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召见王家家主,这一点唐瑾自然早就想到了,所以早在几天前他就做好了相应的铺垫。他真的亲自带队去了趟王家表示要查看他们的账目,以确定那些劣质烟花的下落,而最终得到的答复跟他说的也差不多。
事实上,他刚才说的那些,出了第一句得到线报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而且某种意义上,得到线报这一句也是真的,毕竟自己给自己送情报,也算是情报的一种嘛。
唐钰亲自发话,禁卫军亲自拿人,那速度自然是没话说。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王家的现任家主就被禁卫军托死狗似的拉进来,身上甚至还穿着亵衣,估摸着是直接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来人!给王国舅披件衣服。”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子,冻死了也不好。很快,狐裘披上,加之金銮殿内本就有准备好的炭火,一路被冻的险些昏迷过去的王国舅终于醒了过来。
“谁!是谁!是谁竟然胆敢袭击本国舅?反了你了!信不信本国舅找人弄死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的王海昆顿时叫嚣起来。
“王海昆!朕抓的你,你要弄死朕吗?”唐钰本就阴沉如水的脸上,已是隐隐多了抹冷色。下意识的举动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内心,这王海昆刚清醒过来便如此嚣张跋扈,这平日里还能得了?唐钰虽贵为九五至尊,但向来不提倡贵族仗势欺人,自己现在本就在气头上他再这么一喊……唐钰恨不得直接把家伙拖出去砍了。
“来人,此人咆哮朝堂,有辱圣贤,掌嘴!”沈括“适当”的找了个理由行使了自己的权力。
下一刻,还没反应过来的王海昆当即被人重新压倒在地,两个力士连扇三十个耳光。直把他扇的头晕目眩,嘴上却没有丝毫肿胀,完全不影响待会说话,显然这耳光也是个有技术的耳光。
“王海昆,朕问你,你王家近日可有采购烟花爆竹?”命人泼了杯凉水下去,晕乎的王海昆当即
清醒了许多,也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整个人瞬间乖巧了许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回……回皇上,王家……王家乃是商贾,这年关降至,自是得屯些烟花爆竹。”王海昆哆嗦道,他这倒不是害怕,主要是那一杯凉水以及嘴上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
“那朕再问你,你可有往其中掺入假货!”唐钰眉头一皱道。王海昆闻言惊讶的抬头,接着又看到了一旁的唐瑾,似是明白了什么,慌忙叩拜道:“臣冤枉,臣冤枉啊!请皇上不要听信谗言,臣怎么可能掺入假货?那可是会引发事故的啊!臣怎么敢拿人命开玩笑?”
“不敢拿人命开玩笑?你刚才不喊的挺响的吗?”唐钰闻言冷哼一声,接着看向唐瑾,“瑾儿,你说你得到线报王家贩卖假的烟花爆竹,你可有证据?或者说你那所谓的线人可敢现身说法?”
线人就是我,我这不是在这了吗?
心里这样想,但表面上唐瑾还是道:“回禀陛下,线人只所以为线人就是因为隐蔽,若是现身……可就没用了。不过,臣既然敢说,自是有证据。”
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张书折递了上去,一旁的王公公当即走下来接过,送到了唐钰手上。
“这是臣在火灭之后带人去现场勘察后留下的记录。根据火焰蔓延的方向以及当日的风向,还有火场中的烧毁程度。臣推断出起火点应是在镰仓街十号,而这里正好是王家的一出库房,且几日前刚刚存入一批新货。虽然不知道这货是什么,但大概率就是那一批烟花,只需查验一下王家的账目,便可确定。”唐瑾解释道。
唐钰仅看了几眼便将之放了下来,在唐瑾说完后,扬了扬手中的书折,“这其中的内容你敢打保票吗?”
唐瑾躬身一拜,“臣以及大理寺法医部众人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话说到这个份上,唯一的验证方法就只有查账目这一项了。账目对,则王
家垮;账目错,则唐瑾死。看似是一场豪赌,但从一开始唐瑾就站在了胜利的一方。
直到此时,后知后觉的王海昆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这那里是因为自己拒绝让唐瑾查账这种小事?而是寻找昨日那场大火的元凶。
一想到这,王海昆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昨日那大火刚灭,王家便收到了消息,那失火的仓库正是王家存亡烟花爆竹的仓库。本想着花些钱打点一下上下,捎带着让自己妹妹给皇上吹吹枕边风,这事也就过去了,那成想……现在竟然闹得这么大,至于吗?
事实上,这事还真的不至于。虽说昨日那场火灾影响范围颇大,更是烧死了近百名百姓,烧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但对于贵族阶层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贱民的命没了也就没了,哪怕是唐钰也不过是可惜烧毁的财务,以及此事对大唐颜面上的影响。
但问题在于,唐瑾添的那把火,也就是他说的“本来能提前阻止”。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种心里,当你受到了某种不算大的损失之后,你或许能很快的接受,但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本来能避免这个损失,那么无论这个损失多小,你都会感觉心痛无比。
唐钰等人现在就是这样,本身这次火灾的损失不算大,无论是财物上还是颜面上,都不算什么大事,可唐瑾的一句“本来能阻止”,嗯……心好痛。
“王海昆,你之前不是说除非朕亲临否则不允许任何人查账吗?好,现在朕就在这,你给朕把账本搬来!”说完扭头看向唐瑾,“待会,你带着大理寺的人,还有户部的人,给朕在这查!不光查这批烟花,给朕把王家的帐都查一遍,朕倒要看看他们这些年都借着朕的名义在干些什么。”
“是!”唐瑾惊喜道。本以为想要查王家全部的账目还需要暗度陈仓,那成想皇上这么给力,直接给自己办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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