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宝鉴》第二百四十八章：一记耳光

    阿帕奇族人把失败者的尸体从赛场上拖出。旁边的印加人好心的问需不需要把失败者做成赞扎，被阿帕奇人给拒绝了。
    赞扎是南方的习俗，北方人不这么干。灰海狸亲自闭上了失败者的双眼，把他放在一棵树里，头朝北方埋葬。这是阿帕奇人的习俗。
    这个死去的失败者叫做金花鼠，今年刚刚成年。而他的成年礼，刚好就是他的葬礼。
    另一方面，胜利者得到了一大块黄金以及血牙的亲自奖励。这个小伙子回去可以吹一辈子了。这个胜利者是科莫奇一个小群落里的头狼，唤做白狼。白狼天生速度就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担任科莫奇下一任的大头领。
    如今阿帕奇和科莫奇人同属一个阵营，同一阵营里，一边是庆祝胜利，一边是悼念死亡。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阿帕奇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的王希咖还是能感受到阿帕奇人心中的怒火。
    那怒火并不是针对南方的印加人，阿兹特克人，也不是针对玛雅人。而是针对科莫奇人。这是一种融化在血液里的仇恨，阿帕奇人世世代代就仇恨着科莫奇人。中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中断了，但现在这种仇恨又在族群内蔓延开来。
    这个木达扎大会不能这样开下去了！再下去自己的人都要分崩离析了！王希咖私下里把血牙，灰海狸，安迪叫到一起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人国的人，不能同时派出两个选手。假如参赛选手是阿帕奇人，那么科莫奇人，毛人都不得参赛。假如是毛人参赛，那么其他人国族裔不得参赛。你要知道，凡我国族人不得自相残杀，要杀就杀外人！”
    灰海狸道：“没什么，这种小比赛死一两个人是正常的。大家都是识大体的人，况且刚才科莫奇人刚刚杀了一个阿帕奇人，如果不让阿帕奇人杀回来，只怕是有点说不过去。”
    王希咖听着灰海狸的话，越听越不爽。他懂得灰海狸在想什么，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今天科莫奇人杀了一个阿帕奇人，如果不处理那么阿帕奇人今后在科莫奇人面前就抬不起头来。
    王希咖知道这个看法很偏激，但是他懒得反驳。直接上去反手一个耳光抽在灰海狸脸上：“你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灰海狸还没来得及还手，肩膀就被扎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的一双虎眼死命的瞪着王希咖，眼神的含义复杂。说不清是惊惧，愤怒，还是不服气，又或者兼而有之。此外在灰海狸的眼中，还有稍纵即逝的仇恨。
    王希咖丝毫不虚，用冷得像冰一样的眼神盯着灰海狸说道：“刚才我说的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你明白吗？”
    这是王希咖第一次打灰海狸，因为他看得出灰海狸内心的想法，看得出灰海狸这个人脑子中有某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灰海狸这个人脑后有“反骨”。
    以前看三国的时候，王希咖常常为魏延抱不平。觉得魏延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蜀汉诸葛亮却说他脑后“有反骨”，因此一直不重用他。
    王希咖想，职场中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哪怕没有反骨只怕也要跳槽了。以貌取人实在是不对。
    等到自己当了统治者，王希咖才知道真的有“反骨”这回事。有的部下虽然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但是你从他们的眼神，他们的气质中就能真切的感觉到他们心怀异心。这感觉不单单是对灰海狸有，对毛人部落的安迪也是如此。
    这样的部下，其实很难搞。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叛行动，你单凭自己的感觉处理他们不能服众，不处理吧，又怕他们闹出什么大的乱子。
    这一巴掌王希咖自己打得也有点心慌，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打下属。他自己也知道也许还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这种事。也许本来灰海狸不想造反，但是因为自己这一巴掌反而起了反心。
    但王希咖也无所谓了，打了就打了。
    灰海狸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王希咖，王希咖毫不退让，死死盯着灰海狸。
    这一幕看在全场几十万人的眼睛里，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蒙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王希咖和灰海狸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矛盾，而灰海狸被扎克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于是蒙克也懂得了，扎克和王希咖是站在一起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蒙克抽出剑来直接对着灰海狸，问扎克道：“叔叔，要把这个人砍了吗？”
    对于蒙克来说，什么阿帕奇不阿帕奇，灰海狸不灰海狸他都无所谓。他只认扎克的话。如果扎克此时按住的不是灰海狸而是王希咖，蒙克也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去的。
    扎克摇了摇头，扬了扬下巴指着王希咖，那意思很明了——一切听王希咖的指示。
    “不用，自家兄弟发生争吵，不要刀兵相见。扎克，把灰海狸放开。”王希咖还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灰海狸。
    扎克松开了手，灰海狸果然也没啥反应。这个阿帕奇部落的首领，就这么被王希咖震住了。
    王希咖这才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阿帕奇人也是我的兄弟。赛场上死了一个兄弟，大家当然不开心。但是科莫奇人也是我们的兄弟。如果下一场比赛死了一个科莫奇人，那科莫奇兄弟自然也会不开心。如此无限循环下去，那科莫奇和阿帕奇人就会再次仇恨起来了。不要忘记我们来参加木达扎大会是为了什么！”
    灰海狸显然被说动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被说服，奴奴嘴唇说道“可是……”
    王希咖道：“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觉得现在死了一个阿帕奇人不公平，要死一个科莫奇人才公平，是吧？”
    灰海狸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一边死一个，这才公平。
    王希咖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下一场比赛，死的还是阿帕奇人呢？虽然你们阿帕奇人和科莫奇人的实力差不多，但是某一方连输两场比赛的可能也是存在的。到时候怎么办呢？这都是血债，血债会越欠越多的。”
    “另外，假如这场比赛不是阿帕奇人和科莫奇人比赛。是毛人和阿帕奇人比赛。假如一个毛人杀了一个阿帕奇人，难道阿帕奇人也要去杀一个毛人才觉得公平吗？”
    其实有可能的话，王希咖倒还真的希望阿帕奇人和安迪的黄毛人杀一场，这两股势力看起来都心怀异心。
    说道这里，王希咖又补充说道：“如果这场比赛参加的是天狗和阿帕奇人呢？假如天狗在比赛里杀了一个阿帕奇人，你是不是也要杀一个天狗人呢？可是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天狗，你把它杀了就杀了。”
    站在一旁默默观看比赛的天狗突然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王希咖会提到自己……其实王希咖对于天狗也挺不放心的，这是他内心对于扶桑人的一场偏见。
    总之在王希咖心里，阿帕奇人，安迪的黄毛人，还有天狗这个扶桑人他都无法完全信任。所以举例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举了这三方的例子。
    灰海狸显然没有想过那么多，眼神渐渐变得平静了。
    王希咖继续说道：“现在你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阿帕奇人。阿帕奇，科莫奇，因纽特，毛人，草原狼人，腮人……我们都是一个群体，是人国子民。人国子民是不兴互相残杀的。”
    灰海狸终于把自己的话说完了：“可是之前的木达扎大会阿帕奇人和科莫奇人就是互相杀来杀去的啊，这没什么。我们也不会因此对科莫奇人有什么芥蒂，至于您说的毛人一族，天狗一族，以前都没参加过木达扎大会，他们也没必要下去比赛。但是之前的木达扎大会确实一直都有阿帕奇人和科莫奇人比赛的项目……”
    王希咖斩钉截铁的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互相仇恨的种族，因此在木达扎大会上互相杀来杀去也是正常的。现在你们代表的都是同一个国家，都是人国的，有什么好打的呢？你看印加人会在木达扎大会上杀印加人吗？玛雅人会在木达扎大会上杀玛雅人吗？阿兹特克人会在木达扎大会上杀阿兹特克人吗？既然都是人国人，就不要互相残杀了。”
    “死去的那个阿帕奇人，不单单是一个阿帕奇的子民，也是我们人国的成员。只要我在位一天，人国子民互相残杀的事情就不能再发生了。等下去查一查接下来的比赛赛程，看还有没有人国的成员对决的，如果有的话扯下来。人国绝不允许自相残杀。”
    “另外，死去的阿帕奇武士，我们将给他予国葬待遇，对于他的家人，一定要抚恤好。从今以后，凡事为人国牺牲的战士，我们都给他们封为猛士。猛士家属会受到终身有待。”
    王希咖开始给灰海狸谈优惠政策了，这都是他从后世的国家学来的。在后世，无论是什么国家，无论大国还是小国，对于为国捐躯的战士都是会给予奖励的。
    当然，对于灰海狸本人，王希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这是每个统治者都要学会的御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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