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仍是那个少年》145、不讲武德

    洛修和赵玉成谈了一会，发现他已经咬定要涨价。
    “我们品如从来不靠压榨合作伙伴为生，讲求的是共赢两个字，既然赵总资金有压力，想要涨价收回成本，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兄弟真是爽快，老哥在这里跟你保证，如果配件的价格降下来，我们肯定也会恢复原来的供货价。”
    赵玉成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年轻人还是没经验，轻易就能糊弄过去。
    他没想到洛修只是长得年轻而已，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
    “我们对涨价没有意见，但我们明年计划的出货量是百万件级别，恐怕以你们现在的财务状况，没办法达到我们的供货要求，这让我们挺头痛的。”
    “品如电器明年真的能够做到百万件的出货量？”赵玉成听后瞳孔一缩。
    “这个出货量是我们跟淘宝反复敲定的，当然没问题，你也看到我们今年双十一的出货量，应该知道我们的预测可从来没出现过偏差。”
    洛修惋惜地说：“如果老哥你做不到这样的出货量，我可能要找其他工厂帮忙了。”
    “老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工厂周边都是空地，正打算买下来，建新的厂房，扩大生产规模。别说百万台的出货量，就算是千万台，我也吃得下。”
    “买地扩建工厂，这可得花不少钱啊！”洛修担忧地说，“你们上次扩建生产线，就已经欠下了一大笔钱，现在直接扩建工厂，恐怕银行不会轻易放款。”
    “老弟你放心，明年回来，我亲自带你去参观新的厂房。”赵玉成拍着胸口保证。
    新的厂房，新的机器设备，这些都要巨额的资金。
    赵玉成想要快速地弄到这笔钱，最快的方法是拿现在的工厂、土地甚至自己的房子去抵押，找银行贷款。
    “好，既然老哥那么有信心，那我也可以省点心，不用急忙去找其他代工厂。”
    洛修跟他客套了一会，才起身告辞。
    ……
    刚上了车，关诗雨便急忙问：“他们违反约定，随便涨价，我们明年还要继续跟他们合作吗？”
    她不是很理解洛修的做法。
    洛修微微一笑：“我跟你说个故事。”
    “好呀。”
    “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有一个做饼的家庭作坊，他们凭着祖传的秘方和独有的风味，赢得周边人交口称赞。
    后来有个连锁商场的老板过来跟饼家说，我愿意以你们现在销售价格进货，让你们的饼可以放在我们商场销售，卖给更多顾客。”
    饼家很开心，答应了商场的要求，后来甚至把自己的门店关了，专心给商场供货。
    没过多久，商场老板说我们全国有几十家店，你们现在的产量太少了，不够卖，要求饼家把产量扩大十倍。”
    把产量扩大十倍，意味着要建厂房，购买设备，但饼家想到自己将要赚大钱了，毅然找银行贷款购买设备，建造工厂。
    当他真的把产量提升十倍时，商场老板说你们的供货价太贵了，我只愿意接受原先三分之一的价格拿货。
    这时候饼家一边被银行追债，一边苦于自己没有好的销售渠道，最终为了把工厂维持下去，只能接受商场老板的砍价，被迫受资本家剥削。”
    关诗雨听了这个故事，不禁感叹：“那个商场老板可真坏！”
    洛修耸了耸肩，“如果饼家自己不贪心，也就不会上当。”
    “所以你刚才在欺骗赵老板，让他贷款扩建工厂？”
    关诗雨总算明白洛修的意图。
    “既然他先不守信用，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
    明年品如电器百万台出货量是真的，找不找你代工，那可不一定。
    等他借来一大笔钱，扩建工厂，准备大展拳脚时，却发现洛修把订单都给了别人。
    自己再放点风出去，银行及其他借贷人知道他损失了最大的客户，一定会拼命追债。
    到了那个时候，除非他能找到其他渠道把货卖出去，让工厂正常运转，否则只能求洛修。
    洛修这个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商业手段，而是被用烂了的小伎俩。
    历史上能够找到很多类似的案例。
    只可惜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找个时间把岳父约出来……”
    “嗯？”关诗雨发出疑问的声音。
    “我的意思是把你爸约出来，作好压价收购他们工厂的准备。”
    洛修尴尬地笑了笑，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关诗雨显然对前一句话比较感兴趣。
    “叫岳父啊，这个便宜以其留给别人，不如给自己人。”
    “谁是你岳父了？可别乱说，我们关系才到10%呢。”
    “要不是为了早点赚够一个亿，我就拿自己的钱收购这个厂了。”
    “算你有良心。”
    关诗雨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
    过了一会，她又说：“不是只有现金才算个人资产啊，收购了工厂，钱又不会少，干嘛让我爸捡这个便宜？”
    洛修笑了笑，不说话。
    其实他不花自己的钱，主要是不想现在就持有重资产。
    管理一个工厂不是那么容易，除了各种技术上的东西，仅仅管理那几百、上千个工人，就得耗费大量的精力在上面。
    这就跟洛修不想持有仓库，让张家荣去做的道理是一样的。
    都是事多钱少的活。
    自己还是先把精力用在电商上。
    ……
    洛修从玉成电器厂出来，转头便开车去隔壁镇的别一家做电饭煲的电器厂。
    无论对方是否上当，都得多找几家代工厂作储备。
    “喂，你的手想干什么？”
    坐在副驾驶座的关诗雨红着脸，把那只不老实的手推开。
    “抱歉抱歉，新手上路，我只是想挂个倒档，不小心摸错了地方。”
    洛修信口胡扯。
    这不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那腿引力太大。
    这么长，这么细，这么直就算了，还穿上黑丝？
    能不能尊重一下粤省的冬天？
    好吧，将近三十度的气温，确实不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