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抱着少奶奶回来了?”小翠惊呼道。
莫世没有回答,直接抱着慕容霜步入自己房间,吩咐道,“小翠,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谁都不可以,包括母亲。”
“是,少爷。”小翠应声。
她自然听出了莫世语气里的郑重,况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世,赶忙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把院门紧紧锁上,自己则坐在莫世屋门前,神色警惕,不停的环顾着四周。
莫世屋内,
莫世把慕容霜放到了白玉床上,他自己则双手托腮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看着慕容霜。
思绪万千,
不过不得不承认,慕容霜真的很美,她的那种美仿佛不属人间,甚至足以让人产生自卑感。
但此刻的她却秀眉轻蹙,时而惊恐,时而悲伤,喃喃道,“爹,娘,不要,你们这群坏人。”
这句话已经是莫世从慕容霜那里听到的第一百二十三次,而每次后她都会稍许放松,但这一次,已经持续了好久。
她的眼皮在细微颤动,娇颜满是痛苦之色,她似乎想醒来。
莫世金眸中好奇与心疼同在,他能理解这种感觉。
莫世不禁想到了他出生时那个梦,
不,那不是梦,而是历史重演。
“傻姑娘,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你也入过地狱吗?”莫世呢喃道。
当时莫世其实是全场第一个恢复过来的,在慕容霜将要回头的一瞬,莫世便感觉到她的虚弱,而在莫世犹豫要不要动身的时候,他突然在慕容霜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感,那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死不回头的倔强,所以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莫世还在沉思,但此时的慕容霜突然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娇躯上浮现出淡淡的纯白光芒。
莫世侧目,便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慕容霜猛然睁眼,整个人瞬间蜷缩在了白玉床的角落,目中满是惊恐,双手环膝,宛如一只受到恐吓的小猫咪,楚楚可怜。
脸色苍白,朱唇微张,慕容霜不停在喘息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久久不能平静,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玉滴疯狂渗出,眼眸里豆大的泪珠顺着雪颜滴滴滑落,天见犹怜。
而娇躯散发的柔和白光,更让慕容霜此刻宛如坠入人间的天使,令人怜惜不已。
这还是那个冰冷如玉的慕容霜吗?
莫世心疼无比,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不要怕,霜儿,我在呢,乖,抱抱。”莫世极其认真看着慕容霜,说出了他这辈子最温柔的话语。
慕容霜抬眸摇头,泪珠还在不停涌落,但她看向莫世的目光却满是戒备。
莫世轻柔一笑,金眸中同样的悲伤浮现,直视慕容霜,柔声道,“卿心君可知,君意卿可懂?”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之中,慕容霜怔怔望向莫世,没有言语,她读懂了莫世的眼神,但她还是很纠结。
片刻后,慕容霜缓缓闭上了双目,双臂张开,颤声道,“就这一次。”
莫世缓缓靠近,看着她那颤动的睫毛,莫世双手极其轻柔环过慕容霜的柳腰,如茉莉花般的清香如鼻,他无暇细品,唇瓣贴近慕容霜右耳,轻声道,“别怕,有我。”
刹那间,他感觉慕容霜浑身一颤,随后紧紧抱住了他,趴在他的肩上,泣不成声。
感受着渐渐湿透的肩膀,莫世一只手向上微动,轻抚慕容霜秀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慕容霜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傻姑娘,你呀,就是压力太大了,没关系,哭出来就好了,就像天总会亮,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呜呜呜。”慕容霜低声抽泣着。
而随着慕容霜情绪恢复,娇躯所绽放的白色光芒也渐渐消散。
许久许久,当肩膀上再也没有动静,莫世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慕容霜轻放在了白玉床上,看着恬静熟睡的慕容霜,莫世忽然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弯起。
觉察到自己这下意识的喜悦,莫世一惊,眸中出现了一种难言的复杂,轻轻给慕容霜盖好被子,莫世向着门外走去。
出门后,莫世发现小翠正蹲坐在门口打着吨,好几次头颅都差点和地面亲密接触。
莫世一乐,金眸闪光,他轻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
“谁,谁,谁,少爷有令,今日不见客。”小翠一惊,眼睛还未睁开,小嘴却如机关枪般说了一堆。
看着小翠这半梦半醒的模样,莫世心中不快都被冲淡了几分,取笑道,“你们少爷还说什么了?”
“没......”小翠终于张开了迷糊的双目,转而便委屈巴巴的道,“少爷,你又欺负我。”
“哈哈哈。”莫世大笑,随即突然无比认真的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望着莫世的璀璨金眸,小翠小脸微红,连忙转移话题道,“少爷,你怎么出来了?少奶奶还在里面吗?”
“小丫头片子,你多会能长大呀!”莫世看穿了小翠的羞涩,捏了捏她的脸蛋。
“哼。”小翠嘀咕道,“明明少爷比我小,你快说,少爷,少奶奶怎么了嘛?”
莫世没有回答,反而坐到了小翠身旁,那双金眸望向天空,夕阳斜晖,但莫世却没有欣赏的心思,怅然若失的反问道,
“小翠,你说,是不是能力越大,背负的就会越多?”
“嗯~~”小翠稍微思考了一会,笑道,“这个问题,小翠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少爷,但小翠知道,我本是一个孤儿,当年受莫家收留,并带我进行了觉魂,奈何我魂力只有一星,并且未能凝兵,只能给少爷做丫鬟,整整十二年,从七岁服侍到十九岁。”
“可小翠毫无怨言,哪怕他们都说少爷是个废物,纨绔,但与少爷相处这些年,我能感觉到少爷的善良,虽然偶尔会捉弄我,但是,我却很知足,也很幸运能遇到少爷,所以哪怕小翠没有能力去改变别人对少爷的看法,但小翠会永远支持少爷的一切决定。”
小翠看向莫世,眼里闪动着光芒,继续道,“我不知道这番话能否解答少爷的困惑,但小翠活着和找快乐的方式,便是知足,这些与能力无关。”
“知足,知足?”莫世眼眶微红,随后苦涩一笑,他真的很羡慕小翠的纯粹。
但像他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谈知足,不过这番言论还是让莫世颇有感触,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小翠选择了知足,而他们选择了仇恨,所以压力又何尝不是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呢。
“少......”
莫世起身,抬手打断了想要安慰他的小翠,微笑道,“无需再说,但你要这样一直这样,听到没?”
“嗯。”莫世耳边传来了小翠微弱的回答。
莫世大步离去,边走边道,“小翠,帮我照顾好少奶奶,我出去一趟。”
“少爷,你要去哪?”
“苍穹拍卖会。”莫世金眸闪闪发光,“记住,少奶奶醒了的话,让她等我,不要乱跑。”
“少爷,你放心去吧。”身后小翠的话语再次入耳。
莫世浅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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