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虽然是大罗神仙,但是她的道场却是设在了凡间。骊山之顶的老母殿,正是她的居宿之地。
由于是仙家圣境,平日里自然不容许凡人涉足,整座骊山上都被施加了迷踪阵法。这也导致骊山终年被云雾笼罩,难辨四方,只有身具修行的非凡之人才能登山。
这一日,白素贞和小青借踏青之名,邀请法海登山。法海知道她俩的盘算,自然是乐意之至。
时至午时,三人已经登上了山腰。
在云雾朦胧的景象之中,法海也感受到了周围雾气中弥漫的灵气,这也让他意识到,不能再往上走了。
虽然是装作一个凡人,但这等手段只能骗得了道行比自己低的人。黎山老母可是二境的大罗神仙,若是离得太近被她察觉,那可就露馅儿了。
法海想到此处,脸上做出一幅疲累的样子。
“呼……两位姑娘,我看咱们就不要再往上爬了吧?”
见他如此,白素贞和小青对视一眼,都是面露隐晦笑容。随后白素贞说:
“公子想必是累了吧?那不如这样,我自己上山,小青你在此陪着公子,好生照顾。”
还不等法海说什么,小青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许公子的。”
随后,在法海和小青的目送下,白素贞继续登山,娉婷袅袅的白色身姿,隐没在朦胧的云雾中。
大约过了两刻钟,白素贞终于登顶骊山之巅。入目是一片广袤的平台,远处一座宏伟的宫殿伫立在云霞之下。
彩衣童子脚踏祥云飞到她面前。
“老母已在殿中等候,请随我来。”
“有劳童子带路。”
白素贞跟在他身后,往大殿中去了。
踏入殿中,只见一位华服老妪正端坐在蒲团之上,背对着她。
白素贞看见那个背影,玉容之上登时露出激动的神色,当即双膝跪倒,拜伏在地上。
“弟子白素贞,拜见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转过身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她看着白素贞,不住的点头。
“你在山下三年,行医救人,时至今日业已成就十万功德。本座今日便兑现三年前的诺言,收你为徒。”
“承蒙师傅不弃,弟子白素贞拜见师父!”白素贞声色哽咽,叩首再拜。
“素贞徒儿请起,今日你正式入我门墙,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为师说,为师无有不允。”
白素贞闻言面露喜色,起身对她道:
“弟子想借师傅的小山河图一用。”
黎山老母面露疑惑,问道:
“你用它作甚?”
白素贞稍稍迟疑,就把缘由跟她说了一番,但黎山老母听完之后,却眉头紧锁。白素贞见她如此表情,心中忐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傅莫非有什么难处么?”
黎山老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
“并非有难处,只是为师想问你。你既然想报这宿世的恩情,若确定了那位许仙公子的前世,之后你要如何偿还呢?”
白素贞闻言先是一低头,然后就见脸颊红了起来。
“自……自然是,以身相许。”
黎山老母脸色凝重,道:
“素贞徒儿,你要想清楚,你本体只是一条普通的白蛇,又不是先天异种。蛇身修炼,成道本就极为不易。你千年修持,才有今天的结果,若再陷入凡尘情孽之中,很可能误了你成仙之机。”
黎山老母说着从怀中一掏,将小山河图拿在手中。
“人生匆匆几十载,尽是聚少离多。所谓的男女之情,也只是一时欢愉。
现在的你,往前一步是长生彼岸,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泥潭,希望你慎重选择!”
听闻黎山老母的劝解,白素贞低头久久不语,可见内心也是陷入了挣扎之中。
但最后,她还是说了。
“就算是万丈泥潭,弟子也要了结这段因果,望师傅成全,”
黎山老母一声轻叹,手中一抬。小山河图就朝白素贞飞去。
“你既已决定,为师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且上前来,为师将小山河图的用法口诀传你。”
“是。”
白素贞得了小山河图之后,径直出了老母殿,直奔山下去了。
在她走后,黎山老母对彩衣童子问道: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彩衣童子点头,答道:
“素贞师姐是跟一男一女同时来的,那二人此刻在山腰处等候。”
黎山老母又问:“那二人什么身份?”
彩衣童子:“女的是素贞师姐的婢女,本体是条青蛇,道行不过化形中期。至于那个男的……好像是个凡人。”
黎山老母闻言轻哼,道:
“真是胡闹!那山腰处灵气浓郁,又岂是凡人能承受的?也罢,待我以天眼探察一番,若真是个凡人,传音叫他下山去吧。”
说完运起天眼望向地面,两道目光越过空间与物质的距离,直照目标所在。
然而下一刻,黎山老母却是面色陡变!
小青和法海在山腰处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上方云雾翻滚,走下一人,正是白素贞。
小青赶紧迎上去,小声道:
“姐姐,成了么?”
白素贞一亮手中的画卷,轻轻点头。
“这、这就是小山河图?”小青惊奇道。
白素贞忽的挡住小青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道:
“得先让许公子沉睡过去,这样才好将他摄入图中。”
小青闻言面上一笑,拍手道:
“这好办,看我的!”
说完来到法海面前,忽的一把搂住了他,脸上却做出一副柔媚姿态,在法海耳边轻轻吐息道:
“许公子,你累不累、困不困啊?”
法海一愣,眼见小青如此姿态,真是像极了当日在破庙中的样子。
“你……有事儿啊?”
“啪!”
一记背后手刀打在脖颈,法海应声倒地,双目紧闭,像是昏迷了。
看他倒地,小青则是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手,对白素贞道:
“姐姐,搞定!”
这法子虽然粗暴,却也简单有效。白素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对她输了个大拇指。
随后念动黎山老母所传的咒语,小山河图顿时漂浮在空中自行展开,露出画中那山河图像。
随着白素贞口中继续颂咒,山河图案忽然变得模糊,扭曲变化,最后化作一团旋涡,将法海吸了进去。
“姐姐,你马上就知道结果了。”小青上前抓住她的手说。
“是啊。”
白素贞一脸期待,双手有些发颤。
然而她俩都没注意到,法海被吸入小山河图的那一瞬,嘴角展露出的隐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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