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莲劫》第一百四十九章：试药

    “她当真是佛莲？”红衣女子红唇微张，不敢相信。
    常人若是生魂不全，难免痴傻疯癫；妖修生魂不全，轻则修为散尽、不成人形，重则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可千叶从头到尾，都看不出半点生魂不全的端倪。
    攫欝攫。红衣女子双手结印召回血风。
    千叶生魂逐渐归位。
    生魂状态时，千叶将红衣女子说的话听了个清楚。
    “我生魂不全？你可看准了？”
    红衣女子一时也不敢盖棺定论，她反复看查后，仍不敢确认：“看不准......可除了不全之生魂，再也没有彼岸花引渡不了的魂灵。”
    千叶略一琢磨，向红衣女子道出：“我花体有残缺，魂魄可是因此不全？”
    红衣女子摇摇头：“躯体残缺不同于魂灵残缺。世间缺胳膊少腿、穿肠烂心的多了，没有哪一个因体残致生魂缺失的。”
    先是体残，现在连生魂都不齐，千叶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身世。她的雄蕊到底是如何消失的？又怎会平白无故生魂致残？她的雄蕊、残缺生魂如今下落何处？难道平白流失的魔气也与她另一半生魂有关？
    “我如今魂体，是魂是魄？是主是副？”千叶追问。
    生魂若被分割，每一部分都会诞生出独立灵智。常人通常是主魂仍留在躯体内，被分离的残魂更易寄居于草木、死物。
    联想到万年前仙魔大战中的“祖莲”，千叶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
    “难以分辩。我连你是残是全都看不真切，更别提主副。”红衣女子喘了口粗气，如实答道。
    皋芒心疼娘子，上前扶住红衣女子向千叶告辞：“佛莲生魂不全，无法引渡，我们便先告辞了。”
    “且慢！”千叶拦下二人再问，“可还有其他入冥界之法？生魂不行，活人可行？”
    红衣女子则说：“为今之计，你只能以阴魂之灵入冥界。”
    厺厽 书仓网 shucang.cc 厺厽。对于凡人来说，生魂若想得到修复，要么是找全魂魄，要么是变成阴魂进入冥界。残缺的阴魂受阴冥之气滋养，可以自行修补灵体，重生成一个独立的、全新的魂灵。
    可对于妖修来说，他们的妖灵不同于人的魂魄，妖修若死，便是灵体消散的下场。也就是说，妖修存在生魂和死魂的状态，却无法变为阴魂。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千叶若想治愈花体，必得集齐冥相泪。集齐冥相泪则以去到冥界动手最为万无一失。去到冥界首先她得找回自己缺失的生魂。缺失的生魂有可能是万年前就下落不明，甚至已经彻底消散的“祖莲”......
    情况越来越复杂，或许眼下之急并不能仅着眼于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之前，千叶须得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时候去会会霜升祖佛了。
    理顺思路后，千叶退而求其次道：“你们不能引我入冥界，便是没有偿净供奉。若是可以把你的冥相泪给我，此番也可作罢。”
    “你想要冥相泪？”皋芒不可置信地问，“你去冥界是为了冥相泪？”
    千叶直言：“是，如何？”
    “我不知你是从何听说冥相泪之事，但你要知道，冥相泪不好取。”
    “冥相泪若好取，就轮不到我来办了。”这些时日以来，千自以为断断续续了解了不少与冥相相关之事。
    皋芒冷哼一声：“那你可知，冥相仅有在得偿所愿，超脱戾怨之后，方会流泪。冥相泪落，就意味着冥相能够摆脱执念，重入轮回。......是以，根本不存在有用的冥相泪！”
    千叶想起阿鹿讲过的冥史，问“此话怎讲？你说的若都属实，为何会有千万年前‘假令宴四相’的故事流传？”
    “佛莲不会真以为当年的首相仅用一桌酒席，就能感化其余四相落泪吧？”
    巘戅书仓网shucAnG.cc戅。“你知道当年真相？”
    “真相不敢说，只是据我说知，当年那泪并非冥相超度之时的解脱之泪，而是那位首相用了一种法宝。”
    “哦？”
    千叶的问题越来越多，怀中的娘子又逐渐虚弱，皋芒不耐烦地绷着嘴：“那是一味冥草药，稀有程度不亚于佛莲。据说果实呈黑色珠状，具有猫眼光泽。可自那位冥相后，便不在有人见过它的真容。”
    黑色、珠状、猫眼光泽，千叶越听越觉得熟悉。
    她找出小乖老头在临别时赠与的“黑珠”，对着皋芒摊开掌心道：“你说的，可是这东西？”
    看到千叶掌中之物，皋芒愣了一息，随即说：“与传言描述似乎无二。”
    千叶将手掌向皋芒眼前一推：“你敢试试吗？”
    皋芒打量着黑珠，不知心底想着什么。
    片刻后，皋芒抬眼望向千叶：“或可一试。”
    说着，皋芒就要伸手拿起千叶掌上的黑珠。
    “别！”皋芒怀中的红衣女子抓住皋芒的手腕，“除了传闻，没人知道冥药引下冥相泪会如何，你也无法知晓这药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冥药！”
    皋芒伸出另一只手覆盖上红衣女子的手，将其握在手中，贴上胸膛，柔声道：“放心，我舍不得你，......你们母女，我心中有数。”
    捏起千叶掌心的黑珠后，皋芒一仰头，将药一口吞下。
    见状，千叶在身上摸索着专门收集冥相泪的冥玉瓶，半天没找到，她才想起，冥玉瓶也在佛前灯火中付诸一炬了。
    怎么就没想到先取了乾坤袋再进去呢！千叶埋怨着自己的冲动。
    一旁黑着脸的小和尚看出千叶的心思，径直走到假冥神龛前，将神龛顶端的尖角檐生掰下来，再引用佛力，将其雕刻出容器的模样，还贴心的取下神龛檐角坠珠子，为容器配上了瓶塞。
    做完，小和尚一声不吭地从千叶面前经过，闭着眼把临时雕刻出来的瓶子塞给千叶。
    千叶瞟了一眼小和尚的背影，又看看手中容器。假冥神龛主体为冥玉所造，此法确实可行。
    小和尚雕刻冥玉瓶用时虽不长，却也不短。可此间，服下黑珠的皋芒，并没有任何反映。
    红衣女子一改凌厉面色，担忧之色浮上眉眼之间：“可是认错了，这药并非传说中的那味？”
    “再等等。”皋芒说。
    千叶眼中也闪过失望，看来是她想多了，她就说大小二乖怎么会如此巧合地送她传说中的冥药。
    “罢了，我......”
    千叶刚想再换一个要求，就见皋芒突然爆发出一声痛号，满脸痛苦地蜷缩跪于地，双手紧紧扣抓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