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感觉身后,总有人在跟踪我。”
“我转身去找,每次都是什么都没找到。”
“直到有一天晚上,那是一个阴雨天,令人很烦躁的阴雨天,我特别讨厌下雨,因为我父亲就是在下雨天,拿走家里急需,扔下我妈妈跟我,和别的女人走的。”
“那天外面下着雨,我回家的路上,再次感受到来自背后的跟踪目光,于是,我假装回到家,然后趴在猫眼上,一直看,就像这个样子,人靠在门后,一直看着猫眼外有没有人…一分钟,两分钟,我见门外没有人,就又悄悄出门躲到上一层的楼梯口,就像这样,猫着身体,人蹲着,只露出两只眼睛,憋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家门口。我想要亲手抓到那名跟踪者。”
“我为了不留下鞋印,还特地换一双干燥的鞋子,偷偷藏到上一层楼。”
“我耐着性子,就开始一直等,一直等,果然不久后,有一名全身被雨淋透的中年男人,偷偷摸摸的来到我家门口,他在我家门口没有脚步声的走来走去,人鬼鬼祟祟的。”
“警官你知道吗?当时的我很愤怒,一直跟踪了我好几天的人,终于现身,于是我就从楼梯口站起来,大声呵斥他是谁,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那中年人一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后,立刻惊慌失措想跑,结果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他自己从楼梯口摔下去,脖子先着地,人当场就摔死了。”
“警官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杀他的,那人真的是自己一脚踩空,从楼梯口摔下去的。这事要怨就怨他,为什么一连几天都跟踪我,为什么还要跟踪到我家里,真要说起来,我才是连着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的受害人。”
“就在中年男人摔死的时候,楼下有一个陌生女人,因为她听到楼上有动静,从楼梯跑上来,刚好就看到我站在中年男人身边,我正在救人,但她误以为人是我杀的,她大喊大叫杀人了,还骂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想跟这名陌生女人解释,可她一直在慌张的往楼下跑,我不知道警官你们相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巧合…这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同样是一脚踩空,摔死在楼梯里。”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连续两个人死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我吓得六神无主,两人都是死在我面前的,我觉得我这是一辈子也洗不净杀人犯嫌疑了。我…我…我就把一男一女的尸体藏起来,那个时候我害怕,我真的非常害怕,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荧幕里的病床上男人,情绪开始出现不稳定。
脸上有害怕,有惶恐,有痛苦。
闪烁着雪花点的黑白片段里,响起了中年警官的威严声音:“你的意思是说,那名自己踩空楼梯摔死的中年男人,就是你失散二十几年没见过面的生父?也就是说,那陌生女人就是当初与你父亲离开的女人?”
“可为什么我们走访附近居民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你父亲后来娶的妻子张姝妹,才是死在你父亲之前,根据法医对尸体腐烂程度的初步判断,张姝妹比你父亲提前死一至两天,你父亲才是最后死的。”
中年警官开始诉说另一个版本。
“那天,同样是一个下雨天,周围居民说,有一个脸色很憔悴,年龄大概在四十几岁的陌生面孔女人,在小区里曾打听过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陈开’。”
“一天后,又有一名陌生面孔的中年男人,同样是脸色很憔悴,他慌慌张张来到小区,说是他妻子失踪了一天,有没有人在小区里见到过他妻子。”
“原来,这男人在二十年前,曾抛妻弃子,带着另一个叫张姝妹的女人离开虓市,他一直住在那女人的老家,在这期间,张姝妹还为他还生下一个儿子。只是,好景不长,儿子在高中的时候,检查出白血病,全家耗光家财治疗,也找不到配对上的骨髓。大人欠下的债,可小孩是无辜的,看着儿子一天天虚弱下去,做父母的哪个能不心疼,他们想起来,孩子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作为亲属,哥哥的骨髓配对几率肯定更大,于是他们找上了哥哥。”
“张姝妹知道他们曾经对哥哥造成的伤害很大,她很爱自己的丈夫,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再承受更多,所以她偷偷瞒着丈夫,独自一人找上哥哥…可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音信全无。在离开之前,她也没有说去哪里,再加上人口失踪要二十四小时才能报警,一夜过去,一直等不来妻子的焦急丈夫,他找了很多地方,然后找上前妻和前妻儿子住的地方。”
“可接下来的事情是,就连这名中年男人也在小区里失踪了。”
“直到后来我们走访周围的人,从你邻居打听到,有邻居曾经听到你家有争吵声……”
“所以,我们不如这样推理。那天是张姝妹先找到你家,你出于愤怒或憎恨,把张姝妹杀死了,然后藏尸在卧室的塑料桶里。第二天你父亲找上门,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你父亲也一起杀了,因为你很恨当年抛下你妈妈跟你的那个男人,并藏身在床上。”
荧幕里,始终见不到说话的中年警官身影,始终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中年警官似是接到电话。
“喂?”
“什么!”
“卧室藏尸的女尸,并不是张姝妹,女尸是陈开的母亲?!”
“嗯。”
“嗯。”
“什么?还有一名失踪者?好,这事我知道了。”
“那失踪的张姝妹,现在有找到了吗?现在有两个失踪,两个人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我给你一个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人!”
说到这,电话似乎已经挂断,病房里传出中年警官逐渐失去耐心的怒火声音。
“在你卧室里藏尸的母亲和父亲,是不是你杀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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