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云合》(113)云浅丧亲

    下午的时候,暮晚后边跟着暮夜,在家族里四处转悠。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玩耍,云纪离开以后,她就更少出去了。大多时间都在打坐修炼,偶尔也会在家族里转转。
    总之,她几乎没有出去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路上遇到好几个急匆匆前行的仆役,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好像都感受到一瞬间的阴寒。
    奇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阴寒之感呢?
    暮夜抱着刀,也在凝眸思索。
    刚才的感觉似曾相识!
    暮晚与他对视,他只是摇摇头。
    暮晚只好将疑虑放在心底,继续往前走去,她好些天没有去看暮云浅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暮晚慢悠悠的往浅溪阁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悲痛的哭声。
    声音是小婶娘的!
    暮晚心头一紧,加紧脚步抬腿就往里边赶去。
    一进屋子就看到暮云浅趴在桌子上埋头痛哭,她的丫鬟正在一旁担忧的劝着她。
    屋子中央还站着一位衣衫朴素,面容沧桑的中年人,眉宇间带着悲切与些许害怕。
    “大小姐,你来了。”丫鬟恭敬的喊了一声。
    中年人看到暮晚的视线扫了过来,低着头,卷着破烂的衣摆,局促不安的在那里站着。
    “这位是?”暮晚疑惑的问道,他好像不是暮家的下人。
    丫鬟停止了给暮云浅抚背的动作,直起身来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是灵稻庄的稻农,是特意来找少夫人的!”
    “找小婶娘干嘛?”暮晚不解的问道。
    丫鬟走了过来,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前还偷偷看了眼哭泣的暮云浅。
    “他来给少夫人报丧的,听说少夫人的父亲突然暴毙了,少夫人这下亲人全没了,哭得可伤心了。”丫鬟叹着气,脸上有些同情的神色。
    怎么会突然暴毙呢,在暮晚记忆中,暮禾的身体还算不错的。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丫鬟似乎想起了什么,鬼鬼祟祟的四处扫视之后,这才悄悄地说道:“变成干尸死的!听说最近又在闹干尸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奴婢觉得可能有邪祟出没,听说灵稻庄的人好几次都见过大白天有黑影四处飘呢!”
    暮晚皱着眉,一脸的凝重。
    暮云浅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暮晚想上前安慰,又不知说什么。毕竟人家父亲离世了,悲痛乃是人之常情,劝慰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暮晚吩咐丫鬟好好儿的照顾她,便让暮夜领着中年人一起出去了。
    暮晚走到半路正巧撞见了一脸难看的暮顷一行,她沉着脸察觉事情不太简单。
    “爷爷,你们要去哪儿?”她沉声问道。
    暮顷嘴角上拉,凝了张慈爱的笑容,可眉宇间的愁绪怎么都无法掩盖。
    “晚晚,我们还有事,你先去玩儿吧。”
    暮晚摇摇头,略显肯定的问道:“你们准备去灵稻庄?”
    暮顷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暮晚说她瞎猜的,然后侧过身子,用手指向了暮夜身前的中年人。
    “他是?”暮顷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想不通晚晚身边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
    暮晚瞥了他一眼,摇头叹息:“他就是灵稻庄的人,是来给小婶娘报信的,小婶娘的父亲也变成干尸死了。”
    “什么,暮禾也死了?”暮顷有些震惊,他以为死的只是些下人,没想到云浅的父亲也遇害了。
    暮顷眼中流露不忍,轻声说道:“父母全都去世了,云深也不在这里,你记得好好安慰她。”
    暮晚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灵稻庄赶去了。
    庄子里一片狼藉,稻田里的灵稻歪歪的倒着,蔫儿巴巴的,怕是存活不了多少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根本看不到稻农劳作的身影,到处都死气沉沉的,仿佛没人有存在一样。
    中年男子讲述着变为这样的原因,皆是干尸重现的缘故。
    庄子里的人惶惶不安,都害怕的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生怕自己也变成了干尸。
    他引着众人往村落走去,苦着脸不停地祈求暮顷等人一定要将妖邪祛除,还他们一个平静安全的生活。
    暮顷严肃的答应下来。
    一行人走进村子的时候,村民都躲在屋子里偷偷的从门缝或者窗户里打量着,瞧着是主家的大人来了之后,纷纷跑了出来,不停地述说着近几日的心惊胆战。
    暮顷将村民安抚下来之后,才让中年男子带路去看变成干尸的人们。
    干尸全都被摆在旧祠堂那边,一共二十几具,身上盖着薄薄的稻草,是为了防止吓到孩子的。
    暮顷让人将稻草移开,蹲下身子仔细查探着死尸。
    尸体很新鲜,最久的才死了不到两日,皆是被抽干鲜血所致。
    与当年情况相同的是,身上都有着黑色的小点,上边流着具有腐蚀性的黏液。
    这究竟是不是异族做的,暮顷一时也没有定论。只能先将消息封锁,防止人心浮动,他要先会一会庄子里出没的黑影再说。
    暮顷与众人商量的时候,一位农妇跌跌撞撞,满脸凄怆的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农妇紧紧的拽着暮顷的衣摆,凄凄惨惨的哭喊着,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她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围裙,上边还有刚刚泼洒的米糊。
    “你的孩子怎么了?”暮顷轻声询问,眼神示意让人将她给扶起来。
    奈何她太过激动,整个人直接往地上瘫去。无法,只好让她拽着暮顷的衣摆在那里哭诉。
    “我的孩子不见了,刚刚明明都还在被窝里睡得好好儿的。我担心他饿了,便想着把晚上的米糊熬了可回屋一看,床上空荡荡的!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农妇的嗓音响亮极了,那因悲痛而拉长的声音,不停地往众人耳朵刺去。
    就连一向嗓门大喇喇的四长老都有些受不了。
    “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他们有没有看到孩子去哪儿了?”暮顷冷嘶一声,眼睛都眯了,这声音太尖锐了。
    “还有我婆婆,就是她在屋里照看孩子的。可是我进去的时候她昏睡在地上,我摇了她好半天才醒转过来。
    我问她孩子去哪儿了,她说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昏睡过去了,至于孩子,她什么都不清楚。”
    “夫人,你先别哭了,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四长老哭丧着脸说道。
    农妇收了嗓门,不停地抽噎着,领着众人就往她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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