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守秘局》第四百一十五章 神明的复苏

    沉眠在陈闲体内的那个古老存在，对人类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因为祂完全不是人类可以抵挡的……其实也别说是现代的人类，就是在史前时代祂也从未有过敌手，放眼前几个纪元，又有哪个纪元的生命能挡得住祂？
    或许祂没有传说中的神明那样变化万千，也不会那些五花八门的神通法术。
    熟知祂的生命都知道，祂会的其实只有两样。
    一是创造。
    二是毁灭。
    数个纪元的历史在祂眼中犹如尘埃，时间长河对祂而言更是一条毫无意义的溪流，祂存在于过去，存在于现在，也存在于未来，可以说祂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不会消亡的生命。
    在老骗子与周抟眼中，面对这个古老的生命简直比面对真正的神还要可怕。
    “完了……”
    老骗子望着这一束直冲天际的斑斓光线，身子剧烈地颤栗着，脸上唯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此刻，山中已然掀起了一场恐怖的能量潮汐。
    这场骇人的潮汐自光束所起，在它出现的一瞬间，光束中的能量便向四面八方开始飞速冲击，如同昆仑山中刮起了一场末日风暴，狂风伴随着游离能量只在瞬间就冲出了上百里……
    飞禽走兽，蛇虫鼠蚁。
    一切生命都开始被这股能量潮汐追赶，虽然这些能量潮汐并不会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那种源自于基因深处的恐惧却驱使着它们飞快逃离昆仑山。
    山下的牧民们却不是如此，虽然他们心中亦是恐惧无比，但他们都在此刻表现出了一种过分的虔诚，或许这一点就与内地的人有很大的区别，信仰似乎胜过了一切……当牧民们看见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束时，几乎第一时间就对那道光束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纵然他们心中再怎么害怕，他们也都只是跪在地上进行着虔诚的祷告，没有一个人在此刻选择逃离。
    “仁慈的神啊……您是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吗……”
    “神……请保佑我的家人……我的羊群……还有我养了十六年的那条老狗……”
    “仁慈的神请赐福予我……我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大家别害怕！！这是圣光！！是神要降临了！！”
    相比起山下的这些无知且迷信的牧民，西昆仑山中的异人以及炼气士，他们表现得可都要丢人得多，在感知到那阵能量潮汐的瞬间，他们几乎都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他们不是普通人，所以对空气中能量的变化更加敏感，他们深知这种能量潮汐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这种气息……或许连三清祖师爷都不过如此了……”
    小天师望着眼前的光束，只感觉连灵魂都在颤栗，那种无可抑制的恐惧就像是病毒般在他体内飞快蔓延，可以说他这一辈子都从未如此害怕过。
    “三清祖师是假的……这个你心里还没数吗……”诸葛景突然开口说道，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似乎也是害怕到了极处，“但此刻这个气息……一定是神明才有资格拥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一次！！你们还记得吗！！”
    鲁裔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在宁川分局刚成立不久时，陈闲他们曾接到过一次任务，其实也是因为这一次任务陈闲才开始逐渐在国内扬名立万……没错，就是九灵山一行，他们消灭了那本能将恐怖故事具现化的“书”。
    那一起异常案件绝对不简单，因为陈闲这些年处理了无数的案件，唯有那一起异案逼出了他体内的“东西”。
    至今鲁裔生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怪物在出世时也是引起了一场骇人的能量潮汐，只不过那场能量潮汐与此刻的这一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用天差地别来形容都毫不过分……
    眼前这场能量潮汐的笼罩范围已经不可估量了，站在山巅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它笼罩了……别说是山脉近处，就是远离这里的西昆仑炼气士驻地，他们那里也一样迎来了这场末日般的光景。
    见李道生他们不知道这些事，鲁裔生便大概地讲了一下，顺便也讲出了一些陈闲的秘密，譬如他体内沉睡着一个恐怖的存在……那个存在或许是神，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而言之这场能量潮汐就是因祂而起。
    “陈闲的体内有一个古老的生命……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这种事呢……”诸葛景眼中满是疑惑，他曾经不止一次看过“零号档案”，但其中都没有提及陈闲体内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寄居其中，难道这东西是后来才进入陈闲身体的？
    “老大曾经说过……如果他又一次失控了……他让我们千万别犹豫……能跑多远跑多远……”鲁裔生颤抖着说道，嘴里叼着的烟已经掉在了地上，脸色发白说话都不利索，“他是醒不过来的……起码是不容易醒过来……上一次都是葛老爷拼了命出手才唤醒他……这一次的阵仗比上次还大……我估计葛老爷再上也没戏了……”
    “在这种状态下，他没有意识，分不出敌我，是不是这样？”
    “对。”
    “那这么说……他应该还没有死对不对？”
    “这个……我不知道……”
    鲁裔生眉头紧皱，说话时的表情都变得纠结起来，似乎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吉利，但有些事也不能太过理想化，以免到最后更加接受不了现实。
    “老大曾经跟我说过……他说自己再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他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还有没有能醒过来的那天……因为这个东西会侵蚀他的本体意识……那是比灵魂更要命的东西……一旦意识被彻底抹除……他的灵魂也会随着消失……到那时候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陈闲这个人了……”
    “你确定陈闲说过这话？”小天师冷不丁地问道。
    “确定，所以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帮老大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但直到今天我都没拿出个靠谱的方案来……”鲁裔生沉声道。
    闻言，小天师便不再追问，转过脸看向周抟与老骗子，希望这两位异人（异常生命）界的泰斗能拿出个解决办法来，不过从他们两人的脸色来看……这次的麻烦好像真的很棘手，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害怕的表情。
    “怎么办……这次我是真没把握了……”老骗子低声说道，颤颤巍巍的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你没把握，难道我就有把握吗？”周抟苦笑着反问道。
    曾几何时，周抟与老骗子都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们一直都在刻意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们坚信陈闲终有一日会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甚至体内的那个东西也能被他的主体意识压制，但现在看来好像都是自己太过理想化了。
    前两次“祂”的复苏就差点让这两位老人搭上了命，现在这第三次复苏更为夸张，连他们几乎都丧失了直视这道光柱的勇气……连勇气都没，这还怎么打？
    “你现在安排人往外撤，越快越好。”老骗子叹道，“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我们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看天意了。”
    天意？
    周抟默然无语地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望着这片被能量潮汐映射得犹如海面的天空。
    天意怎么可能站在我们这边？
    恐怕这一次……
    连老天爷都会畏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