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武御道》第十四章 道剑诡梦

    地武界暗藏危机，张云剑暂未发觉。而身处天玄界的道剑，也同样经历着一场诡异。
    天玄界，极西之地。
    数月之前，道剑与张云剑，道天机和易冷三人，分开而行，一路向西。
    跃过极西之地，天玄界的最后一城——西佛城，道剑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西而去。
    因为越往西行，道剑感觉黑暗属性的灵气越发浓郁，对他的修炼有极大好处。
    所以道剑并未理睬西佛城的劝阻，继续西进。
    强者，当一往无前，岂能畏惧不行？
    一路之上，并未有什么意外。因为西佛城外，极西之地，盛产灵药和灵矿，所以一路上有不少采药和炼矿之人，为道剑增长了不少见闻。
    当然沿途也有些小插曲，内心歹毒之人，从来不曾少见，但是道剑的金仙修为，还算能从容应对，毕竟这种地方，偏僻至极，金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了。
    越向西进，所遇到的人越少，甚至到最后，道剑就没看见过其他人了，因为后续的路程，不仅是天气变得极端，甚至连地形也是非常极端。
    天气方面可能昨天还在下雪，今天立马就变成烈日炎炎，这对于金仙而言，不算什么。
    但是地形也在瞬变，昨天明明看着眼前是无尽沙漠，一觉醒来，眼前却是无边密林，这就让一般人感觉后背发凉了。
    不过道剑也是经历杀伐无数，所以道心坚定。而且他曾听张云剑说起，道法自然，大道无常，所以这些玄异，从道的层面而言，都是可以说得通的。
    然而，真正诡异的事情，是道剑自西佛城，西行一个月之后，居然遇到了一座城池！
    号称极西之地，最后一座城池的西佛城之外，居然还有另外的城池！
    望着与其他城池无异的“蝶梦城”，道剑第一次后背发凉，一股诡异感觉，涌上心头。
    但是盯住“蝶梦城”几个字，道剑居然身不由己的，迷迷糊糊的走入了蝶梦城。
    走入蝶梦城的一瞬间，道剑内心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张云剑曾经说的庄周梦蝶的故事，道剑心底莫名的一直回响张云剑的声音：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
    事实上，入城之后，道剑似乎并未发觉什么不对劲，蝶梦城与其他城池，几乎一样！
    一样的有人来人往，一样的有酒楼旅店，一样的有世家门派。唯独没有那么多的纷争，一派祥和，好似世外桃源，人人和和气气。
    但这，让道剑更加疑惑：道界，以武为尊的世界，真的存在这般祥和的世界？
    很快，这些疑惑，这些诡异都不重要了，因为道剑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心动的女子。
    对道剑而言，也许，嗯，必须是最后一个，因为道剑在与这位名叫蝶儿的姑娘，成亲的那天，道剑内心发誓，终生只此一妻！
    道剑与蝶儿的故事，其实很平淡，没有那么多的英雄救美，也不曾有什么郎情妾意。
    起初是蝶儿身上，有一股气息，对道剑有极其强大的吸引力，直觉告诉道剑，长期与蝶儿相处，他会有极大好处。
    然后道剑极为本能的接触蝶儿，比较粗糙的追求手法，以及多次的尴尬，引得蝶儿阵阵娇笑。
    几番接触，蝶儿的善良和善解人意，也让道剑真正的下定决心，去追求这个女孩。
    最终数年的追求下，时间印证了一个人的决心，他们成亲了。
    然而！
    诡异从成亲的第一晚，才正真的开始。
    一场不算隆重的婚礼，拜堂，洞房，交杯，一夜春梦。
    不，不是春梦，而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的开始。
    梦中，道剑似乎回到了荒古时期，在一个名曰夏朝的朝代，他是一个小小的武将，一心想着封妻荫子，所以浴血杀伐，努力提升自己修为，随军征战四方。
    最终他成功了，突破道仙境，成功晋升将军。其后，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成功封侯，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杯毒酒，满门被灭。
    足以令道境强者神魂俱灭的剧毒，闻一闻都让人毒气攻心，毒酒入喉的那一刻，他不甘，他悲愤，他诅咒……
    似乎也是他的冤屈，感动上天，身死道消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道威，存下了他的一缕神魂气息，让他得以延续生命印记。
    而后，一个声音，让他惊醒，隐约间，他听见：万战王侯，百世将身……
    道剑惊醒，而身边的蝶儿，则满脸担忧的为道剑擦汗。
    自那一夜之后，几乎每天晚上，道剑都会进入诡异梦境。时而荒古战侯，时而太古神将，时而近代边王。
    而这些梦，最后的下场，鲜少有善终的，不是被陷害，就是战死，再或者也是暴毙。
    而每次身死的那一刻，始终有一个机械的声音，重复着：万战王侯，百世将身……
    道剑努力听清后面的话，但梦到此处，戛然而止。
    再某一次惊醒之后，道剑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蝶儿许久，然后默默起身，换上几乎快要被遗忘的道袍，开始闭关。
    又是数年，道剑突破至仙，推开房门，纤尘不染的小院，以及忙碌的蝶儿，让道剑内心一阵复杂，排斥而内疚。
    是的，她是噩梦的起因，但她却不一定是噩梦的源头！这一切，或许与她有关，但绝不仅仅只有她的原因。
    独自闭关这段时间，道剑再也不曾做过从前的噩梦，那么蝶儿必然是这噩梦的起因！
    但是梦中的事情，如身临其境，似乎真的曾经发生过。尤其是，武唐帝国的那几位异姓王侯，道剑清楚的记得：史书上是有清楚记载，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突破至仙的道剑，对道有了很深的体悟，他明白，这些梦，不一定跟他有关，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且，结合张云剑曾经的话，道剑更加明白：这，也许是一种道法，一种类似庄周梦蝶的道法！
    然而，施法者，何人？
    让道剑疑惑的是：看似柔弱，只有人仙境界的蝶儿，会是这个道法的始作俑者吗？
    破关而出，望着一脸高兴的蝶儿，那深情而清澈的灵眸，让道剑深深的自责：
    不是她，当如何？惭愧而已。
    是她，又当如何？感激罢了！
    惭愧如此怀疑自己的妻子，感激她为自己所作的一切。
    因为如果不是这数百场身临其境的梦境，以及过万场殊死对战的积累，他哪有可能如此快的突破至仙？
    须知当年得到紫虹剑无数秘典的张莫缘，也是花了十年才突破到至仙的！
    想通一切，道剑缓缓走到蝶儿面前，拥她入怀。
    她是不是道法的施法者，她与这一切有没有关系，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真相，其实早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她不会害自己！
    蝶儿一脸茫然的，随即发自内心的娇笑。
    而后的日子，依旧如昔，唯一不同的是，属于战者的梦，很快结束了。
    一夜一世，数百夜之后，道剑如历百世轮回，对道的领悟，更加精深，他离突破道境，只却一个念头。
    但是直觉告诉道剑，他还不能就此突破！因为他的道，还不明确，他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强自突破，终其一生，也只是道始境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梦境仍然再继续！
    而这一次，梦境变了，不再是属于战者的梦，而是另一个更加漫长的梦！
    一个让道剑从此之后，再未走出去的梦！
    一个让道剑，用一生，都在延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