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的话音刚落,沈氏的面色便白了,便是笑脸都快挂不住。
因为两人牵着手,叶琉璃能感受到沈氏本温暖的手瞬间冰凉,她看向沈氏的面色,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心中更暗恨这些刻薄的长舌妇。
“有句话说得好,儿不养害如虎、女不养蠢如猪。生儿子固然是件喜事,但若生了个败家子出来呢?”叶琉璃这回也没了好脸色,冷冷笑着,“不仅能败光家业,更让夫君寒心,这么一想,这儿子啊可不能说生就生,得慢慢准备好了再生。”
这句话已赤裸裸的讽刺董夫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董传良。
董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但却又不好变脸。
溱州的情况虽然特殊,但大家却也知晓,贤王最近只是深受打击不愿崛起,毕竟,贤王手下还有不少西北铁悍大军。
赵夫人赶忙打圆场,“这说着说着就要戏台了,大家也都别聊了,聊天有的是时间,但这京城来的戏班子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的。”
叶琉璃心疼沈氏,早就火了,“不就是京城来的戏班子吗?一个破戏班子值几个钱,你们这些夫人也都是眼皮子浅的,生生为你们夫君掉价。”说着,对沈氏道,“沈姐姐,这里人多空气不好,咱们去那边坐坐。”
沈氏幽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心思看什么戏班子。
两人就带着各自的丫鬟绕过花园去了凉亭。
叶琉璃用眼神示意玉兰,玉兰立刻心领神会,将所有丫鬟都拦在离凉亭周围三尺远的距离,沈氏所携带的丫鬟自不用说,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一群人将凉亭包围了起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虽是凉亭,但亭子里的石凳上也绑了上好丝绸的垫子,以备这些贵妇享用。
叶琉璃将沈氏轻轻推到一个座位上坐好,而后坐在她面前,“沈姐姐,现在没外人只有我们两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面色大变吗?”
沈氏如何开口,先不说她是个性格内敛不喜表露心思之人,只说面前女子只是个刚成婚不久还未有孕的少女,她的苦对方如何明白?最后也只能摇了摇头,开不了口。
叶琉璃急了,但也不好表明自己是大夫,毕竟她身份还是叶府的庶女,“沈姐姐不瞒你说,在成婚之前,宫中有嬷嬷专门来教导这方面的事儿,宫中嬷嬷也都是宫中专事伺候皇后娘娘的太医教出来的。”只能搬出了太医。
沈氏一听,这才心动,“是……哎……不怕王妃娘娘笑话,民妇与夫君成婚多年,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夫君待民妇好,然而……这也是个长久之计,再有一年民妇无法有孕,就打算为夫君纳妾了。”
“不行,不能纳妾!”叶琉璃急了,脱口而出。
沈氏一愣,满脸的不解。
叶琉璃发现自己前后矛盾,只能干笑着说出实情,“沈姐姐,实际上我才不允许我夫君有妾室呢,刚刚说什么宽容纳妾、什么视如己出都是为了气他们。如果我夫君纳妾,要么就和离、要么我就让他变太监。”
饶是沈氏心情不好,但如今也是吓了一跳,“但……哪有王爷不美妾成群?先不说妾室,亲王都是有侧妃的。”
“侧个屁,呵。”叶琉璃冷哼一声,而后挥了挥手,“沈姐姐先不说我了,只说你的情况,你先告诉我,你们同房情况是否顺利,你月事是否正常,每次持续多久,提前还是延后,颜色如何,平日身体是否有所不适。”
沈氏没想到叶琉璃的问话这般赤裸裸,本苍白的脸一下子潮红一片。
“沈姐姐别害羞,你把我当成宫中的医女就好。”叶琉璃急忙道。
终于,沈氏舒了口气,而后一一回答了。
叶琉璃不解,“听起来一切都正常啊,沈姐姐将手腕给我。”
沈氏一愣,“王妃娘娘还会诊脉?”
叶琉璃干笑两声,“那个……宫中嬷嬷曾经教过我简单的诊脉方法。”
沈氏将手腕探了过去,心中却暗忖,难怪人人向往皇宫,那皇宫连这般私事都准备得面面俱到,宫中生活也定然奢华舒适。
叶琉璃为其细细诊脉,发现沈氏不急不缓、不轻不重,脉象正常健康。
再次幽幽叹了口气,而后道,“沈姐姐,陈公子可曾看过大夫?”
沈氏是何等聪明的女子,一下子便听出其中深意,“不……不可能的,夫君很健康。”
叶琉璃身子前倾,双目咄咄,“这种东西,可不是身体健康就一切正常,而且沈姐姐你别傻了,如今看来你一切正常,为何要将别人的过失栽在自己身上,”声音顿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言语不妥,“呃……我并不是指责陈公子,夫妻若真有病就要一齐面对、一齐治疗,这才是夫妻共勉的真谛,沈姐姐你说对吗?”
沈氏是个明白人,虽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但到底还是向脑子里进了。
随后,两人再没说话。
沈氏在挣扎,叶琉璃则是给她时间让其考虑。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沈氏从震惊到无助,从无助到从容面对,她的手却一直被叶琉璃紧紧捏在手中,为其温暖和鼓气。
终于,沈氏道,“王妃娘娘,即便怀疑是夫君的问题,却又如何对夫君开口?一旦不是他的问题,岂不是伤了夫妻的情分?”
叶琉璃见沈氏想通了,这才道,“如果沈姐姐同意,自然不用你开口,我帮你想法子。”
沈氏吃惊,“真的?”
叶琉璃点头,思忖片刻,而后道,“贤王的腿伤是一名老军医全程诊治,如果我没记错,这军医姓刘名刘元。别看其只是军医,其医术可不比名医要低。回头咱们找个关系,将消息委婉透露给陈公子,只说刘军医擅长医治这病症,便是没病,也可以找刘军医确诊一下,再者说了,便是没病,也应该吃一些药补一补,男人,不补不行。”
“……”沈氏动摇,“真的……行吗?”
叶琉璃笑道,“放心,吃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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