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从清醒到昏迷,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反反复复几十次,叶非凡已是满头大汗,他忽然察觉到一个重大问题,自己一直这么下去,没完没了的,恐怕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没办法一举扭转乾坤,对方实力显然远高于自己。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敢冒进,万一反转的幅度太大,会发什么事情完全不可控,他见不到云苏陌,也就没办法看到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不断地调整极境,确保徐陵一直处于清醒状态。可是徐陵即使保持清醒,也和正常时不一样,坐在极境中呆呆望着远方,两眼空洞无神。
栖凤崖下,秀怡和秀清两人站在石门旁,神色焦虑。
秀清抱怨道,“师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师父反反复复折腾一百多回了,我的腿都快跑断了。”
秀怡也说道,“我也是一样,都被她老人家骂得没感觉了,师父她老人家的定神针都快用完了。”
秀清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师姐,我猜师父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我看不如……把小姐送回去算了。”
秀怡忙把她拉到远离石门的位置低声道,“这话可不能让师父听见,万一……”
秀清急道,“哪还有万一啊,你没看到师父越来越累吗?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秀怡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既使把小姐送走,也要师父自己说才行。”
秀清道,“咱俩一块儿去跟师父说,要不然再过几天,她都不认识咱们是谁了。”
秀怡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前几天还只是分不清你和我谁是大师姐,昨天竟然把我叫成了秀童,看来不抓紧不行了,不能再让小姐折磨师父了。”
两人商定完毕,来到石门边啪啪打了两下,秀童推门问道,“两位师姐,你们有事吗?”
秀清瞟了她一眼,“不是师父叫我们进去的吗?”
“噢……”秀童摸了摸头,“好象是啊,你们进来吧!”
玉石上,云罗散人斜躺在上面微闭双目,显得极为疲倦。
秀清向秀怡使了个眼色,秀怡试探着问道,“师父,小姐……她怎么样了?”
云罗散人眼皮都没抬说道,“在里面。”
秀清道,“师父,小姐既然……要不然把小姐送回去吧。”
云罗散人猛地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秀清吓了一跳,忙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师父!”
“你是说小姐重塑经脉成功了是吗?”云罗散人急切地问道。
秀清一愣,“啊?我没说……”
秀怡抢过话来说道,“对啊,师父,小姐的确成功了。”
“太好了!”云罗散人跳下玉石冲进那间小屋。秀清和秀怡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小屋内,云苏陌静静地坐在床上,正愣愣地看着云罗散人。
云罗散人两眼放光,问道,“陌陌,你成功了是吗?”
云苏陌呃了一声怯怯问道,“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师父啊!”云罗散人更是欢喜,“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对吗?”
“师父?”云苏陌喃喃自语,“我有师父吗?我是谁啊?”
“哈哈哈……”云罗散人大笑起来,“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成功了,成功了!”
她手舞足蹈地大笑不止,忽然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两眼上翻,形状极为可怖。
秀怡一见大惊,冲上前去想把云罗散人拉起来,可是她全身僵硬,直挺挺地重过千斤,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急得她大叫道,“师妹,快来帮忙啊!”
秀清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急忙上前,和秀怡一前一后把云罗散人抬了出来。
此时再看云罗散人,嘴歪眼斜,口水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站在旁边的秀童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秀怡狠狠瞪了她一眼,叫了声“闭嘴!”,秀童这才收声,远远躲开,全身颤抖不止。
秀清看向秀怡,“师姐,师父这是怎么了?”
秀怡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秀怡道,“你没看到小姐已经失忆了吗?咱们赶紧把小姐带出去,在外面加派人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此地,师父她老人家道行高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复原,咱们走吧!”
秀清和秀怡一左一右架着云苏陌快速走出石洞,秀童也跟着走出来,石洞关闭,里面便只剩下云罗散人一人。
叶非凡几度想把极境关闭,把徐陵从里面带出来,可是他又不敢这么做。
也不知犹豫了多久,耳边传来落月急切的呼喊声,他急忙关闭极境,带着徐陵上岸。
落月焦急地跑过来说道,“二姑爷,二小姐……她回来了!”
叶非凡一听大喜,“真的回来了?快走!”
云苏陌的确回来了。
叶非凡一见到她,原本兴奋的心情下子跌到谷底。
云苏陌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只是他,她不认识任何人。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落月,落月摇头,再看向徐陵,发现她正望着云苏陌发呆。
“小陵,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你和陌陌不是……很亲近吗?”
叶非凡焦急地问道。
徐陵捉住云苏陌手腕听了一会儿,摇头道,“二小姐并没有经历心脉重塑,只是丢失了记忆。”
叶非凡松了一口气,身体没有损害就好。
徐陵沉默了许久开口道,“二小姐的记忆……都在我这里。”
叶非凡没听明白,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悟出她话里的意思,皱眉道,“你是说……把你的记忆还给陌陌?”
徐陵点点头。
叶非凡问道,“那你呢?”
徐陵神色微变,“我……当然就没有我了。”
“那不行!”叶非凡断然道,“莫说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如果陌陌清醒,她也不会同意。”
徐陵惨然一笑,“姑爷,有你这句话徐陵什么都值了。我的存在本来就是防止二小姐出现意外,如今……正是我该出现的时候了。”她转向落月说道,“去请宫主来吧,只有他才能做到。”
落月摇摇头说道,“宫主……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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