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臂土著走了,小镇保住了,驼子重伤未死。
小镇一百三十二户,战死四十一户,余者,人人带伤。大家将战死者掩埋,竖上一个石碑,上面写着:老槐镇英灵之墓。这样的墓碑,在小镇一角平坦处,已竖了八块,这是第九块。
死者已矣,生者恻恻。大家也没有悲伤太久,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做,先是把魔兽的尸体清除掉。杀了这么多的魔兽,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收入也是可观的。
哪怕魔兽的尸体被烧成了灰烬,魔兽核也会无损。大家都弯着腰,一边清理,一边捡魔兽核。轩辕青羽也加入到了清理的队伍,已捡到了八枚三阶魔核,二阶的他都不数了。
清理完后,部分人被留下警戒,其他的人都回去了。
轩辕青羽没有回教堂,而是去了杂货铺。驼子虚弱的躺在自己脏乱的床上,维也纳神父正在给他施行治疗之术。王破鞋也在给他号脉,开方子,发誓不把驼子调养好就让自己的医馆永远没有生意。
白脸龙、熊瞎子、屠疤子、卢秃驴、李吃人都在。驼子虚弱的摆摆手道:“你们都走吧,老不死的一时死不了。”
白脸龙道:“我们不是来看着你死或不死的,我们只想问问,这多臂土著还会来吗?”
其他人都很默契的附和。驼子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道:“你们想知道?老子就是不告诉你们。老子肚子饿了,王破鞋,别在这里瞎忙,有维也纳神父在,你忙个啥子呢?去给老头子煮碗臊子面吃吃。”
王破鞋有些委屈,还是哼哼的去了。
维也纳神父的脸上满是疲倦,他虽然没有像李吃人一样直接晕倒,现在也是最后一滴力量也被榨干净了。坐在椅子上,全身就不想动弹,连眼皮都不想睁开。
“男爵大人想必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吧?”熊瞎子问道。
“他必须死。”驼子说道。
“为了什么?”众人同声问。
驼子的手在被窝里抠索着,半天拿出一个盒子,摆在众人前,却不说话了。好奇的卢秃驴一把拿过来,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放着一个鲜艳欲滴的果子,诱人的香味已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圣果。”驼子很骄傲的说,好像这圣果是他家种的一样。
李吃人道:“土著圣果,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四百年一成熟。一树千年可以结三至四枚。这东西据说可以延寿,又据说可以改造肉体。”
李吃人说的两个效果,看似平淡,但哪一样都是逆天的。第一样,可以延寿,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寿命,人拼命的修炼,为的还不就是个寿命。哪怕这一样千年一结的果子只能延长二三年,也有人用天大的代价来换取。
至于第二个,同样是逆天的,可以改造人的肉体,这等说可以造就一个天才。
屠疤子咽了口口水,湿润一下干裂的喉咙,狐疑的道:“真的假的?”
虚弱的驼子此时却来劲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谁他娘的知道。据说,当年的剑阁开山祖师便是食得一枚土著圣果,而站在世界之巅,为人类开创了一个圣地。又据说,创世神教的第十八任教宗圣额我略服用了一枚土著圣果后,天资突进,兼修魔法与神术,开创了预言术。魔族的几位光辉人物,也有此类传言。”
维也纳神父说道:“不可尽信。据本教圣额我略教宗亲撰的传记所载,他的确服用了一枚土著圣果。在服用前,他已经二十三岁,还只是一位在神学院里为了毕业而苦恼的小修士,服用圣果后,修行上突飞猛进,并为神术一脉开创出了预言术,与天衍术并称人类的窥测天机的两个神功之一。”
在坐的几人,有几个都眼中发亮,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驼子哈哈一笑:“一个个的真没出息。这圣果的确有强大的功效,但绝对没有传说中的强横。若是真有那么强横,土著还能蜗居丛林之中?万年以降,不知要诞生多少绝世强者。”
“老夫拿到这枚圣果时,也曾想吞了,但静心一想。就是让老头子吞了又能如何?老头子已经一百三十岁了,身体机能全线下降。这枚果子也就能为老头子延个几寿,但老头子活得太长又有啥意思?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这遗弃之地终老了。”
“说说你李傲天,当年也是小有名气的魔法天才。还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能成为丧家之犬。魔法塔你还能上吗?长安城你还敢去吗?”
李吃人闻言耷拉着脑袋,不再吭声,眼中的贪欲也随之而散。
“你,熊瞎子,屠疤子都是军伍出身,违反了军律,能逃得性命已是天之垂祐。你们这辈子就只能活在这肮脏之地,给了你们圣果,又能如何?”
“还有你龙啸云,你敢把你的真名姓亮出去吗?敢揭了你那张面皮吗?让你成圣,你也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苟且偷生。”
驼子的目光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扫过去,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其实,他说出去的那些秘密,都是秘密,他们都知道各有各的秘密,但没有人会去查探。
当他的目光触及卢秃驴和王破鞋时,两人讪讪一笑道:“我对圣果没有分毫想法,这样活着,我很满足。”
驼子笑了笑,没有将这二人的丑事说出来。他的目光放在维也纳神父的身上,但维也纳神父的目光清澈,丝毫没有回避。
驼子干了声道:“至于神父大人,您一心侍主,向往天乡,自然对这凡物不放在心上。”
维也纳神父依然一脸严肃,说:“你不用捡好话说,我对这圣果没兴趣。”
卢秃驴问道:“照你的话,我们吃都是浪费,那这圣果留来何用?找人卖了?”
“你个笨蛋!这东西只能让在坐的知道,绝对不能外传,否则不但这小镇保不了,我们的小命,谁也保不住。”
“那啥办?”
“有个人合适啊。”驼子朝外呶着嘴,众人的目光望去,看到轩辕青羽正在厨房里烧菜。
“好主意。”众人同声赞叹。
驼子道:“这娃娃不错,本身的天赋相当高,在他的身上,我发现了一道伤。依老头的猜测,他曾经面临过源晶掠夺。”
众人倒吸了一口人冷气,再看向轩辕青羽时便充满了怜惜。
“我们这些人是毁了,但我们可以共同教一位弟子,教出一位未来站在世界之巅的绝代弟子。而我们,却是绝代人雄的师傅,想想都激动。”
晚饭的餐桌上,除了几碟菜,还有一盘子水果。老头们随便吃了几口饭菜,纷纷把手伸向水果盘,很快,盘子里只剩下一个像苹果又像梨的水果。
轩辕青羽也未多想,吃完饭后,便拿了这枚水果,反正大家都吃了,就他没吃。当他张开嘴要咬时,却发现十几只眼睛都在盯着。他不得不放下,莫名其妙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你吃你的。”
轩辕青羽三口两口就吃了干净,酸酸甜甜,入喉还有股浓郁的清香。
看到他吃完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驼子问道:“孩子,味道怎么样?”
“没啥味道,有点酸甜,还没有苹果好吃。”
“你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感觉?”李吃人好奇的问道,他年岁轻一些,好奇心就更重一些。
“没......”他刚说了一个字,便感觉到不对劲了。一道洪猛的暖流变成了炎流,在他体内疯狂的爆发。他体内的筋脉,穴窍甚至骨骼都在爆炸变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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