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这么急?”
这丫鬟一听,被青芷的情绪感染到,也瞬间慌了起来,但她还是尽力稳住了情绪,询问方才发生了何事。
青芷却皱着眉看向丫鬟,眼神很是阴毒。
“上次我问你与慧心阁纵火一事有关的人可都处理好了,现在我倒想知道,你是如何处理他们的?”
丫鬟的身体一抖,心里忽然生出一阵不详的预感来。
她连忙跪在地上,低头颤着声音说道:“夫人,上次那件事情奴婢已经回答过您了,那在慧心阁纵火的人还有指认流莺夫人的丫鬟都是奴婢看着出府的。”
“他们答应奴婢,会拿上银钱出城寻个营生,永远不会回来……”
“可是他们现在在城里的赌坊被王爷发现了!”
青芷愤怒地喊了一句,双手一挥就打落了桌上的茶盏。
青瓷做的茶盏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四溅的碎瓷片擦过跪在地上的丫鬟的皮肤,痛得钻心,但因为主子正在气头上,丫鬟一句话也不敢说。
“夫人……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在地上跪得腿脚酸麻后,丫鬟才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道。
“你问我怎么办?我还能去问谁!”青芷十分烦躁地应道,“那两人如今都已经被王爷抓到了,王府酷刑我也有所耳闻,这番逼供之下,难保那人不会供出我来……届时就是我们的死期!”
跪在地上的丫鬟顿时吓得眼泪汪汪,“那夫人,左右也没有别的法子,既然留在王府里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奴婢和您一块逃出王府吧!”
青芷却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逃?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当这里是什么平头百姓的地界吗,这里可是镇南王府!你我身为王府的人,哪里能轻易跑出去?”
她心里清楚元褚枫的脾性,若是她此时带着丫鬟出逃,一旦被发现了,可就不是单纯地死去那么简单了。
一想到元褚枫在外传闻中那些极其残酷的手段,青芷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丫鬟听罢,为着活命的欲望,仍然没有放弃劝说青芷。
“夫人,您也不要将这事儿想的太难了,您难道忘了昭阳公主吗?那昭阳公主不就是瞒着宫里头的那位,偷溜进王府去找流莺夫人,既然她进来可以不被人发现,那奴婢和您不也可以……”
丫鬟的话没有说完,但青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说的倒也是。”她在心底思虑了一番,觉得丫鬟说的也有道理。
确实昭阳公主私自溜进镇南王府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那她只是往反方向逃出去,又怎能说一定会被发现?
听着青芷的语气好像有些松动,丫鬟面上一喜,接着说道:“夫人,您若是决定了,那便带上奴婢一起走吧,今晚就可以走,奴婢会伺候好您的……”
“你想和我一起走?”青芷的脸上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带着你只是个累赘,可是留你在王府里也不好,王爷总会审到你身上的……”
听着这话,丫鬟霎时急了,“夫人,您放心,奴婢是不会拖累您的!奴婢这一路一定会伺候好您,哪怕半路跟不上被王爷抓去了,我也不会说出夫人您的!”
“呵,不会说出来?”青芷冷笑了一声。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错话。”
“夫人是什么意思?”丫鬟身体一颤,茫然地抬起头来。
电石火光之间,青芷直接操起桌上灯盏,兜头向丫鬟砸了下去!
一声闷哼之后,丫鬟应声倒地。
青芷冷冷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丫鬟,毫不留情地又多砸了几下。在确认丫鬟已经死透了后,她才将人踢到了一旁,转而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收拾起细软来。
待青芷整理好所有的值钱物件后,日头已经完全沉入群山之下,夜色笼罩了镇南王府。
此时已是午夜,大部分的姬妾和小厮都已睡下,整个镇南王府静悄悄的。
夜深人静之时,正是出逃的好时机。
青芷躲在房内观察了好久,在确认自个的院子里没有异样的时候,她才背着包袱,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照得地上一片惨白。
青芷依据着上次等候昭阳公主的记忆,循着那时的路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据她所知,镇南王府的后门鲜有人把守。
白天都没几个人,就别提半夜了。
青芷紧盯着脚下的路,蹑手蹑脚地走着。
正当她专心于这条路时,她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青芷妹妹,你在做什么?”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青芷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脸上带着微笑像那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如一层轻纱披在整个院子里,而院子当中的石椅上,正坐着一脸探究之色的宁流莺。
好死不死,怎么会是宁流莺?
青芷在心里暗骂了几声晦气,但她心里害怕露馅,只能带着笑意迎上去,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是看月色正好,出来散散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宁姐姐,倒真是说明我俩有缘。”
她笑吟吟的,倒真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宁流莺仍是一脸狐疑的表情,“青芷妹妹既是趁着月色散步,又何必带着包袱,不觉得累赘吗?”
“这……”青芷攥紧了身上的包袱,脑子里一片混乱,也只能随口编出几句来。
“这包袱里放着我重要的东西,我怕遭了贼人,无人之时便日日带在身上,今晚趁月散步也不例外。”
这种奇怪的理由,一听就多半是假的。
只是那青芷目光坦然,装得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这么晚了背着包袱出门,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得觉得好生奇怪。
宁流莺起了疑心,决意探她一探。
她也没去管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话,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着青芷。
“那妹妹快来,我也是看月色正好才出了院子散步,寻到这一处小桌时觉得有些意趣才坐了下来。这府里头也不安生,妹妹背着重要的东西到处乱动才容易遭贼呢。”
“不如你快过来陪我聊一会吧,咱们都是同一个府上的姐妹,说些体己话。”
“多谢宁姐姐的好意了。”青芷没有办法,也只能违心地应下,随后背着包袱向宁流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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