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懿懒洋洋躺在美人榻上,莹绿的双眸没有聚焦,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味。
两人相处之时,多半都是沈涟开启话题,赫连懿虽说基本不生气,却也都是爱理不理。这次也一样。
不过沈涟偶尔会察觉到一道视线,当看过去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方才那些人看着好厉害,一个个都会飞檐走壁的。”
赫连懿的眼皮动了动,“厉害?”
沈涟认真点头,“我就连爬树都会摔下来,相比起来,他们厉害多了!”
榻上的人沉默了一瞬,双唇轻启,“土包子。”
沈涟:“??”
好气啊!
内心的小人开始拳打脚踢,忍了好一会沈涟才将怼回去的冲动压下。
过了许久,沈涟都不太愿意搭理赫连懿,但这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末了还是要沈涟继续讲那凶手如何作案的故事。
沈涟认命,心底却在诽谤,“哼哼,每晚都要听故事才入睡,宁就是小孩子吗!”
但每次到最后,沈涟也都会不知不觉之中睡着,完全记得讲到哪了。
这日驸马府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来的时候身披黑色斗篷,匆匆忙忙的,进了主院。
沈涟没多好奇,反而是躲在自己的小院子之中,还反锁了门。
知道太多的人死得最早,沈涟觉得这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客人一路去了主院。
“听说你最近头痛的症状好了一些,找到合适的方法了?”斗篷男正喝着茶,见赫连懿进来,神色微讶。
赫连懿并没有做什么打扮,但那男子却是看得饶有兴致,“许久都不见你这般正常的打扮,我都要快忘记你本来的模样了。”
幽绿的眸子这才看了男子一眼,挺寡淡的。
“庸医,若是还想要你的舌头,就好好说话。”赫连懿眉头微蹙,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你所需的药材都备好了,新的药方还没想好?”
来的这人,正是赫连懿的专用大夫方圣北,自称名满天下的神医,事实上却鲜少有人知晓名头,且这两三年来,对赫连懿的用药作用越来越小。
最近说是发现了南域有自己需要的药材,留下一张字条,以及一张药材单子,悄咪咪去南下,直到今日才归来。
“哪能呢?”他将斗篷解下,又让赫连懿给他把脉,“这脉象……最近是换了新药?”
方圣北神色惊奇,赫连懿从五年前,就开始头痛,只有用药才可以压制下去,若是发作,别说是休息就连好好思考都做不到。
偶尔有失控的时候,如果有人留下来,那就惨了。
赫连懿沉默了一瞬,“最近没用药,还发作了一次。”
但很快就清醒,且又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交流,甚至还可以冷静思考。
“没事,反正新药拿到了,以后就先按照这个药方子吃药,每天只需要一碗。”
方圣北从怀里摸出一张新的药方。
赫连懿看了一下,用的药比之前的少一些,但是都比较难找。
“以后需要任何药,交给本宫便可,不需要你自己去找。”
方圣北大方应下,其实他走也只是看赫连懿也不是多需要他,顺道南下去散散心,这不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
聊了没一会,方圣北忽然想起这是在驸马府。
“驸马是一个如何?我这不过是出去一趟,殿下不但是成了亲,还终于从那鬼地方搬了出来。”方圣北饶有兴致,“可否与谢予一比?”
“呵。”赫连懿冷笑一下,“不过是一个傀儡,她怎么敢与谢予相比?土包子罢了。”
只要好控制不管是谁都行。
方圣北一哂,不再过问,心底却是在想,既然赫连懿不说,那么他就自己去瞧瞧!
之后赫连懿让人安排他住下,又将药方交给心腹,让每日午时都要送药过来。
方圣北从院中出来,也不过是午后,阳光极好,晒得舒舒服服的,还出了一层薄汗。
方圣北没去客房,而是在半路遇到了宋柯,聊了几句便要在宋柯那院子住下。
宋柯犹豫了,他一向都是独自居住,且又会每日练琴。
“用不了几天,殿下就会给我安排新的院子,宋兄不必担忧。”
这便不好拒绝,宋柯带他去了院中,让他自己挑选一个客房住下。
没一会,方圣北的话题又回到了驸马如何之上,宋柯先是一笑,语气都变了,“这个,我不好说,还是方兄自己看吧。”
方圣北好奇得很,但又不能闯进驸马的院子,只能是望墙兴叹。
临近傍晚,沈涟还盼望着会有人来说不必去主院,但等到丫鬟催促,还是只得意兴阑珊去了。
但没见到人,也才薄暮时分,赫连懿多半是在书房处理事情,沈涟还得自己消遣许久。
书房是她不能进去的地方,但除了书房寝室,别的地方都空荡荡的,沈涟早就逛到腻了。
沈涟无聊到在院子的空地画格子,一双脚就在这个时候进入她的视野。
“你就是新驸马?”
眼前的年轻男子问,沈涟怔然,下意识点头,“你是谁?”
这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肤色不是男宠们的白净,而是健康的小麦色,颜值不低,该不会也是赫连懿的男宠?
可以进入这里的,多半就是赫连懿要他来的,沈涟没等他回应,指了指书房,“殿下还在忙,你可以在那等等。”
“咦……”方圣北忽然发觉了什么似的,后退了半步,整理了一下仪容,“失礼了,在下方圣北,是个医者。”
沈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末了好奇问:“殿下生病了?”
方圣北笑而不语,这就不是他可以去随便说的了。
感觉到对方明显在转移话题,沈涟便没问下去,但没聊几句,方圣北就被沉着脸的赫连懿喊了过去。
谁知道在书房里面赫连懿是怎么感知到外面的情况,总之现在这位帝姬殿下心情不好,沈涟觉得少惹为妙。
“你来做什么,你要的院子过几天收拾出来。”赫连懿皱着眉,一脸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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