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落勾了勾唇角有些嘲讽的说:“耀儿,她们凉薄也好,本性自私自利也好,现在她们两个与你没有关系,杨氏,你的生母,你父君应该告诉你那是一个什么的人,耀儿,那你觉得你生母是什么样的?”
“父君对于她的描述很是公正,我由于没有太多关于她的记忆,但是这些年从父君口中,从身边人口中,我知道父君没有任何故意抹黑她的地方,但是对于那两位姐姐,我没有与她们相处过,也没有她们的记忆,但是她们做出的一件件事情,都不是幼承庭训的闺阁女郎能做出来的。”
慕容瑞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才继续说:“婶娘,我说句凉薄的话,不管是她们三人中的哪一位,我对她们都没有太多的感情,幼时在望建河畔安顿下来后,我曾幻想着长安宫城里的两位姐姐会挂念我,可是一年一年又一年,我收到了皇祖父皇祖母还有太祖母的信件和礼物,但是却没有收到她们一封信。”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她们对我这个弟弟没有任何的感情,父君的东宫里总共就四个子嗣,唯有我跟随着父君远在千里之外,我那两位姐姐对我没有丝毫的关心,可是与我不是同母的姐姐却在小小的年纪,亲手为我做衣物鞋子,哪怕她幼时还不太会女红的时候,却也为我缝制了歪歪扭扭的荷包。”
靠在白玉落的怀里,慕容瑞耀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哑着声音继续说道:“婶娘,孰是孰非,孰轻孰重,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分的清楚,不管姐姐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原因来亲近我,但是我知道现在姐姐她对我是真心的,这就够了,婶娘,幼时晚上我害怕时,那个时候基本是婶娘陪我度过的,旁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真心对我的我怎么会分不清。”
“你这孩子,小时候太过乖巧懂事,那事我和你叔父都忧虑过,你身上没有半分孩子气,很怕幼时的变故会导致你性格大变,不过还好,耀儿的本性可能是随了你父君,宽厚仁慈却又不失杀伐果决,想来当初你叔父把你从长安带出来没有做错,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多去想,你还小,身前还有亲长可依靠,耀儿可明白婶娘的意思?”
白玉落看着边说边流泪的慕容瑞耀,心疼不已,这个孩子幼时便在她身边长大,太子也好,慕容昭阳也好,当时他们都忙着组建骑兵营,她和慕容瑞耀是唯二的家属,慕容瑞耀还小,无奈之下只能让白玉落待在身边,不过也幸好慕容瑞耀没有在长安宫城里长大,不然很难说,当年小小的幼童还会不会长成现在初绽风华的小郎君。
听着白玉落温柔的声音,慕容瑞耀乖巧的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婶娘,叔父曾教过我,很多事情,特别是感情一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要太过去强求那些东西,因为真心对你的无论你怎么做,都会真心的去疼你宠你,如果不是真心,那就洒脱的放手,我本是亲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任何时候都不要去委屈自己。”
“你叔父这些话说的很有道理,耀儿要听他的话,耀儿本就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不要去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委屈自己,不然心疼的是我们这些真心疼你的亲长,你一向懂事,就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了,这段时间耀儿跟着你叔父身边,好好看看你叔父是怎么为人处事的,不要什么事情都学你父君。”
白玉落听了慕容瑞耀的话很是高兴,看了一眼慕容昭阳轻轻的继续说道:“你父君将来会做一个仁君,但是耀儿要明白,有时候太过宽仁并不是好事,不管是人还是事,你心中都要有一个底线,任何人任何事过了这个底线,你就要放弃,这是对你自己最好的保护。”
书房里三个人的谈话还没有结束,现在的慕容瑞耀还不知道这一日自己的小叔父和婶娘,对他的谆谆善诱对他的苦口婆心将来给他造成了什么影响,那些关心的话语,那些掰开了揉碎了的教导,让他以后登基为帝后,成了他一生的底线和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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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夕食后,慕容昭阳和白玉落亲自把慕容瑞耀送到他暂住的院落,安顿好才离开,而等他们两人回到自己的院落,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人却是没有半点入睡的心思。
“昭阳,皇伯父这次真的能狠下心思吗?这事不止牵扯到东宫,几位成年的皇子几乎被一网打尽,便是剩下的那几个皇子,他们的母家怕是也不会干净,都是他的血脉,真的能狠下心来惩处?”白玉落有些担心的问道。
慕容昭阳冷笑了一声,有些嘲讽的说:“便是狠不下心来又能如何,皇伯父为君多年,取舍之道他比谁都清楚,更何况要不是他一开始下不了狠手,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局面,让皇祖母成了所有人争斗的牺牲品,皇伯父为了身后名这次也不得不下狠手,明珠,不说父王如何,便是宗室里,这次也不会由着皇伯父轻拿轻放!”
“宗室那些墙头草还能真的逼迫皇伯父处置那些皇子们不成,不过父王,昭阳,父王这段时间怕是很难,我不能经常入宫,你在宫中多关心关心父王,其他人,都由他们去吧,到时候动了谁的心头肉谁心疼呗,你顾好自己!照顾好父王和耀儿就成,便是七哥,他是太子,是储君,有些事情是他必须要去承受的。”
对于白玉落来说,这些皇室中人,大多都是一个德行,是是非非由着他们自己去承担,白玉落可不想让宸王府做这次出头的椽子,大燕毕竟是皇上太子的,这次皇太后一旦故去,对于慕容信来说那是不小的打击,白玉落可不想在慕容信难过的时候,还要强打精神来处理这些龌龊的事情。
慕容昭阳无奈的笑了笑,对于白玉落话里的不善就当没有听出来,身处皇权富贵之中,很多事情都是逃避不了的,但是白玉落的那些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再清楚明白不过,不管宸王府的权势再怎么滔天,宸王府也不过是亲王罢了,这大燕还是属于帝王一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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