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很用心地摆上大家并不不同的用具,自己搬了把小凳子摆在中间。
她摩拳擦掌地,准备迎接她古代第一次正式授课。
不过,这两个学生并不是早早地就来了,陈温东西摆着许久,也不见人来。
李素娘也陪她一起等,因为许久没有见到张高征了,听说他上回来自己不在家,李素娘还为此可惜了好一会儿。
幼时因他最调皮,爱到处串门,她最是喜爱这个孩子了。
“阿征来啦。”李素娘指着不远处走来的少年,正是张高征。
张高征勾起笑容,走近,对着陈温和李素娘做了个拱手礼。
“许久不见变得这么客气了。”李素娘先一步上前扶正他的身子。
陈温退后两步,咳了一声。
“该的,既要学习,那我就是弟子,弟子对恩师做礼,再正常不过。”
“担不得担不得。”陈温连连摆手:“也就教一个冬天而已。”
听了陈温这话的张高征,淡笑不语。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断不会因为陈温这样说,就不尊重她。
李素娘笑着看两人的互动,适时的时候说:“那你们忙吧,我呀,去找香英了。”
等李素娘走后,张高征坐在陈温给他安排的位置上,坐了许久,张高征坐不住了。陈姑娘坐着一直不说话,时不时玩手指甲是什么意思?让他自由发挥吗?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陈温这才站起身来,向外望去:“等等,还需等一个人,望你多担待。”她其实也有些着急了,有点晚了,要不先不等银杏了,直接开始教张高征算了?
“谁?”张高征愣了下:“还有谁要跟我一同学画?”
“她不学画,她学制衣。”陈温突然扬起一个笑容:“她来了。”
“银杏!”
陈温高兴地冲她招手,直到看到刘银杏身后的刘杨木,瞬间放下了手。
刘银杏身后跟着他哥,刘杨木双手环胸,亦步亦趋,倒还真像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是这位姑娘,还是……这位男子?”
张高征盯着刘杨木看,稍稍眯起了眼,他怎得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眼熟呢?
“是姑娘。”陈温笑了笑:“你莫介意和女子一同学习。”张高征要是介意,那她就不教他了。
“怎会。”张高征说:“这样也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很好。”
陈温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两个人待在一块儿比较容易传出风言风语,三个人就减少了可能。
两人说话间,刘银杏和刘杨木就走近了。
“你们在等我吗?”
陈温看了眼张高征,刚想点头,被张高征抢先了话:“我也才刚到,姑娘快些坐下吧。”
知道全过程的陈温:“……”笑而不语。
张高征瞧着刘银杏面生,不知她是谁,先是礼貌地对她颔首“姑娘你叫?”
刘银杏微微一笑:“我叫刘银杏。”
“刘河村的!”
“是的。”
“那……这位小哥呢?”
张高征抬眼望向刘杨木,陈温的眼神也落在刘杨木身上,他对张高征的问话视若无物,闭口不言,抿着唇,一直盯着张高征看。
他久久不回话,陈温都替张高征觉得尴尬,她小声跟张高征说:“这位是刘杨木……”
“他是我哥哥。”刘银杏不好意思地对张高征颔首抱歉,然后低头狠狠地瞪了自己哥哥一眼。
张高征好似感受不到尴尬似的,笑着道:“刘兄好。”
他即使没见过刘杨木,但他的大名张高征也是听过无数次了,更何况,他和刘杨木也算有渊源。
他记得,小时候还曾跟在人家屁股后头玩呢,后来刘杨木闹出了一档子事,娘就不让他跟他玩了,反倒把他丢到书院去。
这一眨眼,多年不见他了,偶尔听他的名,知道他过得好,也就好了。今日有缘通过陈温重新与他见面,乍一看,怎么越看他,越觉得不舒坦呢?
长开了些,长得有些凶了。
刘杨木目光淡淡,但并不友善。
不知是不是陈温的错觉,张高征说完,她似乎听到刘杨木嗤鼻轻笑了声。
陈温背着手,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这两人是有什么仇不成?
刘杨木不爽是表面的,让人一看就明白他不喜欢这人。而张高征的不爽是通过一些小动作的,比如握紧拳头,没有面对陈温时的笑颜,而是紧抿双唇。
这两人,好似相看两相厌呢。
—————
两人表现地这么明显,刘银杏自然也看出来自家哥哥对那个读书人并不友好。
她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小声质问他:“你干嘛呢?”
刘杨木低头问她:“你就是跟他一起学?”
“是啊。”刘银杏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刘杨木顶了顶上颚:“不爽而已。”
“哥!”
刘银杏惊地看了眼张高征,却见他表情淡淡,似乎不受刘杨木话语的影响,倒是陈温,表情都比张高征夸张。
陈温怎么也想不到,刘杨木胆大到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话来。
刘银杏推了推自己哥哥,赶紧催促道:“你快点回去吧。”
刘杨木皱眉,实在不放心,再次叮嘱了一番:“你也尽快回去。”
他倒是想叫妹妹回家去,但他知道妹妹定然会拒绝他,然后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进盯着妹妹,只能言语上多加叮嘱她。
但瞧妹妹,一副急着让他离开的样子,刘杨木就知道他白讲了。
视线遥遥落在陈温身上,她就更不用讲了,都同张高征站在一块儿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她了,每回看到自己,这小姑娘都似若无物,是他上回刺激到她了?还是当自己不存在?
好吧,确实没有她身边的那位扎眼。
这么一想,刘杨木就更加不爽了。
刘杨木一走,气氛突然变得缓和了,陈温搓了搓起了鸡皮的胳膊,她叹了口气,无缘无故地耍什么脸色给人看。
刘银杏也松了一口气,张高征看了眼刘银杏。妹妹倒是比哥哥顺眼多了。
张高征主动跟她先打了招呼:“你好,刘姑娘,我叫张高征,跟陈温学画的。”
刘银杏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哥哥刚才那不善的言语,瞬间就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好,你好,张,张公子,以后,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多多关照算不上,你可以叫我阿征哥,你看着比我小些。”
“是,我十四岁了。”刘银杏怯怯地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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