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小和尚》第二十三章：生机灭绝

    虎盘寨，位处山谷之中，三面环山。
    寨后，是一座高百米左右的矮山。
    黄大龙带着方济泽绕过虎盘寨，顺着山寨后一条蜿蜒小道，到得山顶。
    而甫一到山顶，方济泽就发现情况不对。
    在这矮山的后面，是一四面环山，天然形成的天坑。
    天坑不大，呈圆形，直径只有三十来米左右，里面生机灭绝，尽是枯枝烂树，以及地上堆积的森森白骨和腐烂尸体。
    只站在山顶，方济泽便可感知天坑中那惊人的煞气、尸气，以及鬼气。
    此地，完全就是一个大凶之地。
    同时，也是完美的炼尸之地。
    不过奇怪的是……
    按照天坑中那惊人的煞气、尸气来看，此地理应不止天坑底部那一小块范围内生机灭绝，便是周围围起天坑的环形山体也会受到波及，导致了无生机。
    可事实却是没有！
    天坑周围的山体并未受到丝毫波及，依旧是郁郁葱葱长满灌木古树。
    只天坑底部，是一片灭绝之象。
    就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了天坑，使得煞气、尸气等出不了天坑，只能在天坑中肆虐。
    方济泽皱眉看着天坑，问身旁的黄大龙：“你在天坑周围布置阵法了？”
    看着这天坑中的奇怪景象，方济泽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没有啊！”黄大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阵法，我只是按照秘法上所说，将杀死的人、牲畜等尸体扔进这天坑之中，将其养成炼尸之地，而且上面也没说要布置什么阵法啊~！”
    “确定？”方济泽眉头一皱。
    “确定！”
    被方济泽一问，也感觉这天坑情况有些不对的黄大龙，忙说道，“我记得我一开始往里面扔尸体的时候，这里面的尸气和煞气就出不来，我还以为这天坑是天然的炼尸地，也就没多管了，难道不是嘛？”
    “是个屁！”
    方济泽难得爆了个粗口，“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天坑周围根本就没有能天然形成阵势的地形，也就是说想要隔绝里面的煞气和尸气，必得有人布置阵法。而这个人不是你的话……”
    想着，方济泽深深看了眼天坑，然后转头看向黄大龙。
    而被方济泽一瞧，黄大龙只感觉后背直冒凉气，忙结结巴巴说道：“大……大师，您……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方济泽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宰了多少牲畜，才能将这天坑里的尸气和煞气给养到这个程度？”
    “也……也没多少！”
    此言一出，就见原本对方济泽有问必答的黄大龙，此刻也不敢回答了，因为他看到了方济泽眼中蕴含着的森森寒意。
    他知道，若他说出他一共杀了多少人和多少牲畜，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因为杀得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得具体数字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凭着残缺的秘法，就能炼制出残缺的尸鬼！
    可以说，那五只尸鬼完全就是被天坑中强大的煞气和尸气给生生堆起来的，与他黄大龙的炼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由此可知，这几年下来，黄大龙一共造下了多少杀孽！
    也正是因为杀的太多了！
    所以……不说！
    反而还有机会活命！
    “算了，说不说都一样！”
    方济泽瞥了眼闭口不言的黄大龙，说道，“贫僧自幼得师父教诲，他老人家劝贫僧要始终秉持慈悲之心，轻易不开杀戒！可是，贫僧秉持慈悲之心可以做到，但遇恶人不开杀戒却是难为，你说贫僧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就见黄大龙急切说道：“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陀尚且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请师慈悲为怀，给在下一次机会，在下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不为恶！还请大师慈悲，饶在下一命吧！”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面对黄大龙的求饶，方济泽面色突然一变，再没了一丝笑意，而是板着脸，一字一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等谬论贫僧却是不信。若果真恶人做尽坏事之后，只要放下屠刀就能宽恕一切，更能成佛做祖，那好人又当如何？长此以往，世间岂非善恶不明，因果混乱？”
    “所以……”
    方济泽盯着已经开始缓缓后退的黄大龙：“佛家讲究因果，所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贫僧对此深信不疑！既种恶因当得恶果，如今，你既遇得贫僧，说明也该是你得尝恶果的时候了，真是善哉啊善哉！”
    “你是出家人，你怎么可以随便开杀戒，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
    “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穷，我一定改过自新，从此天天做善事，再不为恶。”
    “求你了，求你了……”
    面对带着微笑，一步一步逼近的方济泽，黄大龙一边后退，一边苦苦哀求，只希望方济泽绕他一命。
    可是……
    当看到天坑中那数不清的累累白骨，那无论男女老幼皆有的白骨，那还在腐烂的一具具尸体，面对黄大龙的哀求，方济泽不为所动。
    此人，现在在哀求之下看似可怜，但他所为却是十恶不赦！
    别说杀人无数，光他炼制尸鬼，害得五只鬼物与僵尸融合，永世不得超生这一点，就足够定其死罪了！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往生去吧！”
    话音一落，就见方济泽化成一道残影，瞬间从原地消失，而再出现时，却已经到得面露惊恐的黄大龙身前。
    抬手，闪着佛光的右掌，已经拍向黄大龙天灵。
    “贼秃驴，你好狠的心，既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
    面对方济泽拍来的右掌，根本来不及躲避的黄大龙，心中一横，索性也不躲避，只见他狠狠盯着方济泽，张嘴吐出一股子黑气。
    黑气一出，顿时腥风扑鼻。
    这满是污秽，臭不可闻，可污灵光的秽气，一被喷出，当即直奔方济泽面部而去。
    雕虫小技！
    方济泽冷笑一声，已经看过那本所谓秘法的他，又怎么可能不防着这秘法上记载的能同归于尽的一手？
    只见他右掌拍击之势不止，左手则是微微一动。
    咔嚓~！
    伴随着骨头碎裂声响起。
    方济泽在右掌拍碎黄大龙天灵，将其击毙的同时，左手持着的九环锡杖则发出一道金光，瞬间就将那要扑到其面部的秽气尽皆挡下。
    随后，方济泽看也不看地上那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的黄大龙一眼，只抬腿往天坑走去。
    既然这天坑周围的阵法不是黄大龙所布置，那就说明这阵法乃是他人布置！
    而那那人布置这个阵法的目的是什么？
    又为什么要瞒着黄大龙？
    只怕，这虎盘寨一事，还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