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银盘,繁星点点,明亮的辰光倾洒大地。边境漠城林家,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各种行酒令不绝于耳。儿童四处游荡,人人脸上泛着红光。林老爷子林笑,看着正在四处张罗着敬酒的新郎新娘,嘴角的笑就一直没下去过。
“小林啊,牧儿呢?怎么不见他人呢?”林老爷子四处张望后,对着身旁的老管家林老开口问道。林老,是林家的管家,是林老爷子年轻时闯荡江湖收留的一个孤儿,一辈子随着林老爷子四处拼搏,一起创下了林家硕大的基业,为了林家一生鞠躬尽瘁,鞍前马后,被老爷子收为义子,赐姓林。
“我去看看去,老爷子。”林老拱手告退,直奔林家后山。
夜晚林家后山,漆黑似墨,除了虫子和竹叶的声,定耳细听,还能隐隐听见远方传来阵阵的嘶吼。那一声声略带凄凉和不甘的少年怒吼,夹杂着对命运的抗拒,对上天不公的愤怒,声声扣人心弦。
“唉,小少爷,你何必如此的糟践自己啊。既然我们修炼不成,咱可以选择给家族照看生意啊。凭着林家的家业,再怎么不济,也能保少爷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啊。”林老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十二岁的小少爷,正在对这一块巨石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双手鲜血淋漓,扎马步的腿也再瑟瑟发抖,少爷却咬紧牙关,不服输,坚毅还略带稚气的脸上刻着掘强。
“林老,您能告诉我,我父亲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啊?”林牧咬着牙问道。
“小少爷,这个事你天天问我,不是我不说,是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只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奇才,百年不出的旷世奇才。老爷现在不告诉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现在就别问了。”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林老。走吧,我洗漱下,我们去喝大哥的喜酒吧。”林牧收了功,缓缓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换洗衣服随着林老出了后山。
“牧儿,快过来。”林老爷子打远看见自己的乖孙儿,招手示意。
“来了爷爷。”林牧快步走到林老爷子面前。
“爷爷今天给你的那个盒子,你还带着吧。一会参加完你哥哥的婚宴,到爷爷书房来一趟,爷爷有要事告诉你。”林老爷子抬手摸着自己孙儿的头,看着这张稚气未退的脸上,夹杂着些许坚毅,眼睛里却藏着万般心事。林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虽然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无忧无虑,每天到自己面前都是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实则整个漠城,人人的指指点点,人人的嘲笑,众人口中的废物,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背负着。人言“千言胜刀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的孙儿,到底承受着自己这个年龄段所不能承受的苦啊。
“去吧,给你大哥道个喜,一会过来吧。”林老爷子说完,自顾自的离了席,毕竟,年纪大了,不喜吵闹啊。
林牧望着爷爷的背影,心里直嘀咕,“爷爷这是怎么啦?怎么感觉今晚怪怪的。算了,一会完事了去找爷爷不就知道了。”
林牧端着酒杯,迈步向自己大哥走去。“大哥大嫂,小弟来给您道喜敬酒来了。”“哈哈哈哈,好啊,好。我二弟敬我的酒,当哥的那肯定得喝啊。”林江开怀大笑,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的心疼。虽然自己家的弟弟到锻体二重后,整整五六年不能修行,修为再也不能精进。但是,年纪轻轻,却十分懂事。不能修炼之后,就一心一意的照顾着昏迷的母亲,六七年如一日。反倒是自己当哥哥的,天天忙着家族的事业,从来都是时间不够用,很少去后山看看自己的母亲,即便去了,也是坐一会就得马上走,母亲的照顾,基本都是自己的这个弟弟打懂事起就开始照顾啦。反倒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显得疏远啦。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弟兄俩的感情,其实很深很深。每次当他给弟弟指导修行和教导知识的时候,闲暇之余,兄弟两谈心的时候,自己的这个弟弟总是言语很少,他知道,他这个弟弟只是不想让他过分的担心。但每次当他要走的时候,他弟弟都会说一声,“哥哥,保重身体。我知道,只要你在,林家就在,我就能平安的等待父亲归来。”
“弟弟放心,以后不管什么事,家里有我。只要哥哥在一日,林家永远都是我们的家。”林江开口道,一抬手,酒杯带着酒,呛然而下,一饮而尽,眼睛再灯光的照耀下,眼角的泪潸然而下。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弟弟,还是因为自己的大婚之日,父母双亲,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渺无音信而感到心酸和无奈。
林牧望着自己的大哥,好像知道他心里再想什么,自己也感到喉咙似有东西,说不出话,只好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可能是第一次喝酒,辛辣的酒水刺激这林牧直打咳嗽,不知道是酒水的原因还是别的,自己也是潸然泪下。
林牧知道,父亲短时间是回不来了,连能不能回来,他都不敢说。母亲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昏睡着。
大哥成亲,娶得慕容家的千金,那不是一个人啊,那是整整林家三分之一的家产换回来个平安符罢了。大哥虽然看着满脸新郎官的喜气,但是林牧知道,大哥的心思不在这里,更不在这小小的漠城打理家族生意,他的心思再遥远的仙界,以大哥的资质,完全可以拜入仙门,习得一身本领。“可是大哥不能,大哥不能啊。大哥再天赋异禀,刚进仙门也就是个小小的弟子,一切的底层,不能为家族找来一丝的庇佑,说不定大哥只要一出家门,踏上修仙的路,林家马上就会有灭门之灾啊。大哥现在的修为,虽不说冠盖整个漠城,但也是数一数二,别人动林家,他还得拿捏一番呢。”这是一次林江喝多了酒给林牧说的,林牧心里记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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