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秦淮喝了两杯酒,借着酒劲,他鼓起勇气面向了风清颜:“郡主,我,我还是叫你郡主吧。就是你还记不记得在上京城的某个晚上……”
“你是说你看到小仙女的那天晚上?”风清颜放下筷子,突然打断他。
秦淮的话噎住,然后点了下头。
上官锦慢慢停住喝酒的动作,悄悄看向他俩,他对这件事太过熟悉,只有司祁,丝毫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我觉得你要找的那个人,应该确实是我。”她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
秦淮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刚刚问她问题时,他感觉自己心底很紧张,但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他一直以为当他找到小仙女时他一定会激动,可如今听到她亲口承认,他反而慢慢平静了。
他突然想起了在上京城时,某一天在街上,他将她错认成了小仙女,那时候上官锦把事情告诉了她,而她沉默之后则试探性地说了句:“如果我说我就是你要找的小仙女,你信吗?”
估计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吧,但是碍于某种原因,又不直接说。
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样的,只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对她说:“那我敬你一杯,敬你给了我一个难忘的惊鸿影,虽然那像是梦。”
风清颜的酒杯就在面前的桌上,但他敬她这一杯,她却不知该不该接受。
旁边的上官锦光看着他俩了,心里替秦淮捏了把汗,秦淮之前对找到这个小仙女的执着他是看在眼里的,不论是在上京城,还是在幽境三州,但风清颜和夜云深是一对,他怕秦淮被伤到。
这时候,秦淮又笑了,“郡主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一开始努力地想要找你,或许是存了惊艳之心,而后来,我想了想,应该更多的是不甘。”
顿了下,他又说:“我不甘自己找了这么久,却始终什么都没找到,现在找到了,反而有种……释怀的感觉。”
说着,突然再次笑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微妙啊。
“好。”爽快地应了下来,风清颜执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的酒杯碰了声脆响,再仰头一饮而尽,颇具豪爽。
“哎呀,就你们俩喝酒多没劲啊,要喝大家一起喝嘛,来来来,满上满上,快满上。”司祁面容微醺,他拿起一坛酒,起身将他们的酒杯都给装满,然后将酒坛重重地放在桌上,又对他们说:“等等啊,我决定了,在今天,我们要做一件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因他这一句话,所以三人都拿起了酒杯,但是却又没一个先喝的。
可能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司祁的脸有些红,他笑着说:“澜倾城主呢,她是我小祖宗,开始真别说,我是不服她的,毕竟她看着比我还小,怎么能当我祖宗呢,我顶多敷衍她几下得了。”
这些,都是司祁的心里话,上官锦听着还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当他们知道风清颜是他小祖宗后,也很不可思议。
“但是呢,我后来也是真服你,不仅服你比我厉害,还服你一个人就扛下了鬼族的重担,这种事情换我身上我想都不敢想,虽然我知道你是鬼族城主并且还把幽境三州变成那副模样后,我就不太想搭理你了,但是在云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再给你个机会。”
所以在秦淮喊出不想血流成河、不想家国不宁之后,他也跟着喊了,他觉得她还不算坏,至少没坏得那么彻底。
而风清颜也没想到,司祁当时是这样想的,随后又听到司祁笑着说:“后来啊,你真没让我失望,所以我现在又愿意搭理你了,你还是我小祖宗。”
“司祁少爷,你喝醉了。”坐得离他最近的上官锦伸手拉了他一把。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很清醒,而且别叫我少爷。”司祁把他的手给推开,那模样看着说醉又不醉。
“还说没醉。”上官锦很无奈。
“那来,敬我孙子一杯。”风清颜伸手把酒杯往前递了递,想要和司祁碰杯,然而他和她碰杯后却傻傻地笑了。
“这孙子怎么叫得这么自然?你要是不介意有我这么大个孙子,那我也是不介意的,毕竟你是我小祖宗啊!”
听此,风清颜不禁被他逗笑了,在这叫他,也不过是酒桌上助助兴而已,她平常可没有什么收孙子的爱好。
俩人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将空了的酒杯满上,上官锦本想拉着司祁坐下来,结果司祁却是越说越上头。
他说:“还有秦淮兄和上官兄,在幽境三州那几天,咱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以后呢咱们就是……兄弟!”
最后两只字落下,司祁伸出右手,又竖起了一根食指,笑得傻里傻气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二憨憨。
前几天幽境三州出现邪魔后,司祁和秦淮还有上官锦是一起离开的,他们三个人相互帮助,这才活到了现在。
所以,当得起他司祁一声兄弟。
“来,为我们这一声兄弟干一杯。”司祁已经上头了,又将右手落下执起酒杯,然后还对风清颜说:“小祖宗,你也一起吧,四个人才叫圆满。”
他的性子倒还有些豪爽,风清颜不好推拒他,就笑着端起酒杯跟他们一起喝了,最近她酒量倒是也见长。
几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话,司祁还端着酒杯走下了座,先是笑话风清颜一句“小祖宗,你酒量也太差了”,然后走到秦淮边上,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又对他说:“秦淮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回了御城后就去给你找!”
然而秦淮却有些意识不清地把他推开了,“走开,我自己找,不用你。”
司祁“哦”了一声,又笑着看向了旁边的上官锦,脸色红得不像样,“那上官兄,我帮你找,我御城的姑娘不仅好看,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然而上官锦醉了,没理他。
酒过三巡,四个人都有些上头,司祁坐回自己位上,直接趴在了桌上,有些满足地笑了笑,嘟囔着:“我的小祖宗……也是……我兄弟的小祖宗。”
然后,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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