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张阿君的回复,倒是在五天之后,等来了喜娘。
这日,喜娘一大清早就来了,还带了两个人。
由于昨日陈温做衣裳睡得迟了,今儿个就醒晚了,是李素娘给她们开的门。
喜娘一拍大腿,惊讶道:“这不素娘嘛!”
喜娘认识李素娘,在几年前,给她侄子介绍亲事来着,一来二去地,也就认识了。
她往外一数,确实是左边第二户人家,这不陈温家嘛,怎么是李素娘开的门呢?李素娘她不是……
喜娘深表疑惑。
“怎么是你?有什么喜事不成?”
喜娘摆摆手,指了下身后的两人:“我是来给陈温介绍生意来着,我没走错吧?”
李素娘看了看那两个女子,是个小温介绍生意的啊……
李素娘忙点头,让她们进来:“没找错。”
又急忙给她们倒了水,解释道:“那丫头还没起,我去叫她,你们先随便坐着。”
“诶,我们不急。”喜娘随便找了个板凳坐下,看黄小月和黄双站着不动:“坐呀。”
黄双点点头,帮黄小月搬了把椅子,自己就坐在喜娘旁边。
黄小月坐下后,一双眼睛转悠着,四处打量。
不是什么殷实人家……能出什么绣娘?
“你,莫不是在骗我?这样的地方,能出绣娘?”
黄小月有些不屑,喜娘为了赚点小钱,随便介绍个人含糊她们?
“我可没有骗你,我亲眼见过陈温的手艺,好赖不会砸了自己的生意。”
黄小月假笑了下,闭口不言。
陈温被奶奶叫起,不好让客人多等,赶忙洗漱完,编着头发就出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一会儿顺路要去下一户主顾家,我就先把她们先带来了。”
陈温感叹道:“喜娘真是一刻不得闲。”
喜娘无奈一笑,“快快给新娘子量尺寸吧。”
“好。”应答完,陈温特意看了下那两个新面孔。
看上去年纪大一点的女子,双手环在胸前,单看其实将将不过二十多岁。
还有个女孩,坐在后面,脸庞稚嫩,年纪就更小了,看着比张阿兰还小。
陈温编好头发,对那名年纪大一些的女子友好地笑笑:“那我们先量量尺寸吧。”
软绳就要往那她身上伸,被喜娘叫住:“做什么呢?”
陈温莫名:“量尺寸呢。”
“不是她。”喜娘一指后面那个小姑娘:“是她。”
“啊?”
陈温真正懵了,这么小的孩子,要嫁人了?
“那这是?”
黄小月轻咳一声,不耐地皱起眉:“我是她娘。”
说完,上下扫视陈温一眼,不屑。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值得喜娘极力推荐,原来是一个小丫头……还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丫头。
陈温被喝住了,虽说那孩子年幼,可这人看着才二十多岁,能生得了这么大的孩子?
“还能不能行了?”黄小月抬起头,对着喜娘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有经验的绣娘,你就叫个小丫头来搪塞我?”
语气有些冲。
喜娘皱眉,有些恼了,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眯眯地对她说:“我是好心才介绍给你的,陈温手艺不错,收价也合理,别看她年纪小,活儿干得好啊。”
其实心里也暗暗呸一声。
舍不得花钱不说,自个好心好意给她找了位不错的绣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但喜娘看在黄双的份上,忍了。
黄小月质疑陈温的年纪能做出什么喜服来?有些后悔一时听信喜娘的劝说。
要是最后她没给黄双一身好衣裳,等她出嫁那日,自己还不得被口水喷死?
黄小月在考虑要不要带黄双走。
陈温看她不言不语,以为是被喜娘劝住了,于是拿着软绳,换了个方向。
“把手伸直。”
黄双看了陈温一眼,又看了黄小月一眼,伸直了双手,有些僵硬。
“放松,别僵着。”
陈温拍了拍她的小手,没用。
“你几岁了?”
“十五。”
“十五了呀!”
陈温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看着也就十二岁左右,没想到都十五了。
她也更确信,那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生不出这么大孩子。
“这么早嫁人呀。”
陈温脱口而出,本意是闲聊,想让女孩不用紧张的,没想到女孩手一缩,然后又好像强迫地逼自己伸直了手。
这让陈温以为是这小姑娘不愿意嫁人呢。不过古代年纪轻轻嫁人的多了去了,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见过男方家,有些怕也是正常的。
她没深想,继续聊,让她放松自己。
“叫什么名字呀?”
“黄双。”
“黄树村的吗?”
“嗯。”
“不太远呀。”
几个村相邻,张家村距黄树村就走个半个小时就到了,近的很。
“量尺寸就量尺寸,怎么问东问西的?”
黄双听到她娘讲话,不知道为何,后退了一步,陈温只好跟着她前进一步,用一种从前哄孩子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乖乖站好,别动。”
陈温没有先回答黄小月,而是先去哄了黄双,于是黄小月以为自己是被陈温无视了,更讨厌这个绣娘了。
彻底不爽了。
本来只是想找个便宜的绣娘,能做身喜服就行,可这绣娘却是个黄毛丫头!
黄毛丫头能做出什么来,不是糟蹋布料是什么?
本想着再忍忍,没想到这丫头不好好量她的尺寸,还问这问那的。
“问你话呢!”
凶得黄双浑身一抖。
喜娘觉得这黄小月有些太凶了,能好好说话,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是舒坦惯了,以为谁都得宠着她?
要不是看在黄双可怜的份上,看她搭理这个黄小月嘛!
刚才对自己说话语气就冲,都忍了,没想到还这么凶陈温……自己给陈温介绍的客人,脾气不好,这下陈温不会不接受自己给介绍的客人吧?
权衡利弊后,喜娘张张嘴,想替陈温凶回去,陈温就抢她一步自个开口了。
“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吗?我又不是问您,新娘子都没说话呢。”陈温用余光看她,嘴角带笑,“您是长辈,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这下子黄小月是真的恼了,她要的是陈温低声道歉,而不是犟她。
走过去,斜眼看陈温,拉起黄双的手“不用你了,我们走。”
陈温都快量完了,结果,黄双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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