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界》251、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出现在赵季面前的，是一个瘦小的少年，感觉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短袖的夏季校服，头发很长，淋了雨，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起来又瘦弱，又狼狈。他很紧张地拿着自制的长矛，看着把手里的枪别在了腰上以示诚意的赵季，眼睛滴溜溜直转。
    “你们真的是警察？”少年认真地打量着赵季，看到对方是女性，戒备心似乎减少了一些。他这个年纪，搁在过去也就是初中一二年级，现在也学会拿着自制的长矛在大雨中巡逻了，能在这场末日浩劫中活到现在的人，即使是个瘦弱的少年，也总有他活下来的理由。
    赵季微笑着点点头，说：“我是。而你身后的小姐姐是位护士，我们对你没有敌意，否则你以为你这个破木棍对我有意义？”
    那少年思考了一下，似乎是认可了赵季的说法，把他手里的长矛竖了起来，不再对准赵季，然后回头看了看，问：“你还有一个同伴呢？”
    赵季耸耸肩，说：“哪有什么同伴？就我们两个人，怕是你眼花了。雨这么大，我看我们不要淋着雨说话，带我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吧。”
    “好。你跟我来。”少年满脸狐疑，但还是转身走在了前面，他走得很快，而且对周围的地形非常熟悉，三两下就窜了出去。
    他显然还是想趁机摆脱赵季和来兮的，不过他失算了，当他自以为甩脱了她们的时候，赵季又笑眯眯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而他身后，就是一个巨大的货仓，那是一栋四平八稳的水泥建筑，没什么特点，但是很高大，沿着仓库，是用建筑餐料堆积起来的一道杂乱，但很厚实的墙，少年像一只峭壁上的小鹿一样三两下跳上了那用杂乱的建筑材料堆起来的墙，再落到墙内，回头一看，赵季和来兮还是紧紧跟在他旁边。
    仓库的大门已经堵死了，但是墙壁上架着一个生锈了的垂直安全梯。
    赵季抬头看了看，安全梯的高度约有5米，上面的窗户后面隐隐出现了几个身影。她没有多说什么，和来兮一前一后把少年夹在中间，沿着安全梯就爬了上去，等她从那个货仓的天窗爬到里面去，脚下踩到一个用木箱垫起来的架子时，周围几把自制的武器，包括长矛、弓箭等，一起对准了她。
    赵季也没废话，直接就从5米高的架子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直接就一步抢到了下面站着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面前。他当时就站在那里仰望着赵季，手里提着一把消防斧，周围还站着两个好像是跟班和随从的少年，正等着对赵季发话呢，赵季的手枪已经指在了他的脑门上。
    来兮跟着那个少年也到了木架子上，同样，不等里面的人做出更多的反应，她就直接从5米高的架子上跳了下去，落地也是很稳，而且和赵季空手跳下去不同，来兮的手里还顺走了刚才指着赵季的一把弓箭。
    她俩的动作也是看得里面的人一阵目瞪口呆，一个和之前那个少年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手里还拿着长矛保持戒备状态，却忍不住“哇”了一声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
    赵季把手枪从戴眼镜的男人脑门上放了下来，说：“我是警察，叫你的人把武器都撤了，好好说话吧。”她已经环视了一周，这里面的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老弱病残。
    站出来的躲起来的，有十多个人，有几个少年，几个女人，还有一个老年人，他们的核心战力，大概也就是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了。
    但看起来也很瘦弱。
    来兮则看到了里面用木料搭起来的床，倒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条绳索上挂着大块的塑料布，用来分开男女。原本靠门的地方用砖头堆起了两个灶台，还有两块木板拼成的桌子，用油漆桶做成的凳子。这仓库里没什么难闻的异味，看得出里面的人很注意环境卫生。
    赵季放下枪，让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松了一口气。这俩女孩表现出来的战力，还有她们的装备——光是手枪，就足以碾压他们这些自制的简陋武器了。赵季也再次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这个男人年纪也不大，二十六七，和她自己差不多，个头比她还要矮一些，估计一米七都够呛，很瘦，一看就营养不良，但是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身上的衣服很旧，也有些破，但也还是干干净净的。
    “大家把武器都放下吧。”戴眼镜的瘦弱男招呼了一下周围的这些人，说：“这两位女士没有敌意。”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都把自己手里的武器放下了，那些站在木架子上的人也走了下来，他们上下走得很熟练，但也没人像来兮和赵季那样直接往下跳。而原本隐藏在暗处的，还有几个更小的孩子，也走了出来。
    来兮在默默地数人数。
    眼镜男习惯性地推了一下自己眼镜，说：“你们也只是逃生的幸存者吧。”虽然对方说了自己是警察，但是他能肯定，警察只是她原本的职业，并不意味着她们是官方派来的救援人员。
    来兮已经数完了，一共16个人，其中男性5人，女性11人，成年人4人，未成年人12人，老年人1人，壮年人……3人。这3个壮年，或者说青年人里面，女性2人，男性……也就是这个眼镜男了。
    “我真是肃然起敬。”来兮倒是实话实说：“是你带着这样一群人活下来的？”
    眼镜男无奈地笑了笑，一脸沧桑地说：“末日嘛，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有相似的原因，但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有活下来的办法。”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围的同伴，转头对赵季和来兮说：“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斯特。”
    赵季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又是姓李的？”
    这个自称李斯特的眼镜男看着赵季，反问：“警官莫非姓赵？”
    赵季瞪大了眼睛。
    李斯特笑着说：“当年老赵家的皇帝把百家姓排成赵钱孙李，摆明了就是对姓李的人有意见……开个玩笑。”
    来兮噗嗤一笑。
    赵季无语地说：“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我真的姓赵。”
    李斯特仰头看向他们作为进出口的天窗，问：“既然是赵警官说了‘又’，那么这位先生想来就是我的本家了。”
    赵季回头看去，只见李昊从外面的窗口爬进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悠悠地从木架子上走了下来。她很想问一句，说好的警戒和后卫呢？不过一想到附近还有两个3人小组，也知道李昊没有把握不会就这样进来的。
    “是本家。”李昊接话说：“不过我的名字是大路货，不像你这么洋气。”李昊他们就3个人，不过实力明显碾压李斯特的这帮老弱病残，那些少年人脸上藏不住事，不能像李斯特那么若无其事，慢慢都是紧张、恐惧和戒备，不过也有些许期盼，毕竟赵季和来兮跳下来的姿势实在是太帅了。
    李斯特怅然地摇了摇头，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关键的时候，名字也保护不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我是附近中学里的老师，这里面有几个孩子是我的学生，这两位女士一位是学生家长，一位是开车路过的健身教练，这位老人我们叫华叔，是位医生。如果几位需要居所，旁边还有一座仓库也是空着的，如果需要食物，那就很抱歉，你看这帮孩子都面黄肌肉的……”
    他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一些，尽量避免和眼前的3个人发生什么冲突，不过婉拒的态度还是非常的分明。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保持一致的想法，比如他提到的那个开车路过健身教练，那是个年轻女人，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身材尤其不错，她似乎就对跟这些老弱病残在一起很不怎么满意，眼神游离，似乎很想了解李昊他们的来历。
    李昊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斯特，问：“你带着这帮孩子，搭不起外面那一圈围墙吧？”虽然那是一道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用各种建筑材料堆积起来的墙，但最起码堆砌起来是需要大量人力的。
    李斯特点了点头，对李昊的疑惑表示同意，叹息一声说：“没错，最开始我们这里不止这点人，但是想走的，能走的人都走了，还有一阵子每天都在死人，到现在就剩下这些了。如果我们再找不到固定的食物来源，我们也只能走。”
    “有计划吗？”
    “有，但实施起来很难，还会死一些人，甚至可能一个都活不了。也许你们可以帮帮我？”虽然提出了请求，但语气里完全是不抱希望的。
    “我们先到隔壁仓库里落脚。”李昊不置可否，他们现在最缺的是食物，这也是他们到这个货场里探索的原因，他知道李斯特这里还有食物，但是抢这些老弱病残的食物，赵季不和他拼命才怪。
    就算赵季不跟他拼命，他难道就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这个货场里的废仓库不但可以避雨，也确实可以歇歇脚。
    直到天黑以后，另外两个小组才来到李昊选的这个和李斯特那里间隔了两座废仓库的一个小仓库里汇合，这个小仓库靠江，还有一条早就干了的排污沟和河道连接在一起。
    “……这还需要讨论？把他们就这样丢在这里不管自己走掉，这是人做出来的事情吗？”
    李昊和黑则明的话题还没有展开，就被赵季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