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妖姬重生后拼命改剧本》第24章 不听话就吃了你

    裴兮宝听到心跳停止的声音,她几乎闭上了眼,“啪嗒”,手腕已被人狠狠扼住,身体叫股相抗衡的猛力扯回撞进了一个胸膛,飞沙滚石连带着下坠的力量。
    她倒抽一口冷气,是燕岐。
    燕岐抓住了她,可是,他们却一同被悬在了半山崖,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银勾匕首,狠狠嵌进山岩细缝,碎裂尘灰一点点从缝中洒落,很快就会支撑不下去。
    “裴兮宝,”燕岐咬牙,看到那小姑娘的魂不附体,“跳下去。”
    他道。
    裴兮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跳下去!”燕岐重重喘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裴兮宝不敢向下看也知道,她们如今悬在半空,她跳下去不也是死路吗?!
    “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燕岐额头的汗珠顺着微凸的青筋淌下,“你信不信我。”
    裴兮宝唇齿打颤,吞咽了口唾沫:“信。”
    似是在迸出这个信念的时候,心里那样明白的知道燕岐不会让她死,故意让翻羽将她甩下悬崖是为了躲避那些刺客斩尽杀绝的念头,而她如果在燕岐身边,他并不见得能护自己不受半点伤。
    这是悬崖,是死路,也是活路。
    她不能成为燕岐的包袱和累赘。
    “我不会出声不会哭,燕岐,我等你回来救我。”裴兮宝脸色惨白,咬牙沉声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少年,身体直直往下坠去。
    噗通,整个人毫无预料的重重摔在碎石杂草滩地上,裴兮宝恍然发觉,云雾之下,竟只是处短崖。
    燕岐显然早就知晓。
    只是,她不知深浅也没有任何防范的落地让腿骨硬生生的磕在岩上疼得直发麻,膝盖像被人用刀尖狠狠刺入脱了壳一般,牵引着五脏六腑都泛憷。
    裴兮宝的眼泪毫无预警就被逼了出来,她连忙张口咬住自己的手指,强迫着不敢发出任何疼痛的低呼。
    那些人,是冲着燕岐来的,她很清楚。
    昏沉的光影渐渐消匿。
    崖上的人大概没有预料这逃命的两人竟会失足摔下,俯身望去,云雾轻散,领头者黑衣劲装,手上系着两个铜丝腕箍,似是身份的证明,他朝着自己的同伴示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搜崖。
    林间渗着夜露,枝桠明辉如匹练如飞虹,突的明灭冷漱,辉煌而迅急,哪是明月光,分明是破风而来的剑脊,腰身软链,藏形藏影!
    那领头者还来不及警示呼喝,已有腥味弥漫,落在最后的人颈项开了大口子,噗通倒下身首异处。
    出其不意,好快的剑。
    少年站在松风下的半身都浸着血渍,点点滴滴顺着剑身淌落似是寒雾中藏匿身影的山魈。
    “千里迢迢,京城而来。”不像问句倒像陈述,他真是幸得这些人,劳师动众。
    燕岐嗓子低哑,目光带着数分冷肃阴骘,与其说像鬼魅不如说像深山里的小野狼,深邃晦暗皆带着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黑衣人掌剑在手上下打量,不过是个少年人已有这般气度风姿:“断子绝孙的那位贵人,托小的们来向燕家子孙问候一句。”
    燕岐眯眼尽显厌恶:“凭他,也配?”他折剑负手,厉声嗤道。
    燕家的遗腹子,血里还淌着那股韧劲,小小年纪一身不怕死的筋骨和技艺。
    “杀。”
    黑衣人没有犹豫,刀光剑影顷刻交锋。
    寒鸦阵阵毛骨悚然。
    裴兮宝因啸声浑身激灵哆嗦,丛生的棘草将她臂弯割的血痕布满,她发誓从未觉过这般恐惧无助,她想爬起身,可腿脚的憷痛令她动弹不得,破碎肮脏的罗裙掩不住身体的寒冷,她下意识的往岩后又缩了缩。
    寒鸦过后寂静一片,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一阵一阵盖过心跳。
    悉悉索索,有轻弱的脚步声。
    裴兮宝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是那些刺客吗?
    她屏气凝神咬牙贴着青岩,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块石头,不管是谁——只要靠近自己,她、她就和他拼命!
    脚步声“啪嗒”停留在身侧,裴兮宝看到月色下颀长的人影,她攥紧着石头整个人飞扑出去,绷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可石头还没砸下,手腕已经被劲力向后一拗。
    她呲牙咧嘴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卯足力道想要挣脱。
    “裴兮宝!”少年的喝声镇住了那惊慌失措吓呆的小姑娘。
    裴兮宝闻言整个身体刹那虚脱瘫软下来,一头钻进燕岐怀里,颤手抓着他长袍死不肯撒,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却像是盈满了一盆春雨后的海棠花。
    燕岐心神微岔,燃了折子生了火才有几分暖意。
    裴兮宝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燕岐的掌心顺着她的腿骨触至膝盖,裴兮宝倒抽口气:“……我的腿断了吗?”她脱口似乎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的腿真的断了,将来只能瘸着脚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脱臼。”燕岐没有给她任何思量的机会,动手狠力按住她的大腿压下膝骨。
    骨骼“喀”的一下,裴兮宝秀眉紧蹙,下意识就将手指塞入口中阻止惊呼。
    “我、我没有喊痛……一点也没有……”她方才很害怕,只能用这种法子让自己闭嘴。
    燕岐抓下裴兮宝的手,莹润的指尖满是齿痕,血迹斑斑都是她咬出来的。
    “疼就喊,怕就哭。”没有必要憋着,他突然不想看她捂着声委委屈屈的样子。
    小姑娘怯生生顺着火光抬眼,似这才发现燕岐半身都是血渍。
    “他、他们呢?”她是在问那些刺客。
    燕岐没说话。
    裴兮宝艰涩吞了口唾沫:“他们都死了……”
    燕岐眼神一凛,那些追踪到南郡得知他身份和行踪的人,都不能留下活口。
    裴兮宝被他徒然晦暗肃冷的目光吓退了话,她知道那些人为谁而来更知道燕岐的本事,少年人远走西地叱咤风云后封王拜相帝王师,杀人对他而言,或许连眼睛也没有眨过。
    燕岐看着裴兮宝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指,这种敬畏难得令他不适:“你很怕我?”
    这是他这段时日来很想问的话,裴兮宝一张嘴时常天花乱坠,但看的出,瞳底却易流泻赤*裸裸的畏惧。
    少年微微欺身就俯到了裴兮宝的跟前,不似质问的话带了不可避讳的强迫。
    小姑娘张口结舌:“我……我我不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燕岐眯了眯眼浑身上下的血色只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沉寂危险。
    “你应该害怕。”
    他杀人不眨眼,就好像眼前这个缩成兔团一样的小姑娘,他的手轻轻捏住了裴兮宝的颈项,光洁柔嫩,只要稍稍用力,南郡都尉家的小珍珠就会断送在他手上。
    裴兮宝只感觉粗糙的指腹摸索在自己脖颈子上,她眼神闪烁,低声道:“他们都不是好人。”
    “那么你呢?”
    燕岐的逼近令裴兮宝心跳如雷。
    “我……我我……”她支吾了半天,“我掉了一只净潭玉的耳坠子……是去年生辰时祖母送的,价值连城……”她明明害怕的要命却强作镇定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叫燕岐生出些许不忍。
    裴兮宝不是他以为的那般一无是处,小丫头临危时的果断颇叫人欣赏,甚至,进退有度,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察言观色倒一流。
    他顺着她的话落下目光,的确,小巧的耳垂下少了个玉坠子。
    他指尖轻叩,半唬半吓:“你若是不听话,我就……”他顿了顿,被鸦青色凌乱发丝半覆的耳朵有着柔粉的软糯感,“吃了你。”
    比如,昨日那香甜可口的千层糯米糍,的确意犹未尽。
    裴兮宝浑身一个激灵,这句“吃了你”就像是“杀了你”般叫她胆战心惊,好像梦魇中那柄匕首又一次冰冷僵硬的刺进胸膛,如幻如真。
    可下一瞬,她感觉到温热的触碰落在耳畔,燕岐竟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滚烫舌*尖连同那枚净潭玉坠子一并席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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