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师傅对于现在的处境非常乐观,但是我却一点都不轻松。
回来的路上,接到好几个学生家长的电话,都在问情况。对此,我只能搪塞过去。
给方师傅买了早饭过后,我又回去看了看梁冰,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小伙子,我劝你明儿别过来,那老婆子厉害很,你不行。”刚出门,就听见旁边的老太太满脸担忧的看着我说道。
“谁厉害?”我有些好奇。
“还有谁,那女子的师父。你没看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都躲着不敢来,你最好也别来。要是她明儿过来看到那女子的样子,发起火来谁都拦不住。”
老太太边说话还边摇头,眼神里竟然带着些许的恐惧。
我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了,梁冰的师父,方师傅的大师姐。
这些天都是从方师傅的嘴里听说他那个师姐厉害,我还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现在听了老太太这么说之后,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固执不讲理的老婆子形象,就想倚天屠龙记里的灭绝师太那样不近人情。
若是梁冰知道我把她师父想象成灭绝师太,她会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儿,我不禁笑了起来。
见到我笑,旁边的老太太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我。
回到医院,再次看到方师傅跟护士在聊天,那护士小妹妹看上去年龄不大,被方师傅逗的前仰后合。见我进门,才匆匆起身离开。
“方叔,你这是打算老牛吃嫩草了啊,要不要我出去给你腾地方?”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没好气的说道。
“滚滚滚,现在无聊逗逗小姑娘开心,就被你说成这了。倒是你小伙子,该好好跟年轻姑娘亲近亲近。你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吧,梁冰那边没戏。”
方师傅也毫不示弱,直接用梁冰的事情来打压我。
本来我非常自信,自己对梁冰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是被说的次数多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内心是怎么想的。
“那也比你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年龄当人家爹都绰绰有余。”
我这话出口之后,方师傅竟然少见的没有反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异常没落。见此情况,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哪儿说错话了?
正准备道歉,就听见他发出一声长叹:“我女儿要是活着的话,和她大小差不多……”
“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没事儿,不怪你。那姑娘笑起来,跟我女儿一模一样。看见她,就想逗她笑。看见她笑,就像是再见到自己女儿一般。”
这话说完之后,病房里两个人都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我也深呼吸了几口,才缓缓的说道:“叔,能说说你女儿事儿吗?”
“过去好几年了,有啥好说的,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方师傅说完话,直接躺下顺手拉过被子蒙在了脸上。
这情形,让我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原本我进来之前病房里还愉快的气氛,被我两句玩笑话弄成了这个样子。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只能拿着手机上网,漫无目的的浏览着。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就听到旁边方师傅在喊我。
“郑凡,你在老家开的铺子生意咋样?”
“还凑活过吧,赚不了大钱,生活无忧。”我也收起手机,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生怕把气氛再搞的尴尬。
“挺不错的,其实我老早也想开个铺子,唉,要是真开了,也没有后来那些事情了。”
到底后来什么事情,方师傅也没有说,我也没有去问,肯定是跟他女儿有关。
“我电话你还留着吧,这回事情完了,我带你出去挣点大钱,顺便教你点东西。你现在那点道行太浅了,对付一般的还行,要是厉害点的估计把命都得搭进去。”
方师傅这话立刻让我来了兴致。
挣大钱当然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确实如他所说,我实力还是太差劲。
“留着呢,叔,到时候一定要喊上我。”
“肯定,对了郑凡,到时候要是把道行练出来了,过来给我当徒弟咋样?大师姐有徒弟了,梁冰的本事你也知道。师妹那边,刚把张颖送过去调教,也算是后继有人,就我还没有找到继承人呢……”
“想的美,我家里都是家传下来的,不可能拜别的师父。”
“切,到时候你得跪着求着拜……”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病房里的氛围渐渐的回暖。
到最后,我才问出了我最担心的那个问题:“方叔,梁冰的师父真的很厉害吗?”
这话刚问出口,就看见方师傅浑身都打了个冷战。
看样子,他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了。
“那老太太说的对,明儿你就跟我在病床上躺着。我那个师姐要是看到你,我都不敢保证你能完整的回来。”
方师傅的话确实吓到我了,不过也让我有些安心。
毕竟梁冰的师父这么在乎她的话,肯定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听着方师傅的话,怪挂的躺在病床上。
方师傅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洗脸,那个护士女孩儿过来帮忙换药的时候,方师傅继续说一些不着边的笑话逗着人家笑。
我这才第一次认真的去观察那个护士,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是脸上的笑容很甜。
坐在床边,很认真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切。
如果女儿还活着,方师傅大概也是位非常好的父亲吧。
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病房的们被一脚踹开,我和方师傅吓的立刻醒过来。
就见一个灰白头发穿着时髦的老太太,满脸怒气的站在房间门口:“姓方的,我让照看徒弟,你是咋照看的?还不赶紧给我滚起来。还有那个小伙子,你也给我起来,赶紧。”
看着架势,我立刻想到了一词,“灭绝师太”。
看方师傅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位肯定就是梁冰的师父了,果然性格火爆。
两人都没敢耽搁,赶紧穿好衣服,乖巧的跟在她身后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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