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表情严肃,清了清嗓,道,“到底是本王妃容貌更胜一筹还是顾大人更漂亮一些,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了也就看了,出了这个门,就把此事忘掉。若忘不掉也不要紧,管住嘴就好,若本王妃发现谁背后议论,或者谁将画上模子是顾大人一事传出去,本王妃定将那嘴碎之人远远的卖了,记住了吗?”
叶琉璃的声音沉静,面容认真,绝无开玩笑的迹象。
前一刻还议论纷纷的下人们生生一个激灵,再不敢笑话,“是,王妃娘娘。”
顾斓汐一愣。
叶琉璃继续道,“如今让你们观赏顾大人美貌,是因为本王妃对你们的承诺,也是你们随我去踢馆子应得的奖励,然而一码归一码,出了这个门,你们若议论,便是对王府官员的不敬,其罪难赦。”
“是,娘娘,奴婢一定守口如瓶。”众人纷纷答道。
随后,众下人再没人去看顾斓汐的笑话,也没人去欣赏顾斓汐的美。
顾斓汐吃了一惊,从没想过岚芳园有这般向心力,处在其中,竟给人一种军营之感。
又过了一会,叶琉璃便将已在前院正厅等候的五名画师请来,年轻画师对着美人多么惊艳和迷恋自是不说,顾斓汐只冷着脸,手里拿着团扇静坐在正厅。
五名画师在距离美人模子三米远的距离开始作画。
叶琉璃好奇地看了一会,便觉无聊,出来散步,充当画室的正厅只有伺候的下人们。
一转眼,叶琉璃来到南赵国也半个多月,春意越发浓郁起来。
太阳光暖洋洋的,走在路上春风拂面,无比的舒服。
玉兰忍不住道,“娘娘,顾大人当模子真的行吗?我看他一笑都不笑,冰冷冷的。”
是啊,身着女装的顾斓汐如果能喜气洋洋的笑出来,那才诡异呢。
“玉兰你这就不懂了吧?”叶琉璃挑眉道,“这男人啊都是贱皮子,虽然口口声声喜欢温柔的、娴熟的,但实际上最喜欢的还是有个性的。这种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正对男人那一口,因为其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征服欲?”玉珠好奇道,
“男人就喜欢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容易到手的,他们越不珍惜。”叶琉璃冷哼。
玉兰不解,“王妃娘娘说得虽然有道理,但那些大家夫人不都是温柔贤淑?”
叶琉璃冷哼,“你看几个正室夫人受宠的?就算宠也是年轻时候宠个几年,其他不都是宠妾当道?正室夫人要求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宠妾的要求是开门是妾关门是妓,你们知道为啥关门是妓吗?因为要骚。”
“啊啊啊!”玉兰再次大叫起来,抓着的叶琉璃的胳膊,“娘娘求您别说这些了,您是王妃娘娘啊,您要慎言慎行啊!”
叶琉璃翻了翻白眼,“行行行,知道了,不说就是了。”
玉珠却好奇道,“娘娘,奴婢还想听。”
“闭嘴!”知书达理的玉兰如何能忍?
玉珠也只能乖乖闭了嘴。
……
一晃,就到了傍晚。
当叶琉璃带着玉兰和玉珠回去时,却见画师们已画了许多幅画。
五名年轻画师看向美人的眼光呆滞,十足的迷恋,顾斓汐美艳逼人的面颊上则是乌黑乌黑,叶琉璃敢打赌,如果不是顾斓汐怕暴露身份,丫肯定跑来将这五人一顿揍。
“那啥……你坐了一下午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叶琉璃对顾斓汐道,声音略有心虚。
顾斓汐连答都不答应一下,便起身走出房间,入了之前的化妆室。
有一名年轻画师终于没忍住,道,“王妃娘娘,方便告诉在下,那位姑娘的芳名吗?”
“张曼玉。”叶琉璃随口回答。
五人匆忙将这美妙的名字铭记脑海,口中还连连惊叹,“美人如玉,蔓蔓青萝。”
“……”玉兰和玉珠。
叶琉璃翻看五人的画,虽然比这个时代的仕女图诱人,但完全做不到一鸣惊人。
想着想着,幽幽叹了口气,留了几幅画后,对五人道,“你们回去再好好钻研一下这种写实画法,回头再说吧。”
五人也知晓了答案,匆忙表决心说,回头一定好好钻研。
临走时,一名画师又道,“王妃娘娘,小人还有一事想问,求娘娘成全。”
“什么事?”叶琉璃头也没抬,盯着画,脑子转得飞快。
“王妃娘娘,刚刚那位美人……”
“哦,那是王爷新纳的美妾,你们有什么想法吗?”还没等年轻画师问完,叶琉璃便彻底断了五人的念想。
五人一脸的生无可恋,被丫鬟们送走。
待五人离开,重新梳洗的顾斓汐才从化妆间出了来,面色依旧不好,“在下告辞了。”
“哦,好。”叶琉璃匆忙抬起头,“今天辛苦了。”追加了一句。
然而,院子里早就没了顾斓汐的人影。
玉兰和玉珠凑了上来,看着纸上的画,摇了摇头,认为这些画师连顾大人十分之一的美都没表现出来。
“玉兰、玉珠,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叶琉璃犹豫道。
玉兰叹了口气,“回娘娘,奴婢认为确实过分了,纵然当初顾大人对娘娘有误解,却只对王爷自己说出怀疑,未大肆坏娘娘名誉,但娘娘这般公然让顾大人在下人面前穿女装,以后怕是不好建立威严了。”
叶琉璃也后悔了,当初太过冲动。
玉珠道,“才不过分,那个顾大人一直目中无人,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玉兰白了玉珠一眼,“如果让你西施哥哥在岚芳园穿女装,你愿意吗?”
“我……”一句话,将玉珠问得哑口无言。
叶琉璃叹了口气,垂眼看画上美人那冰冷的表情,口中喃喃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顾斓汐也没做真正伤害我之事,我应该去赔礼道歉。”
玉兰笑道,“王妃娘娘,这也是奴婢最佩服您的地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像其他贵人,宁可草菅人命也不肯承认自己之错。”
被玉兰这么一说,叶琉璃更加汗颜,垂眼再次看向纸上,顾斓汐那僵硬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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