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回忆录》第225章：末路（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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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处于极其严峻的局面里，还好人类目前的性命暂时没有威胁。遥远的皇帝为现代的人类构建出了高度超过千米的巨型长城——这堵长城自打出现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缓慢的升高升高，直到现在，已经将天华完全包括在里面，就连一只鸟都经无法从里面飞出去了。
    随后升起的的半透明护盾，和姆大陆上空出现的护盾如出一辙，仿佛二者之间使用的是同样的技术，科学家们无法分辨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无法了解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场战争在曾经的过往就已经被确定了，我们要做的只是承受罢了——想想真是蠢，无法主动的去做出抗争，只能被迫的承受和躲在鸟笼里，看着护盾外的蓝天，却没有伸手的能力。
    ……
    星辰号-陈塘号联合舰队。
    作战指挥室。
    云晓雾看向周围为数不多的极限者，有大部分都在魔剑降临的时候牺牲了，也只有少数几位还有存在着，比如说那位巨灵神秦洪海，再比如雷震子——这位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就加入了战斗的存在，他沉默寡言，但战斗力凶悍。
    雷震子的翅膀很特殊，是半透明的巨大骨翼，以雷电产生磁场，从而磁化自身，让自己移动起来。
    那的确是一位如雷霆般震撼的强者，所以他的抵抗也实在够强大，魔剑虽然没有被拦住，但起码减缓了冲击力，没有让它对全球产生致命影响。
    哪吒现在气喘吁吁，就连脚下的风火轮都因为实在过于脱力而暗淡了许多，整个人的状态也差到极点，毕竟作为极限者，他们也是有一个极限的，超过这个极限，就会失去战斗力。
    后羿作为强大的远程支援型选手，在魔剑落下的时候，也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他连续射出了八十多箭，每一箭都能让魔剑降临的速度慢一些，引发的剧烈爆炸，如同心升起的耀眼太阳。
    杨戬还带着他的狗子，他的狗子看上去和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犬很像，但唯独不同的是脸型又像是罗纳威犬，威风凛凛的同时气势汹汹。
    看着云晓雾看他，杨戬揉揉头，尴尬的笑笑，“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的装扮有点傻，就像京剧一样。”
    “没事，这很正常，任何人都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不是吗？”云晓雾也笑笑，打破尴尬。
    杨戬有些感怀的叹口口气：“讲真，我以前只是一个工程师，我对现在发生的这些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要不是那位二郎神替我开导开导，恐怕，我真的人都已经崩溃了。”
    “你的眼睛真好看。”云晓雾盯着二郎神的眼睛，耿直的说道。
    的确非常好看，在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周围，依稀可以看见伤疤的痕迹。但那只眼睛是如此璀璨，就像最美丽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无尽光辉。
    “敌人全身红色，有没有明白什么？说实话，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他到底是神话中的哪位神？！如果知道他是谁的话，我们倒还有点把握，可现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就有点搞了呀！而且，有八个人类聚居点遭到毁灭，血色的浪潮，极其恐怖。”一位嘴炮将军通过全息投影联系到了这些极限者和星辰号战舰，“我的人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的撤退，保证把所有幸存者全部从他们的战场范围内撤出来，要知道，这些神战斗的时候，可是不会管人类的死活。”
    “牺牲人数出来了吗？”一位科学家皱着眉头。
    “已经出来了，有二十多万人，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咱们说话的时候，他还在攻击。”
    “泰坦巨人都怕他。”
    “实在是太强了，强的变态。”
    “可怕。”
    “怪物。”
    “……”
    “这家伙是个神么？”杨天泽咬了咬牙道。
    这位大兄弟终于是出来了，他之前装死装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苏骆那个混蛋挂掉的时候。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切身的体会到了人类内部的威胁，所以决定先用替身帮他挡下致命的威胁，随后再躲到无人察觉的地方，直到一切结束后，才来到了接引他的战舰中。
    唯独可惜的是和他一起的科学家们基本上全死光了，也只有他一个苟活了下来，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必须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输出，才可以对未来的局势产生判断和影响。
    有人接过了杨天泽的话：“不，那是个恶魔。”
    “别看他拥有神之名，但他每一个构成都和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以人类之名行神之事，他杀戮泰坦巨人，甚至还向苏尔特尔发起进攻，你以为他为的是什么？他为的是自己啊！他只是想建功立业，想向他那伟大的父亲宙斯证明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们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吧！！”
    又是一个充满了颤抖的声音。这些人纵然已经经过了无数场战斗，依旧恐惧那高高在上的神灵。
    所以那个人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大小会议，一直在持续的进行着，反正这些极限什么也不需要进食或者喝水什么的，他们只要好好的站着坐着，吸收空气，游离的以太就可以不断地补充自身。
    星辰号和陈塘号两艘战舰都拥有强大的能量捕捉装置，可以让空气中的以太变得更加密集，所以在这里，他们就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颜潇岚在角落里一个人站着，看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忍不住偏过头来，表情也略显阴郁。
    “怎么了？”云晓雾见状，把她拉到角落里，和她对话。
    “没事，就是觉得这些人有点蠢。到最后只会白白牺牲无辜之人的生命。”颜潇岚淡淡的道。
    “这点我很清楚，但胜利永远都是用牺牲换来的。这一点，在人类的历史上已经被证明了无数次了。”云晓雾道，“说到底现在每一个人活着都是有罪的，我们选择独自苟活下去，所以放弃了剩下三四十亿人的生命。搞到现在，人类的总体数量也只有一二三十一的样子了，而且还在减少。”说着他叹了口气，对未来的一切都抱着浓浓的悲观态度。
    人是需要人才能活着的生物，一个人的世界不叫世界，只会走向灭绝，所以过去这么久，人类还在持续向凤凰号空间站进行物资补给，因为他们不能让上面任何一个人有抛弃感。
    忽然，颜潇岚道：“你可能忘记了，在地球的下方还存在着很多人。”
    “他们也是人……”云晓雾忽然想起了之前的姆大陆之旅。
    那块大陆，一块富庶的大陆，上面的一切都是古老新鲜的，上面的遗迹也充满了太多足够令人花费一生时间去探寻的秘密。而在那块大陆之下的确是人密密麻麻的人，他们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生活在地下城市，依靠人造太阳、人造森林、人造湖泊是甚至海洋生活着。
    “没错，加在一起，人类的总数大概是96亿人。”颜潇岚坚定道，“亚特兰蒂斯人鱼尾人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算是纯粹的人类了。如果加上他们，人类的总数可以达到182亿人。”
    “这么多……”
    云晓雾惊了，这么详细的数据还真没有人告诉过他。
    而且另一个细节，亚特兰蒂斯原来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真的存在吗？所谓的失落文明，原来也是真的。
    “之前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而且我也愧对其他人。姆大陆升起的指令，是我亲自下达的。”颜潇岚低头说，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浓浓的愧疚，“明知道会死，那么多人会摧毁无数幸存者的家庭和朋友，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说着，她的脑袋越来越低，甚至隐隐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否则的话也不会选择牺牲那么多，这其实是个两难的选择，对吧？”云晓雾竟然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她，与她的温暖相依相偎。又把头埋在她的温暖的怀抱里，像是一个仍需要关怀的孩子。
    “对啊……电车难题，我选择了后面那个答案。”颜潇岚轻声说，声音如同蚊虫一般细微，“在选择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牺牲少部分人这一点上，我选择了牺牲少部分人。”
    “如果姆大陆不升起来，在封印解除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所有人都会死，不论是地球里面的，还是地球陆地上的，都会死无全尸。接下来，姆大陆会展开前所未有的救世行动，那些陆地人类，也可以跟我们一起撤离。”颜潇岚轻轻耳语，“为了这一天，我们的牺牲实在是太多了，姆帝国有80%的人口都处于冰封沉睡中，他们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比我们少多少。”
    “我明白，我明白。”云晓雾点头，表示是自己听进去了。
    “但是……那个封印指的是什么？”云晓雾问。
    “外神的封印，针对克苏鲁的封印，应该看过克苏鲁神话吧？你应该清楚克苏鲁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他不像阿瑞斯那样，本身拥有极其强大的战斗力，因为它本身的力量是未知的，是不可名状的，我们无法想象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影响地球，而且他也只是克苏鲁种族中的大祭司，但它的破坏力却依旧是恐怖的，最起码摧毁这颗星球是不在话下的——根据那些典籍所推断出来的也只有这一个情报了。”
    “克苏鲁在哪里？”云晓雾忍不住眉头皱紧。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曾经看过的克苏鲁小说竟然是真实的存在，所以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现在想想那些修格斯，那些骑士，那些恶心的怪物们，或多或少都带着克苏鲁的特征，那些不可名状的生物，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
    随后，颜潇岚给出的回答，却是让云晓雾心凉了半截——
    “姆大陆正中心，喜拉尼布拉下方的平行同构时空里。它的正上方是波纳佩岛，神印之地。
    “所以它一旦出来，将会掀起比三年前恐怖无数倍的海啸，地球会裂开，大气层会被撕裂，克苏鲁被旧神封印，所以他一旦被强行唤醒，格赫罗斯就会带着它的歌声到来并进行毁灭。”
    “咕……”
    这一刻，能听到的，也只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还有咽下唾沫的回响。
    不。
    不可能。
    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
    云晓雾摇了摇头，忍不住后退，直到后脑勺撞在墙壁上。他看着那群面容各异，能力强大的家伙们吵成一团粥，心中便笼罩在无限的恐惧中。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颜潇岚看出了少年心中的想法，“只有时间，时间会证明一切，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也便是你我的末路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按下按钮。
    全息投影缓缓打开，于是便露出了下方一望无际的大地。
    大地呈现出刺目的血红色，黑烟腾空而起，一派末日景象。
    颜潇岚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眸子里透露的仿佛是一汪死水般的平静。
    “我想……我们都会死吧。”
    她喃喃道。
    “妹妹背着个洋娃娃，一步一步，踏入了坟墓里，变成了……灰尘呢。”
    她继续说。
    云晓雾的眸子颤抖着，血丝和泪水都出来了。
    这位曾经手握巨剑的青年，曾经有过意气风发一面的青年，面对这位和自己认识许久的女孩子，却依旧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力感……
    “喂……别说了。”
    她还在说。
    “灰尘持续扩散，漂在宇宙间，没有了任何人的灵魂……有地球的碎片，也有人的碎片……还有那块大陆的碎片，还有我的父母……”
    “喂！喂喂！！！”云晓雾忍不住了。
    为什么她可以说得这么平淡？！！
    为什么？！！
    云晓雾爆发了，他的愤怒，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地球一定会保住！！无论是人类这个种群，还是姆大陆的人，都一定……可以活下来！！！！”
    “不，看看阿瑞斯，看看他……人类其实已经无路可走了……就连英雄，也只能做出最后的反抗……”
    颜潇岚的眸子里倒映的，是前所有的晦暗。
    连声音，都变得越发虚弱。
    于是，在皇女最后的声音中，人类，迎来了最耀眼的时刻，随后，如同回光返照般开始了坠落。
    想想真是可笑，不是吗？
    以为我们人类掌控权利，以为我们拥有一切，可到头来，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