面子了,“是,琉璃谨遵太后教导。”
十公主没了献媚的心思,来到叶琉璃身旁,紧紧拉着她的手。
皇后深深地看了叶琉璃一眼,随后让太监将艺人再宣进来表演,缓解气氛。
气氛好像恢复如常,十公主趁机小声道,“琉璃你疯了?你当众让赵贵妃下不来台,你就不怕她对付你?”
叶琉璃一边看艺人无聊的逗乐,一边小声回道,“你以为我让她下来台,她就能放过我?呵呵,今日主动攻击的分明是她,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对付我,我还顾忌个毛线?撇开面子就是干,她能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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