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云合》(176)黑暗

    元仙仙的怒气没处发泄,只好气冲冲地往云河的住所走去。
    外边发生的事情叶岚全都听在耳中,她背贴着门,脸色红白交错。
    她本就是个保守的人,如今元仙仙将话挑明之后让她更无法面对他人。
    她感觉自己背叛了云痕,背叛了云阆,甚至背叛了自己的儿子,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给他们的羞辱。
    是的,叔嫂怎么能够在一起,这是违背伦理、天理难容的事情!
    叶岚身子脱力,缓缓地贴着门滑了下来,最后跌坐在地上。
    云痕消失二十年有余,她活得孤单寂寞,以前倒还吊着一颗将儿子抚养长大的心,可如今……
    云纪寄养在暮家的那几年里,是云景给了她关怀和温暖。
    叶岚心绪一团乱,怎么理都理不清。
    云景赶走元仙仙后迈着轻缓地步子来到了门前,他面色沉重,耷着间连连叹息,举起手想叩门却始终没有叩下去。
    就这样,一人跌坐门内,一人呆立门外,一道最为普通的门将原本心绪两连的两人重新分成了两个世界。
    他们就这样维持着,一直到夕阳西斜。
    南域。
    叶漓梦丝毫没有成为宫恒丫鬟的觉悟,整日里不是指使他干这样就是撺掇他带着自己干那样。
    这不,她随手拿过了宫怜生特意吩咐人给宫恒准备的灵果往身上一擦就开始啃,嘴里含糊地说道:“一会儿咱去风月楼瞧瞧去!”
    叶漓梦是听坊间人说风月楼的酒别有一番滋味,至于问道是什么滋味时,那些人都古怪的笑着就是不肯说,因此她很好奇想去尝一尝。
    宫恒也不知道风月楼是什么去去,他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有些不悦的嘟囔道:“到底你是丫鬟还我是丫鬟!”
    叶漓梦切了一声,随手将灵果核扔在了他的脚边,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你要是真找丫鬟,请出门右转到西市人牙子那儿去,恕我不奉陪了。你要是想找人陪你玩儿,诶,你就得依我了。”
    宫恒气恼地呼了口气,不快却又无奈地蹙着眉:“行行行,你是大小姐行了吧!”
    “那,小恒子,咱走吧!”叶漓梦捏着兰花指将手打着转甩了过去,昂着脖子从椅子上起来,效仿着那些宫妃的模样。
    她的模样太过夸张,惹得宫恒扑哧地笑了出来。
    “走吧,大小姐——”宫恒拱了下身子,右臂前伸,做着“请”的姿势。
    由于宫朴将部分家族事务交给了宫怜生,使得他除了要管理南域外多了许多事情,变得更加繁忙。
    因此灭便从宫恒身边召了回来,不用时时刻刻都跟在宫恒的身边。
    傍晚的时候宫怜生的书桌上依然堆了满满的公务,他眉间满是疲倦,正打算继续工作的时候忽然想起现在快到晚膳时间了,遂揉揉眉心,停了下来。
    “灭,吩咐厨房将菜多做一些,做精致一些。好久没陪阿恒用膳了,他肯定都恼我了吧。”宫怜生轻笑着吩咐道。
    “是——”灭接令退了下去。
    晚间餐桌上,摆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什么鲜辣冰月兔,干烧炎翔鸡,辣炒清遥豹……
    一眼望去几乎全是红艳艳的东西,宫怜生拿着帕子掩在嘴间时不时的咳嗽,眸中却带着愉悦之色。
    灭心中担忧,宫怜生因着身体的缘故是不能吃辣的,可这满桌都是辛辣之物,他怎么受得了。
    不过他的担忧并没有变成现实,时间过了很久,宫恒都没有出现。
    菜肴由热变凉,宫怜生由欣喜变得冷淡。
    “阿恒怎么还没来?”宫怜生的面容有些冷,眉间掺杂着不悦和担忧。
    灭派出了一人出去寻找,可那人带回的消息却让他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望着因为心情不虞而显得有些阴郁的宫怜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可在宫怜生严厉的逼迫之下,他不得不张开口低声回道:“小主子与小漓姑娘去风月阁了。”
    宫怜生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目光阴沉可怕,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他的右手死死的按在桌上,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因为指甲才开始长出的缘故憋得前端泛白后部紫红。
    他眸子微眯,抬手将桌子掀翻。
    “随我去暗牢!”他冷声喝到,扬长而去。
    挺立瘦削的背影落在灭的眼中,显得越发孤寂。
    灭微微叹了一声,沉重的跟了上去。
    暗牢里关押的是暗探奸细或者背叛者,牢房里边阴暗潮湿,中间过道却因宫怜生的缘故而干净整洁。
    宫怜生眸子暗沉地走在前边,步子极轻,浑身上下阴气森森的。
    黑金色滚边的雪白外袍与牢中黑暗形成对比,再加上他那永远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宛若鬼魅一般。
    “域主大人,冤枉啊——”
    “域主大人,求你饶属下一命吧——”
    “宫怜生,你不得好死!”
    ……
    随着他的身影临近,牢房里伸出一只只宛若枯槁毫无血色的手,同时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宫怜生仅轻微的蹙了下眉头,仿若未闻的走了过去。
    他一走,就有潜藏在黑暗中的人出手,牢中犯人短短几声凄厉的尖叫后,就只剩下细微的呜咽声了。
    宫怜生一直走到了黑暗深处,暗牢最深处的一间屋子。
    他刚一进去就有人摆好了椅子,他就此坐下,手指节奏清晰地敲击着把手,给人带来无尽的压力。
    “如何了?”宫怜生淡淡的瞥了一下架子上血肉横飞的人,脸上不见喜怒。
    “回主子,这家伙始终不愿意开口。”犯人身边有一位握着刑具,干瘦且面如白纸的审问者。
    “哦,还没开口?”
    宫怜生语气淡漠带着浅浅的讶异,随即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旁边一排排的刑具之上,笑得鬼魅森冷。
    “既然不想开口,那便不用开口了。”
    他从琳琅满目的刑具中挑了一条暗红色泛着冷光的倒刺短鞭,握在手里,微眯的眸子,唇角勾笑的甩在了犯人的身上。
    他用的力量很大,鞭子每次都能深深的嵌在犯人的身体里,并在离开的时候带出鲜血淋漓的肉屑。
    犯人在宫怜生的手下发出剧痛而隐忍的哼声。
    他这个样子让宫怜生想起曾经的黑暗,不知是泄愤还是什么,使得宫怜生下手越发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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