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云合》(182)阿恒是谁,本座不识

    宫怜生在卧房里坐了一夜,宫恒心虚加害怕,站在黑暗里不敢有丝毫的挪动。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趴在地上睡了一夜,并且身上连层小毯子或着外套都没有。
    宫恒垂头丧气的爬起来,兀自叹着气:“看来三哥真生气了,连我受不受凉都不管了。”
    宫恒醒来已经是临近正午了,他揉揉肚子感觉有些饿,遂打算去厨房看看午膳吃些什么。
    去厨房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灭,宫恒试探性地问道:“三哥怎么样了?还有,他可有吩咐今日厨房做什么好吃的?”
    灭瞥了他一眼,气愤之余更多的无奈,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口气后才略显担忧地说道:“主子他气息很冷,比往日更为严肃。还有,他让厨房这几日都不准生火。”
    “什么?厨房怎么他了,那我吃饭怎么办!”宫恒一听到没法吃到午饭,心中对于宫怜生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隐隐地还带着些不满。
    “三哥怎么能这样啊,我现在那么饿,他都不知道想想我吗!”宫恒忿忿地踢着旁边开满繁花的树木耍起了小脾气。
    在他的踢打之下,奶白色的花朵簌簌的往下掉落,灭见此情形微拧着眉头,本就冷峻的面容愈发严肃了。
    灭盯着宫恒,眸色一沉,声音带着些许冷意。
    “主子昨日特意早早结束手中事务,晚膳时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精致的菜肴,全是一片火红之色。可是等到月上梢头,饭菜冰凉也不见你回来。
    后来他生怕你说回来又见不到他,所以他一直在厅堂中的等着,谁知你竟从那种地方醉醺醺的回来……”
    灭为人比较沉默寡言,今日的话第一次说那么多。
    “主子他昨日一整天都滴水未进,本想陪着你用晚膳,谁知……今天连早膳也没用,一门心思埋在公务里边。小主子!”
    灭喊那三个字的时候带着几分痛心几分气恼:“你能不能别那么随心所欲,你做事好歹顾着点儿主子。他担任域主本就忙得不可开交,如今族中一半的事务又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族中众人对他是何种态度!他现在劳心劳神,好不容易忙了数日才抽出时间陪你,你还来伤他的心,你不觉得你这样太任性太冷情了么!”
    灭的一席话说得宫恒哑口无言无地自容,原来都是自己的缘故。
    确实呢,当年三哥初到南域,没有一个人服他,后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在南域站稳脚跟。
    宫家的情况比南域复杂多了,从小在自己记忆里族中众人就对三哥满是嘲笑和奚落,忽然让他接手家族事务,怕是遇到的阻力更大吧!
    三哥他心里一定很苦吧,自己不仅不能给他分忧,偏偏还那么任性。
    宫恒回想起来自己这些天的做法,就忍不住对自己产生唾弃。
    自小漓来了之后,他就整日与她出去玩乐,打着三哥的幌子在外肆无忌惮。
    可是想想,他有多久没陪三哥了呢?
    五日,十日,半月……
    他自己好像都记不清了。
    宫恒垂着脑袋,满是愧疚之意。
    他其实隐隐明白大陆风云幻变,家族暗潮涌动,天底下就没有太平的地方了。
    是三哥给他撑起一片安稳,任自己在那片庇护之下随心所欲。
    “我……我错了。”宫恒缓缓抬起头,小声地询问道,“三哥他,还好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他目光诚恳,眸中带着自责与担忧。
    灭见此结果比较满意,虽然表情依然冷峻,不过倒比刚才柔和了一丝。
    “你若真心想去,那便去吧。”灭瞄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直到三丈远后才冷冷地说道。
    宫恒瞬间抬头看他,嘴角上勾,唇瓣微抿,眸子闪闪发亮。剑眉入鬓,鼻梁高挺,整个人在那一树繁花之下,愈发显得文质彬彬、仪表堂堂。
    宫恒用力的点了下头,给自己打气,然后迈着步子就朝书房走去。
    宫怜生很早就开始处理公务了,他浑身气息极冷,使得前来禀报事情的手下战战兢兢地。
    今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已经有一大半都领罚去了,理由是他们办事不妥帖,事情完成的不漂亮等等。其实吧,他们完成得明明比之前要好。
    众人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唾骂那个惹了他们主子的人。
    宫恒连连打着喷嚏,直叹自己不要再惹三哥生气,不要再睡地上了。
    看,他这么一晚上就着了凉。
    宫恒惆怅地摇了摇头,继续往书房走去。
    宫恒见着从书房出来的人全都垂着脑袋,面色很是难看。
    那些人一见到宫恒纷纷围了上来,祈求着他赶紧去熄灭主子的怒火。在他们心中,只有眼前的人最得主子的欢心,有他在什么怒火都不在话下。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次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人。
    宫恒尴尬的笑着,也不敢解释,忙说自己这就去。
    看着他径直朝书房去了,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宫恒站在门口,手举在半空中想敲却又不敢敲下。按着往日,他直接一脚踹开门就进去了。
    可是现在不行啊,他心虚、心慌、愧疚、害怕……
    总结起来就是他不敢,不敢面对他三哥。
    宫恒在心里暗骂自己怂,都说好了要给三哥道歉的,居然最后关头胆怯了!
    他除了骂自己怂,更多的是后悔为什么要去风月楼,为什么不留下来,为什么要捅马蜂窝……
    正在他纠结之时,书房里传来了宫怜生森寒冰冷的呵斥声:“鬼鬼祟祟干什么!事情办成那个样子还想来复命?都给我滚!”
    伴随着话语而来的还有重物击打的声音,门哐当地发出巨响,将门外的宫恒吓了一跳。
    宫恒猛咽了口唾沫,极为缓慢地拉开了门,小心翼翼地回道:“三……三哥,是我啊……我是阿恒啊……”
    宫恒不敢将门开太大,刚露出个门缝儿他就挤了进去,然后关上门背贴在门上僵着身子站着,样子心虚极了。
    书桌上的折子极多,他都难以看到宫怜生的表情。
    “哦——”宫怜生轻轻地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当中带着些微的冷意,“阿恒是谁?本座每日操劳,脑中没什么印象。”
    宫恒被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他的面色比哭还难看,很想大声吼一句:有谁知道,三哥生气该怎么哄!
    他可以给钱,很多钱,因为三哥生气可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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