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打破的寂静的是谭老的一声怒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位向来风轻云淡,对所有人都有极大包容的老者,此时却满脸通红,甚至大有直接动手到的意思。
“唐瑾!方才老夫观你是个可塑之才,方才的时政提问,你的方法虽是极端,但也不失为一种极为有效之法,你所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亦是事实,单论这些即便是我也无法反驳。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诋毁圣人!圣人之言岂是你能诋毁的?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圣人?”谭老强压着火气训斥道,不得不说,这种时候老者还能夸赞唐瑾几句,这修养着实到了一定境界。
“我当然有资格。”然而面对即将暴走的老者,唐瑾却浑然不觉一般,甚至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众人,最后一摊手道:“你们所说的圣人指的应该是沈默吧?你们没听说过我也曾去过他去过的仙境?甚至在仙境中,我学到了比他还多的知识,单从学识上来说,我比之你们的圣人还要渊博,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批评他?”
唐瑾的一句话说楞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谭老脸上的怒气也瞬间消失了许多,脸上一副纠结的表情。唐瑾说的……好像没有毛病。
唐瑾梦游仙境并且学会了仙境中的所有知识,这是人所共知的。如果最初还有人不相信的话,那么唐瑾在跟沈家结盟后,从沈家有意无意透露的消息中来看,唐瑾是真的去过仙境的,至于有没有学会仙境中所有的知识,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但不论这一点是不是真的,至少在某种意义上,唐瑾跟沈默确实是是一个级别的,批评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但显然,不论那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一种叫做“杠精”的生物,唐瑾这话刚说完一个学生便站了起来,指着唐瑾道:“哼!你去过仙境又如何?你说你学会了仙境中所有的知识,有何凭证?如何能和沈圣人相提并论?有本事,你也做到跟沈圣人一般,中兴国家,造福百姓啊!”
唐瑾只是撇了他一眼,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对于这种杠精你是不能理的,你越理他,他杠的越开心。无论你的理由如何合理,他都能给你从鸡蛋里挑个恐龙出来。
见唐瑾不理他,那学生还正得意,刚想接着说便被谭老瞪了一眼,瞬间便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唐瑾,你虽去过仙境,但沈圣人毕竟早于你去仙境游学,某种意义上算是你的师兄,不说别的,对待师兄你也得尊重不是?如何能直接辱骂?”激进政策行不通,谭老果断实行怀柔政策,听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话锋转到对唐瑾的处罚上。
对方这种简单的话术,唐瑾如何听不出来?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这种说话技巧已经算是十分高明的,需要极大的人生阅历才能总结和掌握,但在现代社会,交这种简单话术的书籍多不胜数,心理学上更是有相应的内容,作为自己闲的无聊时研究的最多的学科,唐瑾表示这种幼稚的话术简直是对自己侮辱。
“谭老,学生只所以说那种话,绝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沈大人在世的时候就亲口承认过,他在仙境所学的不过是小道,是皮毛,所以他写的书籍,以及使用的政策都是一些极为落后的东西,而我所掌握的则是更为先进,且适用于当下的政策。”
说完,唐瑾又补充道:“另外,沈大人当你所说的道理,所用的政策,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而定的。现如今,我大唐国富民强,更是教化百姓,使得百姓脱离愚昧。这跟沈大人当时所处的环境已是大不相同,沈大人所著的书籍可以作为参考,所用的政策也可作为参考,但是照搬……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吧?”
“笑话!圣人之言乃是万世之言,我等理应虚心学习,哪里有妄动、参考的资格?”还没等谭老发话有一个激进派当即开喷,显然唐瑾刚才那句诋毁圣人的话,着实把在场的人得罪了个遍。当然,唐旭除外,甚至这货觉得,唐瑾说的太客气了。
他可是知道唐瑾的能耐有多大的,一想到当初在汗蒙看到的种种景象和神奇发明,他真的觉得沈默算个屁!只是提了一堆虚头八脑没什么用处的理论和政策,虽然巩固了统治,但在造福百姓、壮大国家这一点上屁用都没有。再看唐瑾,八年时间,硬生生把一个小小的蛮人部落变成了未来之城,甚至于唐旭都觉得,再这么发展个几年,靠着汗蒙那五万兵马,打下整个大唐也不是不行,甚至只要稍稍展示一下汗蒙的发展程度,大唐这边大批的百姓会疯了一样逃奔汗蒙,这并不是夸张,而是事实,用唐瑾话来说,两者已经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了。
然而唐旭知
道,在座的麻瓜可不知道,反而一个个杠精附体,疯狂鄙视起唐瑾。说实话,唐旭很想抓着他们在汗蒙逛上一圈,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仙境学子”。
并不知道唐旭在想什么的唐瑾,在有一次回答完杠精的问题之后,终于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一个两个除了会扣帽子,还会干什么?你们说圣人之言是万世之言,有证据吗?证据拿出来!光在哪什么圣人不可辱,要虚心,光说空话有什么意思?另外,我不反对尊重长辈,也不反对尊重师长,但我认为在学术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年龄没有丝毫意义,哪怕他年龄比我大,但在学术上我比他强,那我便能批评他的理论!达者为师,就是这个道理!”
一句“达者为师”瞬间怼的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这句话乃是沈圣人之言,如今他们要是反对,那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如果不反对……好像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够了!”唐瑾和众学生的一番争辩,中间少不得要诋毁一番圣人,而这对于谭万霖来说是绝不能忍的事情,在他眼中圣人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诋毁圣人那便已是犯了大罪,更遑论唐瑾三番五次的诋毁,不管他说的是对是错,诋毁圣人就不对!
“唐瑾!老夫再三点醒你,想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成想你不但不知错,还变本加厉,不仅诋毁圣人更是曲解圣人言论,其罪当诛!”
面对谭老的指责,唐瑾全然不惧。虽然刚开始因为这老头帝师的名头唐瑾还想着要跟他处好关系,但经过刚才那番辩论,他算是看出来,这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自己日后若是想要在朝堂上发展自己的势力,跟着老头有理念上的冲突是必然的。
那与其费劲跟他处好关系,然后再翻脸,还不如现在就翻脸,还省去了中间巴结的过程。至于跟这老头翻脸之后自己会怎样……呵呵,他既然敢翻脸,怎么会没想到这些?
“那又如何?圣人言论也有不对的地方,圣人也不是神仙,哪怕是神也会有错,更遑论圣人?他有错,我就可以批评,想让我闭嘴,可以,说服我,说不服我,那就闭嘴!”
唐瑾的一番话,再次镇住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叫谭老先生,闭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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