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她……治好她……治……”
塞尼奥尔呆坐在座位上,耳边回荡着莱特的话语。这三个字仿佛魔咒一般,死死掐住了这个硬汉的心智。
“他果然做得到……”
回过神,塞尼奥尔终于注意到莱特的条件。
“弃恶从善……这可是与莱特准将你一贯的作风毫不相符。”
“人总是会变的……看似完美的理论总免不了在实践中进行调整。”
莱特顿了顿,抿了一口酒液:“以往我只顾着惩恶扬善,却忽略了弃恶从善的可能性……海贼的罪不能消除,但所有海贼生来就是海贼吗?他们成为海贼前,可基本没有什么美好的经历。”
“塞尼奥尔……你很幸运,遇到了我;而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你……”
“你有机会救回你妻子,而我,也因此更加看清了人性,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正义,我的正义之道。”
“……海军未来可是要多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塞尼奥尔叹了口气:“我应该怎么做?”
“你的少主那边?”
“当然,我对家族的忠诚始终不变……如果你要我做的事危害到少主,那么我的命,你现在就拿去吧。”
“……多弗朗明哥真是个天才……那么,你的想法我明白了。”
“你不需要背叛你的少主,你只需要为我提供一个信息。”
“我需要一颗恶魔果实的信息……以你们少主的生意渠道,损失一颗恶魔果实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吧?何况……我需要的只是恶魔果实的信息,如果你们少主技高一筹,提前入手,我也只会按照海军对付海贼的手段来处理,而不会牵扯到你。”
“……准将阁下,你已经是能力者,还需要恶魔果实?”塞尼奥尔皱眉:“看来那颗果实很特殊。”
“嗯,是很特殊……‘童趣果实’,食用者会保持在吃下果实时的年龄……如果吃下的时机合适,堪称青春永驻……”
莱特朝茫然的塞尼奥尔挤挤眼睛:“不是只有你有心上人啊绅士先生……对于女人最好的礼物,还有什么比永葆青春更妙的吗?”
“呵呵……原来莱特准将也是个性情中人……青春永驻换我们夫妻二人两条性命,这笔生意我可是赚大了。”塞尼奥尔苦笑出声。
“那么成交……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提供童趣果实的信息……但它会不会出现在家族的情报网中,没人可以保证。”
“当然,只是多一手保险罢了。毕竟你们的情报网可是让海军都惊讶的存在呢。”
……
医院的病床前,莱特看向塞尼奥尔:“待会知道怎么做吧?我使眼色就赶紧出去,叫你就麻溜地滚进来,然后知道怎么做了?”
塞尼奥尔连连点头,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牙齿紧咬,显示出他紧张的心情:“没问题吧?露西安醒来……还会记得我吗?我穿成这样,吉姆雷特他……”
“好了,别叽歪了,待本天师施法……咳,等着看就行了。”
莱特一早已经利用海军本部准将的身份摒退所有医护人员,见闻色霸气开启,确定无误后,莱特深吸一口气,走到病床前。
“永恒之火。”
莱特伸出右手,金色的圣光在手上汇聚,渐渐由晃动的光团变成了燃烧的火焰,仿佛笼罩在一层迷蒙的金色薄纱中。
轻轻抬手,金色火焰飘飞向沉默的露西安,从头部开始慢慢融入她的身体。
稍作等待,露西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塞尼奥尔则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
莱特右手汇聚出一团“流动”的圣光光团,将之按在露西安的头顶:“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呵,什么时候能达到那个境界。”
圣光之力的治愈本质,近年来随着莱特的深入研究,已经明了一二。
为什么圣光之力的治愈效果这么不讲道理?从效果上来看,简直就是将人的生命力和体力数据化了一般,受伤或损失体力就扣减生命值,再重的伤只要没死,生命值就没有清零,圣光之力就可以像游戏里刷血那样将生命值补满……体力和伤势自然恢复如初。
从原理上讲,圣光之力似乎是强制将生命体的身体状态恢复至最佳——接受圣光之力的时间点,受术者身体的最佳状态应当如何,圣光之力就会随着输出的大小,将身体状态向这个标准的状态恢复。
当然,如果断肢之类的损伤,必须要有原来的肢体接合,而不会凭空生出新的肢体……也许是出力不够大?
收摄心神,莱特手中的金色光团按在露西安的头上,配合见闻色霸气细致地感知着病人的情绪波动。
“大脑基础结构停止变化……意味着大脑的损伤恢复已经完成。接下来是精神的复苏……”
见闻色霸气高度集中,缓缓感知着露西安逐渐复苏的精神,莱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波稳了!”
给塞尼奥尔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愣,而后喜笑颜开,忙不迭跑出房门。
“啪!”
门外传来摔倒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
感知到意识复苏的迹象,莱特收回右手,后退两步默默等待。
露西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噩梦。
儿子重病,自己拼命联系丈夫工作的银行,但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这个人……
儿子因为病情耽误,医治无效去世了……自己心若死灰。自己回想起丈夫的种种异常举动,终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丈夫始终在欺骗自己,他根本不是银行职员,他……他是海贼,是自己最讨厌的,残酷、罪恶的海贼……这该死的海贼夺取了吉姆雷特的生命……
他回来了,自己当面质问他,却仍没有得到他的一句实话……
“别以为我是傻子啊!”
自己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转身跑出了房门。外面下着暴雨,轰隆声传来,一阵剧痛……自己就陷入了沉默的黑暗中。
依稀地,吉姆雷特的小帽子好像偶尔会出现在黑暗中,每当这个时候,自己才会有一丝丝情绪——
“吉姆雷特,即使身处黑暗,妈妈依然爱你……也许不久,我们就要团聚了……”
而今天好像与以往不同。
静谧的黑暗中,一缕缕金色的光芒透入进来。那金光是那么的温暖,自己的心灵,感觉都被净化了……
吉姆雷特……妈妈这是要去见你了吗?皮克,我已经不恨你了……只是,最后的最后,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金色的光芒刺破了黑暗的空间,如水的金光飘洒下来,将露西安意识周围的黑暗驱散殆尽。露西安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啊……好熟悉的感觉……我这是……”
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光明映入露西安的眼帘。
这是一家医院……自己这是在病床上吗……发生了什么……
正待四下打量,露西安身旁,一个年轻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好,露西安女士,欢迎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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