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第一百四十章：越狱

    “难道钢筋剪是个圈套。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没想到，监狱里怎么会有钢筋剪这么敏感的东西呢。”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以后不用送东西了，我说过只此一次。”年轻的干警合上书，将书塞回书架转身离开。
    “谢谢。”莫不凡目送着条子离开。心中满是伤痕。
    “必须想一个办法，如果真如“宇宙”所说，我这十年创造的一切都会在明天被摧毁。
    最重要的是上尉已经将他的信任托付给了我，如果我被隔离了，即使出来也会被上尉弄死。”莫不凡从书架上抽出《果壳中的宇宙》强作镇定的走回图书管理处。
    当天晚上，五监区劳改食堂。还是在那个阴暗的角落，莫不凡和冯老六相对而坐，沉默的吃着饭。
    “计划有变，今晚行动。”莫不凡谨慎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低声说道。
    “这么快，出事了？”冯老六惊讶的抬起头，看了看莫不凡，又快速的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我被廖哥举报了，明天隔离，必须今天晚上动手，否则，即使没有被条子搜出点什么，也要过一个月之后才能再有机会。”莫不凡侧过头扫视了一遍最近的几张桌子吃饭的劳改的动静，然后小声的说道。
    “廖哥？我就觉得你进展的太快了嘛，果然不是好事。是因为钢筋剪？”冯老六自动脑补出很多信息。
    “嗯，是个圈套，没时间详说，你准备下，今晚动手。”莫不凡说完，便继续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好。”冯老六把头埋在和脸一样大的破旧保温桶里，瓮声瓮气的回应道。
    晚，七点，老煤场照例迎来了一批访客。杂活队的各工种小队的头目们准时进入老煤场。莫不凡和冯老六各自走入自己工种的工棚关上门。
    约五分钟后，莫不凡自后窗翻出，巧妙的利用地形和夜色，快速的移动到煤堆旁边的窨井盖旁。
    他谨慎的观察了一会四周，小心缓慢的拉开窨井盖，俯身钻了进去。
    下到井底，莫不凡自怀里摸出监区为维修小队长配备的手电，用破大衣捂着打开开关。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放开大衣，只留足够照到通道口位置大小的光圈。
    他借着手电的光亮，仔细的扯断钢筋网上的木工胶。然后小心的卸下钢筋网，自旁边抄起于前几天晚上丢入窨井藏匿的钢筋剪，曲身钻入通道。
    莫不凡算过时间，最多只有一个小时多一点的绝对自由时间，他必须周密的计划好行程，以及时间才有可能在九点以前绕过老武和条子们的包围圈脱离鹰山镇地域。
    通道还是那么幽深黑暗，莫不凡为了节省体力更方便的在通道里爬行，没有打开手电。完全凭着上一次来的感觉快速的爬行着。
    在黑暗的通道里快速的爬行了十几分钟后，莫不凡感受着四周岩壁上的越来越浓的湿意，他知道快要到出口了。
    此时，冯老六也已经进入通道。在黑暗中快速的爬行着。冯老六不是很明白莫不凡为什么如此着急的越狱，就算隔离一个月，也不怕没有机会越狱。但是处于对莫不凡的绝对信任，他选择了无条件追随。
    几分钟后莫不凡的手触到了少量的积水。四周的岩壁也出现青苔。他的心跳不自然的加速，手脚并用的爬行速度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终于，再一次来到通道出口，气喘吁吁的扒在出口的钢筋网上休息了几分钟后，莫不凡自背后摸出钢筋剪，拉开剪刀口插到出口的钢筋网上。
    此时的莫军已经乘车回到总监生活区自己所住的楼下。经过一天的忙碌，他感觉全身酸痛不已，一边用左手扶着后颈，一边用力的晃动了几下脖子。听着脖子上发出的“喀嚓声”，莫军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走入单元门。
    六中队正在组织各班召开班会。大老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三班所有战士面前，口沫横飞，声如洪钟的总结着白天清监的工作情况，一会用手指指这个，点点那个。
    鹰山镇的夜色依旧如墨一般漆黑，偶尔落下的小雨，似是上苍因修罗门的开启，怜悯苍生而落得泪。阴风自山间刮过，带动着满山的灌木甩动，那阴影似是恶鬼狰狞的爪牙，那风声有如百鬼夜行得意的脚步。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_______________《蜀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