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德家的,你说,方妈妈说的可是真的?”顾氏柔柔开口。
长德家的自然不肯认下,愤愤道:“奴婢怎么会害自己的老姐妹?那鸭汤里压根儿什么都没放,我哪能知道她怎么会出事!”
秦雪初于上前一步,道:“张妈妈怎么知道方妈妈说的是吃了老鸭汤?”秦雪初于冷笑道:“方才你不是还满口否定吗?怎么一说道这个,就比谁都清楚?嗯?”
被问个猝不及防,长德家的结结巴巴的道:“老、老奴…”她总不能说是猜测的,急忙看了一眼李姨娘,李姨娘正轻吹着香茗,长德家的总算是脑袋还灵光,理直气壮的说道:“那屋里统共就那么大,老奴离得近,那老鸭汤浓郁,香味飘得屋里哪儿都是,老奴自然是闻见的。”
“你满口胡言!分明是你说那鸭汤是李姨娘赏的,让分分喝了!”方妈妈气的脸发红,这一声有些嘶哑。
“你这婆子胡说什么,我何时吩咐过!”李姨娘怒斥一句,“定然是你自个儿贪嘴偷吃了厨房的老鸭汤,才落得这般!休要诬陷我!”
“李姨娘这般激动,莫不是心里有鬼?”秦雪初于悠悠一句,“唉,在场的都是明眼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婆子的一句话就怀疑姨娘的。”
秦雪初于这话落在秦飞耳朵里倒是成了火上浇油,秦飞当即就怒了,一个杯子摔在李姨娘脚下,吓得她颤颤的起了身。
“老、老爷、您这是……”
“素梅,你说说,厨房这婆子是与你好的,她的女儿又在三姨娘房里伺候,她一个婆子如何能有那么大的底气,又是下巴豆又是害了府中子嗣,说来说去少不得你的吩咐。”秦飞冷哼一声。
李姨娘吓得双腿一抖,便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触地冰冷,强笑着:“妾身哪敢呢,妾身虽帮了那婆子,可这毕竟是咱们秦府的子嗣,孰轻孰重素梅心里明白啊…老爷,您不能听了旁人的挑拨,您要信素梅啊。”
秦飞冷哼一声,心里虽有动摇,还是决计定然要好好罚她一番。
家宅不宁乃是大忌,又牵扯了府中的子嗣,唉,好好的孩子这么没了,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秦非凡道。
李姨娘看了诺雪晚一眼,急急道:“晚儿,你快与你父亲说说,姨娘怎么会去害人呢。”
诺雪晚按耐住心里的不爽,起了身也跪在李姨娘旁边,“父亲,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姨娘是怎么样的想必父亲最为清楚,她怎么会去起了坏心思害人呢?定然是个误会,是有人借此来诬陷姨娘的。”言下之意就是说秦雪初于联合这几个人来诬陷她姨娘了,老爷你最了解姨娘,怎么能听信别人的挑拨。
一番话听在耳里,果然秦飞一阵沉思,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如今成了毒害未出世孩童的毒妇,秦飞还真是转不过来,接受不了。是以,诺雪晚说完这话,他又开始斟酌了起来,不语。
李姨娘不言语,堂下堂上心思各异,诺雪晚看了李姨娘一眼,示意时候差不多了。
那边就有人带了一个粉色衣裙丫鬟进来,正是李姨娘身边的得力丫鬟弯月,秦雪初于一看便知这是个替罪羔羊。
果然见她一进来就跪下不住的叩首,嘴里念叨着:“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奴婢愧对老爷夫人,愧对姨娘……”
直听的秦飞眉头蹙起,疑问道:“你犯了何事?”
弯月眼角含泪,脸上带着愤愤不平,说道:“是奴婢害了三姨娘。”“什么?”秦飞拔高了音量,着实惊了一把,他压低了嗓音,更显得沉重,“继续说。”
“奴婢有罪,”那丫鬟又叩首,才一把泪的道:“奴婢看不惯三姨娘对李姨娘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对姨娘处处刁难挑衅,姨娘大度不与她计较,可奴婢看了气愤极了。”
“李姨娘辛苦的替老爷夫人把持这个后院,还要受人的气,奴婢着实替姨娘觉得不公平,是以,奴婢听伺候三姨娘的小丫鬟说三姨娘近来有些异常,奴婢多次观察得知她有孕了,更是气不过…于是托人想了个法子小小整治一下她…”弯月抹了一把泪,又继续道:“我知道姨娘曾帮助过张妈妈做媒,就借此恩情威逼利诱,又说是姨娘吩咐她的,总算是让她在饭食里动手脚,前后错开了时间送去了伏音轩…哪曾想三姨娘竟然会小产…现下竟然又牵连到姨娘,奴婢实在不敢在瞒着了,急急赶过来,姨娘于奴婢有恩,若是因此让姨娘替奴婢受了罪,奴婢死了万万次也不够,但求老爷夫人饶过姨娘,她是不知情的,这一切的过错都是奴婢的!”
说完她又对着李姨娘重重一叩首,抬头时盯着她道:“奴婢多谢姨娘照顾多年,此次实在是奴婢牵连了姨娘,奴婢羞愧,恳请姨娘替我多加照顾老母弟兄,奴婢来世再来还您的恩情。”
听完这一番话,秦雪初于暗道不好,要起身去拦住她,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梁柱上已经染上猩红,触目惊心。
飞云玄忙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然没了气息。”
秦雪初于摆摆手,她早该料到这弯月来,是打定了赴死的心来了,最后那几句是想让李姨娘放了她的爹娘吧。
秦雪初于无心再理会这烂摊子,秦飞也有些不悦,孩子没了,又死了个丫鬟,真是晦气!
秦飞冷冷吩咐了几句,大意就是弯月扔去乱葬岗,张妈妈贬到二门去,冰宣是个忠心的继续伺候三姨娘,但少不得罚了两个月的月薪,此事涉及李姨娘身边的人,因此李姨娘也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
损失了个得力忠心的丫鬟,李姨娘脸色很是不好,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诺雪晚。
诺雪晚冷眼看着李姨娘,讥讽道:“姨娘还自以为下得一手好棋,这不,全盘皆输!”诺雪晚愤愤坐在木藤纹椅子上,“费尽心思打理的后院,转眼之间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姨娘,你可甘心?”
李姨娘自然不甘,怒的不行,“秦老太太真是偏心!那顾氏柔柔弱弱哪能管好秦府!”
诺雪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怜姨娘辛苦那么久,姨娘的身份虽说是个贵妾,但是终归不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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