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睡着了,呼吸微弱。
陈笙将童女交给了一名衙役,道:“送医。”
另一名衙役抱起童男,与抱起童女的衙役一同快步离去。
陈笙看向楚玥璃,道:“任凭你说破天,这都是杀人灭口。”
楚玥璃道:“若是杀人灭口,我为何还要救他们?”
陈笙道:“你不救,在下就不会救了?”
楚玥璃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笙将手一挥,道:“搜!”
剩下的两名衙役从楚玥璃的身边冲过去,将屋里人统统都赶了出来,并回禀道:“头儿,又发现一对儿童男童女。”
陈笙看向楚玥璃,讽刺道:“县主真是能者多劳。”
楚玥璃道:“不如陈大哥会胡思乱想。”
陈笙不再和楚玥璃打嘴架,直接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姓甚名谁?为何在楚府?可是被人掠来?”
范团看了楚玥璃一眼,决定按照她教的回道:“奴……奴叫团子,走过许多地方,记不得自己是哪里人了。来到楚府,是……是爹将奴和弟弟卖给了小姐。”
范量不太会表达,但是知道如何配合,于是使劲儿点头。
陈笙冷冷一笑,故意吓唬姐弟二人,道:“你爹可知,是将你们卖入了龙潭虎穴?县主是要吃人的!”
陈笙说最后一句话时,忽然拔高了声音,吓得姐弟俩都缩起了脖子,躲到了楚玥璃的身后。
楚玥璃淡淡道:“陈大哥,你吓坏了我的奴才,可是要赔的。”
陈笙目光阴冷地扫了楚玥璃一眼,道:“县主有恃无恐,看来笃定那对儿童男童女活不了。不知用的什么毒,竟如此凶猛。”
楚玥璃笑道:“我得有多笨,留着童男童女在你面前毒杀?陈大哥,我都不敢如此小瞧自己的脑子,你竟敢如此小觑我?”
陈笙道:“今日来看,县主的脑子也不过如此。”
这话着实伤人,不过楚玥璃还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若非脑子受伤,怎会被人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摆一刀?
陈笙看向芳枣,询问道:“你是何人?你可晓得县主抓童男童女之事?”
芳枣吓个半死,脸色都变了,抖了抖,这才勉强找到声音,颤声回道:“奴……奴叫芳枣,奴奴……奴来自……”
楚玥璃知道陈笙是谁,所以,压根就不想让他对芳枣有所了解,唯恐顺藤摸瓜,又寻到蛛丝马迹,证明她就是“奇人异士”。对付个别人,楚玥璃特别有自信。然,在没有完全强大之前,与皇上为敌,那真是不要命了。于是,她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骂道:“陈大哥问话,你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芳枣被打傻了,呆愣了片刻,这才哭了起来。
楚玥璃皱眉,道:“滚下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芳枣捂着脸,就要往屋里去。
陈笙却开口道:“话没回答清楚,哪儿去?”
楚玥璃暗道:陈笙和陶公公一样难缠。
芳枣只能折返回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笙直奔主题,问道:“你若知道什么,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棍棒伺候!”
芳枣有些语无伦次地回道:“昨晚……昨晚孩子哭,奴……奴吓坏了,小姐满手的血,孩子们哭得好吓人……”
楚玥璃看着芳枣不语。
芳枣不敢看楚玥璃,一直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看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陈笙追问道:“然后呢?”
芳枣回道:“然后……然后孩子就不哭了,小姐让把孩子带下去,说今天要送走。”
陈笙又问:“那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芳枣飞快地看了姐弟俩一眼,回道:“这俩……这俩也是半夜里突然出现在小姐房里的。小姐也吩咐带下去休息,声称第二天要送走。可是,送走后又带回来了。他们俩刚来时也是哭闹的,送走再带回来后,就变了样子,不哭也不闹了,可乖了。”
陈笙问楚玥璃:“敢问县主,这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两个不听话的孩子变得言听计从?呵……若是用了便捷的办法,还请不吝赐教。”
楚玥璃收回落在芳枣身上的目光,看向姐弟俩,回道:“敢问陈大哥,如何调教属下、奴才听话?不如说出来我们探讨一番。”她明白陈笙的意思,是指她用了邪术,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若她真有那种手段,早就收拾得芳枣服服帖帖了。
陈笙道:“若是县主感兴趣,不如我们到衙门一谈?”
威胁,这就是威胁。
楚玥璃道:“衙门口是给老百姓开的,本县主去了不合适,你说,是不是?”她知道陈笙就是咬肉的狗,不可能凭借她的三言两句就松口。且,此事万万不能闹大,否则对她不利。她现在必须安静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作出一些特别之事,取得郡主之位,否则,容易惹人怀疑。所以,摆平陈笙对她而言十分重要。楚玥璃笑了笑,缓和了一下二人之间紧张的情绪,继续道,“若陈大哥有空,我给你讲讲昨晚发生之事。”
陈笙走到石凳上坐下,道:“说。”
楚玥璃看着陈笙,道:“我没被定罪,也不是阶下囚,陈大哥是不是太不将我这个县主放在眼中?”
陈笙微僵,慢慢起身,道:“县主,请坐。”
楚玥璃从陈笙面前慢慢走过,坐在了石凳上,这才开口讲起昨晚发生的事儿,末了总结道:“
陈大哥不妨问问顾侯,我所言是真是假。”微微一顿,目光在芳枣身上一扫而过,“当然,我也十分好奇,为何昨晚发生之事,今天一早就惊动了官府?陈大哥忽然造访,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做了好事,救下童男童女要受到表扬呢,谁曾想,惹得陈大哥大动干戈,着实令人费解。”
陈笙道:“寻常人做寻常事,县主的事自然非比寻常。”
楚玥璃噗嗤一声笑道:“陈大哥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陈笙道:“事实就是如此罢了。”微微一顿,眸光沉了沉,继续道,“即便那童男童女是县主救下,而今却即将死在多宝的手上。在下必须拿她归案,严加审问,如此心思歹毒之人,放在县主身边,着实是个隐患。”微扬下巴,“拿人。”
两名衙役上前,就要抓多宝。
楚玥璃道:“且慢。”
陈笙道:“县主护着一个杀人凶手,唯恐不妥。”
楚玥璃道:“人死了,再来和本县主说什么凶手,届时,本县主一定用心分析一些,助陈大哥找到真凶。”
陈笙嘲讽地一笑,道:“不敢劳烦县主,唯恐县主善心大发,每人发一块糖。”
楚玥璃道:“炒蛋!”
陈笙问:“何意?”
楚玥璃笑道:“想给陈大哥炒个鸡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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