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仍是那个少年》102、奇怪的面试

    洛修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大学城的影响力。
    自从他在论坛发出招聘广告，在大学城随便哪个角落里，都能听到大家在谈论这件事。
    “听说洛修在招人，你们有交简历吗？”
    “前天交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二面，弄得我都没心情写毕业论文。”
    “听说有一哥们被录取后，他追了两年没成功的女生马上就答应当他女朋友。”
    “这是真的，我就是那束鲜花。”
    “他们现在还要人吗？我也想投个简历。”
    “要的，但没那么容易进去，竞争太激烈。”
    ……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在谈论一家世界五百强的大厂。
    虽然这是一间初创公司，但大家眼看着那些兼职员工变得小富起来，难免不心动。
    外面的企业工资再高，他们也感受不到。但身边同学有钱了，那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
    既然兼职都那么赚钱，那全职岂不是赚得更多？
    另一方面，洛修创业成功的神话，已经传遍了大学城，成为大学城青年们的偶像。
    80后这一代，是生于互联网的一代，也是大人口中叛逆的一代。
    他们喜欢挑战权威，但又盲从于一些意见领袖。
    这一切都因为网络时代刚刚到来，而他们就像一块干渴了很久的海绵，拼命地吸收各种信息。
    洛修前段时间为了推广饭团网，在各个论坛发了大量的贴子，把饭团推出去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一大批追随者。
    很多学生把他当成了意见领袖，帮他整理出很多语录，甚至拿他的话当真理。
    其中有很多话他并没有说过。高中的时候为了在作文证明自己的论点而编造名人名言，终于报应来了。
    现在他面对着邮箱里面堆积如山的求职信及表白信，不禁陷入沉思。
    自己应该低调发展，走一条闷声大发财的道路，还是经常露面发声，建立自己的人格魅力。
    现实中最明显的两个例子就是小马和老马，一个低调一个高调，各有各的优势，也都当过首富。
    洛修不判断哪种更好，只问自己的性格适合当哪一类的人。
    很显然，在无心插柳之下，他在网络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这些人格魅力在互联网时代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为自己的事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同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永远不知道哪天，网络对你的评价就会迅速反转。
    不过重活一世的洛修，早已知道哪些雷不能踩，在2020年之前都不用太担心自己会受言论的反噬。
    打定注意后，洛修开始有意维护自己的网络形象，开通个人博客，等年底微博出现后，他要成为第一批的大V。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正跟林宝儿一起，忙着面试实习生。
    洛修拿起一份简历，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抬头对眼前戴着眼镜的小哥说：“刘宇成学长你好，不用太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天。”
    “哦，好的，好的。”刘宇成仍旧紧张地缩了缩脚。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参加面试，虽然面试他的人比自己年轻，但总感觉一个年长者在审视自己。
    “学长平常喜欢玩些什么游戏？”
    刘宇成刚想说喜欢和舍友dota开黑，但想到老板这么问，肯定有他的目的，又想到没有老板会喜欢沉迷游戏的学生，便马上改口说：“我不喜欢玩游戏，游戏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呀？”
    “我平常就喜欢看书、学习和运动。”
    “那你都看哪一类型的书，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心得吗？”
    “呃，其实……就是……我看外国文学多一些，例如德国作家雨果的《三个火枪手》……”
    洛修打断他的话：“雨果好像是法国的，《三个火枪手》是大仲马的代表作。”
    “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刘宇成脸红到了耳跟。
    “没关系，我们就聊到这里，麻烦你帮我叫下一位面试者进来。”
    “好的。”刘宇成知道自己搞砸了，垂头丧气地走出会客室。
    洛修把他逃汰倒不止是因为他没搞清楚雨果和三个火枪手，而是跟他聊不下去。
    第二位进来的是一名女生，还没等洛修开口，她就抢着说：“洛修同学你好，我叫张若琳，是你的粉丝，我太喜欢你了。”
    “你好，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有，两年了。”
    “那，下一位。”
    “啊……”那个女生不敢相信地看着洛修，这狗男人也太现实了吧？
    “开个玩笑，坐下吧，我们继续聊。”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因爱成恨什么的。”张若琳笑着说，“如果你愿意，我也不是不能把男朋友甩了。”
    经过这一玩笑，她也彻底放开了，很愉快地和洛修东扯西扯，聊各种明星八卦。
    “行吧，就聊到这里，有消息我会通知你，麻烦帮我叫下一位进来。”
    洛修中止了淡话，并在他的简历上写下一个较高的分数。
    “嗯，好的，我期待能在你身边工作，我想应该会很愉快。”
    张若琳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
    下一位进来的是一个性格比较木讷的男生。
    他的话很少，但很专注地听洛修讲话，不时地点点头，给出反馈。
    洛修和他聊天的时间甚至比前一个女生还要长，最后同样给他一个很高的分数。
    ……
    每个面试结束的学生，出门后都会被一群人围着，打听面试内容。
    不过每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面试内容只是很家常的聊天。与其说是面试，还不如说朋友见面。
    然而对于面试者来说是轻松愉快的面试，对于洛修来说完全不一样。
    一天面试下来，脑袋隐隐作痛，无尽的疲倦涌上心头，胸口很闷，还有点想吐。
    就好像做了十张高数的试卷，耗尽了全部脑力，把身体都掏空。
    面试者都是一张白纸，没有过往的工作经验可以参考，洛修必须在闲聊当中找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
    这是洛修特有的能力，很容易和别人产生共情，然后判断这个人适合什么工作。
    这项能力能让他把对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但同样有个副作用，就是很容易谅解员工所犯的错误。
    洛修脑子里正复盘着今天所见的这些人，为明天的面试作准备。
    突然一双小手按在他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
    洛修不由闭上双眼，把脑中的烦恼都清空，舒服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