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脸色变了又变,僧袍中的手轻轻颤动。
两边虎视眈眈的武僧,全都一脸懵逼。
刘轻:“呵呵,少林好大的阵仗,玄慈方丈,我们单独聊聊叶二娘和她的儿子的事?”
玄慈:“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且请进山门。”
此刻玄慈内心嘭嘭嘭跳个不停,只能寄希望于法力无边的佛来解救眼前的难题。
眼前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和叶二娘的事情?
萧远山震惊,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雄宝殿,檀香缭绕,佛像威严。
众人在蒲团上坐下。
刘轻看了一眼玄慈身边几位高僧,道:“今日我们前来少林,是想了结多年前一起公案,玄慈方丈,三十年前,你带人在雁门关伏击了萧远山一家人,害得他家破人亡,这事,你认不认?”
玄慈:“不错,这些年,我一直内心不安,仿佛活在地狱之中,不仅对萧施主,还有战死在雁门关的武林豪杰。”
众僧:“方丈……”
刘轻:“嘿嘿,你认账就好,那我们还能好好说下去。你们无缘无故杀了人,后来萧远山报仇,杀了玄苦,能不能全怪他?”
乔峰看向萧远山,很难受,亲生父亲杀了授业恩师,让他夹在中间很难做。
玄慈:“阿弥陀佛,此事错都在我,萧施主要报仇,就杀了我吧。”
他双手合十,低眉,一副等萧远山的架势。
萧远山起身,一脸冷笑。
众僧齐声大呼:“方丈,万万不可。”
刘轻继续道:“方丈是有错,但罪魁祸首,却是慕容复,他想挑起宋辽之战,好从中渔利恢复大燕国,而且假死躲在少林,偷学了七十二绝技,还拿给吐蕃国师鸠摩智交换武功!”
“什么?”
“罪大恶极!”
“找到他!”
众僧群情激奋。
刘轻沉声道:“稍安勿躁,先解决眼前的事。萧远山,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可以上前一掌打死他,其他无辜之人,就不要牵连了,有问题吗?”
萧远山深深看了刘轻一眼道:“今日与峰儿相认,只诛首恶!”
众僧神色大变,齐步上前,挡在了玄慈身前。
玄慈:“阿弥陀佛,各位师兄弟,无需阻拦此事因我而起,该由我结束。”
刘轻点头:“很好,你杀了玄慈,少林众僧如果找你报仇呢?”
萧远山:“哈哈哈,那就来吧,今日我跟峰儿联手,谁能杀我。”
刘轻:“我能!”
萧远山:“……”
乔峰:“……”
刘轻:“除了我,至少还有一人。”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殿外。
只见殿外长廊之上,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弯着腰,慢吞吞地扫地。
他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稀稀疏疏的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他出现的无声无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刘轻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从一进入少林寺,就在凝神观察,扫地僧一出现,他就看到了。
萧远山吃惊:“你是谁,躲在那里多久了?”
扫地僧慢慢抬起头:“施主问我躲在这里……有……有多久了?”
他双目无神,脸上布满皱纹,屈指计算,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啦,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年。这位萧老施主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我年。后来……后来慕容老施主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出来盗经。唉,你来我去,将阁的经书翻得乱八糟,也不知为了什么?”
萧远山大为惊讶:“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扫地僧:“施主眼中只有武学典籍,心无旁鹜,自然瞧不见老僧。施主第一晚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施主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萧远山脸色大变:“你……你……你……”
扫地僧:“施主第二次拿了一本‘般若掌法’。当时老僧担心施主由此入魔,于心不忍,于是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在一旁,希望施主能借了去参悟。不料施主置之不理,找到一册‘伏魔杖法’欢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头?”
萧远山满头冷汗,这灰衣老僧所描述的一切,将他十年前在藏经阁所作所为说得丝毫不差,难道自己之前一举一动,都在这老僧眼皮底下?
转头看了一眼刘轻,萧远山大笑:“哈哈哈,装神弄鬼!”
大笑声中,萧远山抬手一掌拍出,雄厚的掌力直击扫地僧。
“住手!”众僧大吼。
扫地僧恍如未觉,手中扫把轻轻抬起。
“噗——”
一声轻响,仿佛一块石子落入了水中,湖水泛起一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啊——”
“???”
“……”
“这——”
众人大惊。
萧远山武功之强,众所周知,一掌之下,扫地僧居然不动声色,是如何做到的?
扫地僧缓缓转身,目光柔和,“施主内功深厚,只不过,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感到隐隐疼痛么?”
萧远山全身一凛:“你怎么知道?”
扫地僧:“你‘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
萧远山身子猛地一颤:“这麻木处十年前只小指头大一块,现下……现下几乎有茶杯口大了。”
乔峰见状,上前一步,向扫地僧拜了下去:“神僧既知家父病根,还祈慈悲解救。”
扫地僧合什还礼:“施主请起。我佛慈悲为怀,治病救人,理所当然。”
乔峰大喜,缓缓起身。
扫地僧叹气:“萧老施主过去杀人甚多,颇伤无辜,像玄苦大师,实是不该。”
萧远山:“老夫年过六旬,有子成人,纵然现在身死,亦无憾?想要老夫认错,万万不能。”
扫地僧摇头:“老衲不敢要老施主放错悔过。只是老施主之伤,乃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觅化解之道,便须从佛法去寻,还需慕容博老施主一起方能化解。”
刘轻:“哈哈,老和尚想把慕容博和萧远山都收入归少林,打得一手好算盘。有我在,用不着那么麻烦!”
说完,刘轻一掌拍向萧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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