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云合》（295）妖族气息

    “主爷爷去哪儿了，让他快过来，本座有事情要告诉他。”说话的是小羞，这还是它到暮家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照顾他的弟子一脸惊吓，一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双手撑地，不停地扭动着往后退去。
    “你……你，你怎么会说话？”暮北颤着声儿问道。
    小羞鼻息重重的呼着气，张着血盆大口就朝他袭去，最后稳稳停在了他头上三尺，浓烈的腥气快要将他给熏晕过去。
    “本座怎么就不能说话了，怎么不能！你这小子太没规矩了，要不是看在你尽心尽力的照顾了我那么久，本座早就一口把你生吞了！”
    小羞将脑袋收了回去，一身金光灿灿的，加上来到暮家没少吃，显得极为富态。
    “你小子快给本座爬起来，你好歹是本座的小弟，这般瑟缩胆小，简直是丢了本座的脸！”
    听着小羞嫌弃的话语，暮北撑着石壁抖着腿儿站了起来。
    “还站着做什么，没听到我刚才的吩咐吗！”
    小羞金色的大脑袋又扫了过去，铜铃般的眼睛闪着幽然的光芒，吓得暮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主……主爷爷是谁，我，我不知道啊……”
    “暮家怎么教你的，你简直太笨了吧！主爷爷自然是我家主人的爷爷，你们的族长大人！”
    小羞的话语里带着哀叹，似乎在抱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蠢笨的小弟。
    暮北连连领命，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小羞又闭上了眼睛，闲适的打着瞌睡。
    “族长，神兽大人让你过去一趟。”暮北往外跑了一段距离，刚好碰见才到回到家族的暮顷与暮正阳。
    “神兽？什么神兽？”暮顷一脸疑惑，偏头朝二长老看去。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小羞自到暮家以后，在他的吩咐下，一直都被人精心照顾着。
    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这般享受的生活让它完全忘记了离开秘境看一看大千世界的初衷。
    不仅初衷忘了，就连自家主人暮晚离开多久都快记不清了。
    因着被伺候的极为舒坦，也不曾弄出什么幺蛾子，时间一长，暮家大多数人都快忘了有神兽螣蛇这么一个存在了。
    所以整日为家族操劳的暮顷一时想不起也很正常。
    “就是大小姐带回来的那条蛇。”暮北似乎心有余悸的望了望身后，压低了声音回道。
    嗯？
    难道是腻烦了，无聊了，想找晚晚了？
    这是暮顷的第一个想法，想到暮晚吩咐的千万别让螣蛇去找她的事情，他点了下头吩咐着暮北带他前去见一见。
    到了之后他还没发话，小羞一声“主爷爷”，骇得他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暮正阳帮他顺着背，他自己猛捶着胸口，缓了缓后抽着嘴角问道：“你喊我什么？”
    小羞重重呼了下气，直接就喷到了暮顷的脸上。
    “主爷爷！我家主人的爷爷！有何不对？”
    略偏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可这番模样落到外人眼中就是诡异和骇人了。
    暮顷清晰的看到铜铃大的眼睛了闪烁着幽光，似乎要将他吞噬进去。想到这么个……非人的兽类，并且是活了上千年的神兽，叫自己爷爷，他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可担心伤了这兽的心，让它不可控制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暮家事情纷杂，可没功夫安慰发脾气的兽呢。
    暮顷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羞啊，你还是喊我暮顷吧，要不老头儿也行啊，这让显得……比较亲密。”
    “亲密？”小羞将信将疑。
    暮顷点着头，岔开了话头：“小羞啊，你让暮北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这里住得不舒坦了？别害羞，尽管说，我暮家别的不说，就是这地盘儿贼大！”
    说到正事，小羞表情就严肃了，就连声音也冷沉了起来。
    “我感觉到最近族里多了许多到森寒之气四处窜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那气息感觉像是喜欢呆在烂泥沼的低劣蛇妖发出的，虽然很淡，但我还是察觉出来了，主要是那味道太臭了，让我觉得很是讨厌！”
    蛇妖？
    落月大陆哪有妖啊！
    妖与妖兽和灵兽不同，野外称妖兽，豢养称灵兽，前者暴虐，后者温顺。
    妖兽灵兽虽有可生灵智，亦可修炼，但无法化为人形，所谓修炼也只是吞吐天地灵气，无法借助功法提升。
    所谓妖，则是天赋异禀的兽，因为血脉天赋或者后期修炼达到一定境界的原因，可以化出人形，修炼与人类近似，有着妖类专修的功法传世。
    所以妖既可以看做异类妖兽，也可以看做另一个族群。
    可是万年前落月大陆上的妖、魔都被封印在了十世镜的黑暗空间之中，十世镜又被分成了碎片镇压在十处秘境之中！
    暮顷不太相信，再次问道：“你确定是妖？”
    小羞冷哼了一声，强大的气流差点儿把毫无防备的暮顷给卷飞了。
    “那还有差！烂泥沼的臭黑蛇我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年就差点儿把我给偷袭了，那熏死人的臭味我终身难忘！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暮顷连忙追问，希望从小羞口中得知关于万年前更多的消息。
    “后来，后来……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在秘境里呆了很久，然后就被主人带出来了。我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待在那里……”
    小羞似乎陷入了迷茫当中，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关于身份和经历的问题。
    暮顷与暮正阳对视之后，摇头叹了叹气，出声将小羞从沉思中唤醒。
    “那几道气息还在吗？”
    “不在了，那么讨厌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让它留下！主人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是决计不会让那些讨厌的气味污染到我家的空气！”
    小羞说得信誓旦旦的，尾巴也不停的甩着，显得欢快极了。
    什么都不在了还让他们查什么！
    暮顷与暮正阳两人满脸黑线。
    小羞似乎明白了两人所想，偏头思索了下后说道：“那气息是沾染在人的身上的，我看他们不像是家里人，加上那味道真的熏死我了，所以就将他们弄死了，不出意外的话尸体还在北边不远的林子里呢！”
    其实小羞也能化形，不过这么多年它似乎早就忘记了。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样的生活似乎自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